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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圆规,总算知道这些小洞是怎么来的了。“谁画的。”“是我!没错就是我!画得像吧,不用说我也觉得可像了,你看这鼻子,这稀疏的头发,这密集的鱼尾纹,这嘴唇,简直栩栩如生如米开朗基罗再世,害,真不愧是我!”刘子顺得意洋洋地说,同时一脸期待地看着余暮渊,极其像是是一个等待幼儿园老师表扬的玫瑰班三岁小朋友。余暮渊沉默了一会,装也懒得装了,面无表情地说,“嗯,很棒。”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刘子顺还沉浸在自己画出了一副巨作的沾沾自喜中,也没听出余暮渊语气中的敷衍,竟然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余哥,来来来,你也扎一扎老项,扎一扎,保平安。”余暮渊微笑着婉拒,“不了。”刘子顺见余暮渊态度坚定,也不强求了,只是感到有些惋惜,边将他的巨作收回来重新瘫在桌子上,供周围的人一起手起刀落扎扎扎,边随意地说:“诶,刚刚外面为什么这么吵?”这不要命的玩意还抬起头调侃余暮渊,说:“难道又是我们人见人爱的余哥用颜值杀人了?”刚从教室外热腾腾地迈进教室的江孝涵听见这话:“……”江孝涵一言难尽地看着这铁憨憨,心想着你他妈还真说对了。见有人从外面回来,刘子顺冲着江孝涵嚷嚷:“同桌,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江孝涵小心翼翼地瞅了余暮渊一眼,见人没有什么反对的态度,从前面三步两步窜到后面,扎到人群之中,小声逼逼:“刚刚……高一校花项羽姗跟余哥表白了……”“卧槽?!”以刘子顺为首的一群人骤然拔高音量,又不约而同地“啪”地一声捂住嘴,将喉咙深处的声音塞了回去。“余哥拒绝了。”“哦,”刘子顺心理素质极强,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闻言心里毫无波澜起伏,“正常,余哥要是同意了那不就见鬼了,就他这种清心寡欲的人,他要是高中能谈恋爱我就叫他爸爸。”然后一转头,就对上江孝涵带着怜悯的奇怪眼神,还透露出了几分宛如看智障的慈爱。刘子顺心里一突,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鹅……事情是这样的……”江孝涵斟酌道,“这件事比见鬼还可怕……虽然余哥拒绝了校花,但是他说了一句话……”“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二班的教室后面轰地一声巨响,引得人转头,将目光向后排移去,只见后面一群男生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一个个全人仰马翻地摔在地上疼得嗷嗷惨叫,一个叠着一个,酷似在玩人体叠叠乐,场面一度滑稽可笑。其他人:?其他人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四个字:傻逼玩意。最惨的是刘子顺,他原本就被挤在最下面,这么一摔,他也就华丽丽地充当了气垫的作用,差点被身上的人压得断气。但不知道是什么给他的力量,竟然让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从最底下艰难地扒了出来,睁着一双死鱼眼冲着余暮渊的方向喊:“余暮渊!”余暮渊平淡地挑了挑眉。刘子顺简直要崩溃了,但还顾及着教室里还有其他人在,也不敢嚷嚷得太大声,他只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踹开身上的俄罗斯套娃们,然后脚步趔趄地向余暮渊的位置走去,结果被不知道从哪横插进来的椅子腿给拌到,呱唧一声跪到了余暮渊的面前。余暮渊:……刘子顺:……后排还在叠叠乐的男生:……好一幅父慈子孝的感人景象。余暮渊一哂:“倒也不必这么急着当我儿子。”刘子顺:“你他妈......”刘子顺:“说正事,您老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余暮渊用余光扫了一眼前面的人,云淡风轻道,“嗯。”刘子顺两眼一黑,感觉晴天霹雳,耳边嗡嗡作响。别人不了解,但余暮渊什么人,他和他认识十来年了,他还不知道吗,表面上一副温和有礼谦谦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心里邦硬得跟金刚石似的,不需要感情,也不允许有过多的累赘,他好像天生不懂得去接受爱,也不懂得如何去爱人。他是活在云端的圣人,不会让自己的一袭白衣沾染上世俗的情爱红尘,更不会去翻涌着的情潮里去随波逐流。要余暮渊去喜欢上一个人,就像是两具拥抱千年的恋人尸骨,抑或是沙漠里的月牙泉。但是就在刚刚,余暮渊告诉他,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怎么,这年头神仙也会下凡谈恋爱的吗?刘子顺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凌乱,忍不住小声追问:“很漂亮吗?比项羽姗还好看?”余暮渊单手撑着下颌,拉出一条紧绷的凌厉线条,格外好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边人的黑发白颈,圆润耳珠如玉坠,不知怎么,嘴边泄出了一丝轻笑。他说:“嗯,很漂亮。”――但此时此刻,沈芜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心情不佳,盯着瘫在桌子上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一直在反复飘荡着余暮渊说出口的那几句话。“我有喜欢的人了。”“她很漂亮。”自此又是溃不成军,丢盔卸甲。沈芜弋慢吞吞地趴在桌子上,像一只不怎么聪明的鹌鹑,将头埋在臂弯里,沮丧又寂寥。沈芜弋想,这一天来得怎么会这么快。他还想再多喜欢余暮渊一点,一分钟不够,要再多一秒钟;一小时不够,要再多一分钟;一天不够,要再多一个时辰。他的爱慕和喜欢比不上任何一个人,所以他只能去争夺时间。因为时间不会爱任何人,但是他会。沈芜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让我休息一会吧,就让我休息一分钟。等我醒来的时候,沈芜弋依旧还是那个沈芜弋。那棵在墙角处坚韧生长的野草,那只蠢笨的鹌鹑,那个懦弱胆怯却一心一意喜欢着一个人的他。我是在夏天里枯朽萎缩的树影,是浪潮里沉入海底的粼粼波光,眼前浮动着氧气的温柔,但我不会浮出水面。第16章【飞鸟与游鱼】:我觉得自己好像失恋了。但又不是失恋。因为我们从来就没开始过。就像窗前的铁树也不曾开过花。――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亲密,就好像那天短暂的一分钟的逃避,只是掠过沈芜弋心尖的一只孤独鸿雁,最后在天空深处失了踪影。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影子被深深地印在了一只鹌鹑的瞳孔里。――最后一场考的是技术,沈芜弋和余暮渊恰好被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