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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神座争夺战,正式开始了。”按理说,莫言直接杀死刘荚就好了,没必要搞得这样声势浩大。不过也有可能这也是他的计划之一,他想让所有人,包括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也知晓此事,然后肆意批判他,将整个犯罪过程刊登在报纸上,这样他嗜杀成性的印象也就会深深烙印在人们的心中,再也洗不清那一层污浊。大部分的人就是这样见风使舵的性格,在危险没波及到自己的时候,隔岸观火,嘴上说着忧国忧民的言论,却不干一点实事,也不会朝弱者施以援手。他们只会庆幸自己没被杀人狂莫言盯上,成为牺牲品,却不会用自己的脑子分析一下事件的真实与否,完全相信报纸上肆意捏造的报道,汲取所有自己感兴趣的内容。余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莫言一定会杀死刘荚的,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天大的好机会。但她还是想殊死一战,还是想搏一搏,于是对负责此次行动的张队长说:“我和劫匪打过交道,让我上去和他谈判吧。”张队长和其他人打了个手势,教余念如何使用通讯设备,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说:“凡事小心,一有不对马上撤退。”“我知道了。”余念刚挤入被包抄的范围内,红白相间的封线外头就传来了喧闹的叫喊声,仅仅一瞬,就被人潮淹没,像是被谁捂住了嘴。她下意识回头望去,循着声源寻找,发现是唐泽与赵炎他们,这些孩子居然也跟着媒体来了。沈薄跟队里的人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让余念倒回去,和孩子们说一句话。“你们怎么来了?谁带你们过来的?”余念色厉内荏地呵斥。赵炎一声不吭,显然是害怕。唐泽规规矩矩地解释:“我们跟媒体的人说是刘荚同学,他们需要记录一些东西就顺路捎上我们来了。莫老师把绑架的地点公布在网上了,之后来的人只会更多……你真的没问题吗?一个人去救刘荚会不会太勉强了一点。”“小孩子家家的,还教训起我了,”余念觉得头疼,却又为他们奋不顾身救援伙伴的行为而深受感动,她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在这里等着,别影响警察工作。我进去了,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余念再往熙熙攘攘的人潮里挤,没走两步,身后又有唐泽在喊:“表舅妈!”她回头,致以一个疑惑的目光,问:“什么事?”“你今天很帅,请加油!”余念流露出温柔的笑意,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的。”她会加油的,带着自己所坚定的一切,还有孩子们的愿望,一齐前进。余念重新回到警队里,用目光打量了一下隐匿在灰暗夜色里的小楼房。屋子总共两层,屋顶是斜面的,铺满砖瓦,鳞次栉比。二楼的窗内点着暖黄色的灯,温暖的光映射在布满薄雾的玻璃平面上,浮现一片湿漉漉的光。里面有人,应该是莫言和刘荚。余念拨打莫言的手机号,她没抱有任何接通的希望,却没想到,对方还是接起了。话筒的另一端传来沉沉的喘气声,再细听,就能听到一个沙哑的男声,他说:“喂?”“是莫老师,对吗?”余念镇定地问。“嗯,你们到了?”“对,方便我上去吗?”“你想上来救人?”“很想,我很想救她。”莫言似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说:“那你上来吧,但是不许带任何通讯设备,不许和他们联系,可以吗?”余念犹豫不决,怕自己是羊入虎口,会成为第二个人质。但她别无他法,现在是莫言说了算,他主宰着她的命。张队长摇摇头,说:“这样太冒险了,何况也不利于救援行动,你还是在楼下和他对峙,静观其变好了。”但余念知道,再怎样僵持下去,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莫言不是那种在强大的压迫下就会投降的人,相反,他很可能会私下杀害刘荚,这对余念的救援工作一点帮助都没有。余念坚定地道:“让我上去吧,就五分钟,我就下来。而且我身上有枪,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更何况,时间迫在眉睫,这样僵持着,别说救人了,连如何近身制服他都是一个问题,还是让我上去吧。”张队长抿唇,说:“好,那最多五分钟,你和他谈谈。”余念转而凑近了话筒,说:“我就上去五分钟,就谈五分钟。”“随你。”听莫言的语气,仿佛对她并不感兴趣,与她谈话也只是卖她一个薄面而已。余念拆下通话设备,将枪交握在两手之中。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也怕死,只是这时候寻求真相的欲望掩盖了对死的恐惧而已。门没上锁,在余念进门时,警队的人也蹑手蹑脚,鱼贯而入,在楼下的角落处伺机而动。她小心翼翼上楼,推开了那一扇虚掩的门。很快,屋内的强光就席卷了她,还她一个视野清明的光明世界。屋里许久没人打扫了,桌上布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在人的一举一动之间,扬起细细碎碎的□□,在灯光下犹如细菌一样涌动游走。莫言坐在桌前,他的手搭在一把表壳粗糙的手-枪上,指尖摩挲着枪声,研究着器械的构造。黑沉沉的枪口一直对准了桌面的前方,那是被绑架的刘荚所在处——她的双手双脚没有被绳索捆绑,一双眼眯成缝隙,正紧闭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不由自主缩着肩胛,瑟瑟发抖。他在威胁她,不许她就此逃跑。余念不会轻易激怒莫言,她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一双眼直勾勾盯着莫言,说道:“晚上好,莫老师。”“晚上好,余小姐。”莫言微微一笑。“你介意和我聊两句吗?”“时间还有很多,我们可以彻夜长谈。”“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哦?”莫言肆意笑起来,“我可不这样认为,你是打算用怀柔政策吗?这对我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你什么都不会承认。我没想破坏你的计划,应该说我无能为力,我什么都做不了。”莫言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我只想说一些心里话,就和你一个人说,也没有任何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他依旧一声不吭,犹如一座雕像。“你还记得你以前救过的那个孩子吗?”莫言的脸上终于有一丝名为怀念的依恋神色,他无比憧憬地道:“她是个很有趣的人,当时我胆子小,不敢带她走,就背对着银面朝她做鬼脸,她非但没被吓跑,还心甘情愿把手交到我的手里……”“你没有杀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