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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薄,久而久之那些声音都消弭了,就这样吧,这样挺好,他这样劝说自己。就一辈子都呆在这里,过这样的人生,自我满足。遇见加乐,他打乱士乐已有轨迹的生活,就像那盒蚂蚁,告诉他强装之外的欣喜是这样的,在黑白色的画面做一线光彩。士乐无法再欺骗自己的起点也恰恰在这里,他其实并不满足,毫无快乐。只有风声,加乐看他不回答,塌下肩来,他低着头说,“如果说我希望你能离开呢。”士乐头脑发懵,脑子一片空白,刚刚是不知道如何委婉地回绝他,现在是不知道如何选择,加乐说出的这句话未免加了太重砝码。士乐曾真心祝福他一切顺遂,此刻,自己是他口中愿望。不知哪里又放起烟花,噼里啪啦地声音响起来,士乐抬头看这一片红绿。在嘈杂的烟火里,没有等到回答的加乐轻声问他,“你还是想做一只蚂蚁吗?”他似乎也要流泪,并不真切地去看士乐,他好像点头又好像什么都没回应。于是他喊他,士乐。又像是自问自答,是了。他是他心中长长扬起的一声嗟叹。第28章第28章加乐回去后才觉得一切都cao之过急,即便士乐下学期就毕业工作,也不过才十八岁,他在于家那么些年,也不大可能轻易离开。但一想到今晚问的那些话,他仍然慨叹,若过去许久,士乐依然如此,他能怎么办。他这个寒假都处在这样的困境,所以士乐几次见他,他都心绪不宁,话说到一半就不知道怎么发起呆来。直到开学前最后一次见面,他才有点以前那个加乐模样,“又要开学,诶,寝室里冻得慌。”“冲个热水袋什么的。”,加乐看他,按理一个年过去人多半吃胖了,他倒没有,甚至还瘦了些。不要是因为过年那些事的原因才好,加乐想想开口,“那时候问你的,不要放在心上,你想你还没毕业,搬出去住什么的,还早着呢。”士乐点头,转而却不说话,垂眼想事。加乐摸摸他头顶,“你要是为了这些烦心,就都是我的错。”“不会,我会好好吃饭。”,他都习惯在加乐走前保证饮食了。他走后,士乐倒在床上,想得还是那天的事。抉择很难,他们陷入了相同的困境。这学期都在电脑上画画了,拿鼠标创作不是他擅长。士乐点开fsh,做一些简单的动画,最寻常是画火柴人走路,他画了一个小人,一直走啊走,慢慢变小,变成一只暗红色的小蚂蚁,那只蚂蚁继续爬啊爬,到了许多地方。他一遍遍播放这几十帧,看着画面里的蚂蚁发呆,许多时候确实想逃避,化作一只蚂蚁,身子与一颗糖粒一般大,在窗前看着自己,那个总是站在窗口发呆的小孩,连蚂蚁都不如。他近来甚至做过这样的梦,梦见加乐,梦见他离开,自己却被定住,手脚都成细黑的足,骨碌碌地滚起来,也不知道到了哪里,面前是那只他很钟意的小红蚁,它开口说,“托你的福,我去过很多地方了。”他问它去过哪里,它只说,“讲不清,你也不会去的,不需要知道。”它爬走,士乐想追上,突然感觉一脚踩空,惊醒过来。他过得不好,唐太太也不如意,自从士礼开学走了,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俩。唐太太本就不喜欢他,士乐就过得越发小心,一顿饭吃下来,没人开口说话。他知道大概是爸爸与唐太太矛盾越来越多,于明先一年到头都不回家几趟,早前还可以说要忙工作,如今海外的事早就办好,他却也不回来,他们婚姻已到名存实亡地步。唐穗本就有心结,更何况这结里的人一直在她眼皮底下晃,她又为了自己儿子考虑,不得不看着士乐,就怕他养在别的地方,不知不觉长大,突然跳出来抢了士礼的东西。每每看见士乐,就会回忆起他母亲,那段时光如一壶不会冷的滚水,反复浇在她心上,久而久之她性格越发尖锐敏感,于明先自然不喜她旧事重提,疑神疑鬼的,与唐穗疏远起来。到底是谁的错,她自己有时都觉得,是在自讨苦吃。古人讲姻缘是条红线,那她的这一条早就乱成一团,要解,只能一刀剪断。第29章第29章快到夏天的时候,窗外已有蝉声,于明先突然回来,也不知与唐穗说了什么,两个人大吵起来,士乐隔着门板听,听见他爸说要离婚,唐穗不肯,又夹杂摔东西的声音,阿婆在中间相劝,嘟囔不停。士乐不敢出去,他心里明白,或许在他们争吵的许多繁杂小事里,一直没被提及的自己可能才是真正的原因。他连晚饭都不想出去吃了,阿婆敲门进来,“吃饭啦,他们啊,都不在。”“去哪里了?”“吵完啊,姑爷就走了,小姐坐了一会也出门了。趁他们没回来,快点吃饭吧,否则一会又要说你了。”阿婆朝他招手,士乐就三下两下地吃完饭,又躲回去。这次看来事态严重,士礼都回了家,但吃饭时还是没人说话,士乐更是紧张唐穗,也不敢看她,几乎食不下咽。离婚的事胶着,士礼抿着嘴被夹在他父母间,要被压扁,士乐则早被碾成粉末,他们连着吵了好几天,总算顾不了脸面,也不知道是谁先开腔提了士乐,就在一门之隔的客厅为他的事骂起来。士乐有时觉得自己就在他们手中,由着他们当作武器,劈来砍去,当然无人会问刀剑疼不疼。若是士礼在场,这就必然会围着他说起来,就问他跟谁,他本就不喜欢吵闹,这两天听了这么多,头疼的很,他爸吵过就走,他妈却还要在他耳边念上许久,不外乎他姓唐,这么多年来也是唐穗一手带大,决计不能跟着他爸走了。他躲到士乐房间来,靠着墙叹气,士乐很少见他这样,士礼向来淡淡的,这样心事露在面上很是难得。“你还好吗?哥。”,士乐安慰他,“也许吵几天,就好了。”士礼摇头,“没有结果他们不会停的,你也要打算起来。”于是士乐又想起那个梦,想起年初烟火中的追问,想起加乐来。他或是咧嘴,或是失落,反复地低声喊他,士乐。“或许,我自己搬出去了。”,士礼略惊诧地抬眼看他,他那无时无刻不让人觉得单纯傻气的弟弟,在门外嘈杂的吵架声中,说出这句话来。士乐却并不为那对怨偶的提及伤心,也不像是委屈失望,士礼甚至觉得他隐隐有些快乐,像将心事藏住十数年,今天终于吐出一样。“你想好了吗?自己在外很辛苦。”,士礼坐在他床上和士乐讲话,“你才毕业,工作都没有下落。”“我有帮我们老师教人画画,虽然没有多少钱。”,因为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