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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他这幅不省人事的鬼样子。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房子像是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一切却都还维持着原本的样子,像在某个时刻被摁下了暂停键。就连物业也觉得奇怪,这房子已经很久没人造访过了。“喂,周崇……”她蹲下来推了推他,“醒醒,地上脏。”推了半天,他才迷迷糊糊醒了。撑起身子来眯着眼瞧了她半天,又颓然倒了回去。“怎么是你啊……”她听见他说。原来不是她。他等的那个回家的人,不是她。周崇眼睛爬满了血丝,没有再闭上,只是躺着,直愣愣盯着天花板。她看见茶几是唯一被擦得干净锃亮的家具,乌黑的抹布还丢在地上。茶几上摆了厚厚一叠画。她走过去翻了翻,是一叠水彩。很漂亮的画,就算她这个不懂画的人也看得出来。周崇察觉了她的动作,忽然坐了起来,背靠沙发看着那叠画傻笑。“漂亮吧?”许蕊内心狐疑,点头说嗯。他看了一会,摇摇晃晃爬起来,去拿地上未开的酒。直接砰的一声砸开了瓶口,坐回来,仰头咕咚咕咚灌。许蕊看不下去,伸手拦他,“别喝了。”周崇咽下一大口,又笑起来,“你知道……画水彩和画油画,有什么区别吗?”“……工具,手法,步骤……都不一样吧。”“有个人跟我说……油画,可以后悔。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她明白,这话需要让他来说。于是摇了摇头。“你看,画水彩的时候……颜料很薄,只要水分干了,就改不了了。再盖新的颜色……也只会变脏。可是油画……油画不一样。后悔了,可以用刮刀刮掉,或者用颜料盖住……”她看着手下的画,“确实。”他不说话了,又开始盯着眼前的虚空发呆。屋里陷入了沉寂,只剩酒气和烟味混成的难闻味道和一种久无人造访的陈旧气味在四周弥漫。许蕊有些呆不住,想拉他起身。“走吧,别喝了,我送你回家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好吗?”周崇没有动,许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那只手半晌,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她看见他的表情变了,有一种可怕的直觉。她突然就慌了手脚,急急站起来打断他将开未开的口,“你,你不走也行。我在这陪你一会……不,我下去给你买点醒酒的药……”“许蕊。”他还是叫住了她。她动作顿住。“算了吧。”他说。“……什么算了……”他没有回答,又仰头灌了一口。任由那辛辣的液体一路烧到胃里。她定了定神,转过身来直直望进他眼里。“为什么?”他垂下眼帘,没有看她。“因为画这些画的人?因为曾经和你在这里有一个家的人?”他视线又落回到那叠画上。“可能我就是喜欢傻姑娘。”嫉妒是马上发作的烈酒,她几乎立刻感到可爱如梦一种气急败坏直冲上脑门。傻姑娘?她看着那些岁月静好的画,和这处温馨的爱巢,就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女孩。乖巧,温顺,会做好饭等他回家,在窗边画一幅阳光洒落在叶子上的水彩画,是她的所有相反面。他周崇年少轻狂时,何止于此?她从鼻子里嗤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他。“周崇,你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到最后只想要宜室宜家吗?”他看向她,眼里有一种陌生的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讲得很慢,还有残留的醉意,时间与逻辑都磕磕绊绊。但她听懂了,从开始到最后残破不堪的结局。他讲完了,她还久久不能平静,因为那个故事的不真实和他脸上真实的痛苦。“……你真混蛋。”她半是玩笑,半是知道他需要一句辱骂。果然他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将头埋进了掌心。他没说的还有很多。他去过画展后,想起她以前画的许多水彩,也许那些才华也需要被看见。当年走时她一张都未带走,他于是回到这个被久久尘封的地方。她离开后,他一刻也不敢在这个充斥了两人所有回忆的地方停留。于是和她一样选择了最干脆的逃离,只带走了咪咪,剩下的假期都在医院陪护化疗的老爸。再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多么幼稚,留着一个纹丝不动的空房子永远封存旧时的回忆,就算自己没有面对的勇气,也不允许它消逝在时间之海里。像一个倔强的小屁孩,钟爱的罐头停产了,就要留着最后一罐永远不去打开品尝。不一样。罐头会过期,再打开就不是那个味道了。可是这间屋子,会残酷地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保存为原来的模样。即便如今落满灰尘,那些他错过的回忆依旧能将他刺得遍体鳞伤。他也许永远没有办法弥补自己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误。他走到书房,想找她的画,发现书架上满满当当,有了很多明显不是他买的书。他一本本看过去,都是非常粗浅的书。、、……甚至还有许多英文教材,都是给小孩子看的,还附有图画。他如遭雷击。他走到厨房,冰箱上贴着咪咪的猫饭食谱,料理台的角落有一本笔记本。他吹掉灰尘翻开,里面工工整整写着的,都是一些家常食物的做法,从蛋炒饭到老火靓汤,一页页的难度在提高……他走到卫生间,两只牙杯并排摆着,一蓝一粉的牙刷靠在杯里,状似依偎。同样都落满了尘埃,只是粉色的那只明显有用过的痕迹,蓝色的那只却看得出原本是崭新的……他走到卧室,她没有带走的那只粉色手机可爱如梦还在。床头插着充电器,插上线居然还能打开。床头柜上还摆着他送的耳机,他插上去听,里面流出的“音乐”却彻底将捅在心上的那把刀贯穿了他。那不是音乐。是他们每一次通话的录音。他听着,坐在地上一瓶接一瓶地灌廉价的烈酒,听他们的对话变得越来越短,说的话越来越少。最开始他们可以就一直那样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什么都不用说,到最后只剩下“在做什么”“那好吧”“拜拜”……他心如刀绞,疼痛流遍了满身,再辣的酒也没办法盖过锥心的钻痛。可是为他努力了这么多的顾依,在看到他的放弃时,他此时的痛,大概不及她那时的一丁点吧?列表里的录音播放完了,手机又自动切回到第一条。那是他到美国后两人通的第一次电话,最长的一条录音。事无巨细,不厌其详,无比琐碎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