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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全军覆没也指不定。”

裴浅身上的伤缓了些时间,也不比之前痛了,他坐在地上,闷着气连低哼了几声。

“学小姑娘撒气呢?”元季年听到他不满的哼声,知道他一定想着出去之后怎么杀人了,“小言都走了,还生什么气。”

裴浅斜眼凶狠地瞪着元季年,挺着身上的伤站起来后,拿着扇子抵在元季年胸前,心里藏着一腔怨气:“是你连累了我。”

元季年低头看着身前的折扇:“你能不能别老是靠我这么近?”

“我有吗?”裴浅只能佯装没事地收回了折扇,重重哼了一声,又继续往里面走去。

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

元季年望着一片黑暗的前方,恍惚中,好像回到了某一个晚上。

一个很平常的夜晚,却是涌动着凶险暗潮的夜晚。

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喊着:“九弟,快走。”

“今日大哥身上所流之血,九……九弟务必要从敌人身上讨回来。”

“用大哥平日里教你的,为大哥报仇。”

说话的人背对着他,声嘶力竭。

夜雾中,刀剑的银光和他身上刺眼的血光交织辉映。

尖矛刀剑刺进rou.体带出血rou的声音,让他口中一声声的九弟随风而逝。

元季年就站在黑暗中,看着那团模糊威扬的背影一点点地被身着大周甲衣的人摧残至死。

望着前面无尽的黑暗,元季年不寒而栗。

而那似乎无止境的黑色深渊,仿佛在邀请着他进入,元季年还能听到尽头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嘲笑声,似乎在嘲笑着他的软弱。

元季年吞下一口口水,追上了裴浅:“你别走那么快。”

裴浅默不作声地继续加快了脚步。

“我就说了几句话,裴公子就来气了。裴公子不会这么小气的吧?”

裴浅走得是快,但元季年只用了几步就到了他身边。

裴浅一口气堵在胸中,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元季年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听着裴浅加快的呼吸,就知道他又要恼火了。

“被一个小孩骗了,裴公子觉得很丢人吧?”

元季年自以为善解人意且友好地问了一句,但却换来了裴浅的一声“闭嘴”。

“没事,我也觉得丢人。”元季年自己接了话。

一时半会他还闭不了嘴,因为不安心,元季年只能情不自禁地和他说些话转移注意力。

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不一致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地下。

元季年听着脚步声,更觉得诡异,嘴里又不受控制地说起了其他话。

“这么走有没有尽头啊?”

“走来走去好像都是一片漆黑。”

“你饿不饿?来的时候吃东西了吗?”

“我们出去以后去做什么。”

“不如去吃古董羹和rou。”

“……”

裴浅一句话也不想回答。

“快走啊。”元季年也停了脚步,看着前面忽然停下的裴浅。

“殿下怕黑?”裴浅转过身子,薄唇带着戏谑的笑。

第32章没病

一路上周太子的话异常的多,说的话越来越奇怪,倒像是在逃避什么,尤其是当走进黑暗后,就一直絮絮叨叨胡乱念叨,还始终跟在他后面,怎么也不肯多走几步。

“怎么可能?”元季年壮着胆子走到了他前面,虚浮的话音暴露了心里的胆怯,“我怎么可能会怕黑?我只是想说说话罢了,虽然我不太想和你说话,但这只有你一个人,我还可以勉强凑合多和你说几句。”

“哦?是吗?”裴浅跟在他身后,望着他颤抖的身子,故意拖长了声音,“可是殿下的声音和身子都在发抖呢。”

元季年反问:“这么黑,你怎么知道我在发抖?”

裴浅没正面回答,而是直接认定了这回事,他咂着嘴,语气里带着过度的不可思议:“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会怕黑,我还是第一次见。”

元季年也照模照样的回了过去:“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不会水,我倒有幸见过。”

裴浅:“……”

“别生气了,你知道我喜欢你哪点吗?”元季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知道他生气了,也连忙转过身子停住脚,一步也不敢多走,想着办法补救。

裴浅的手指磨着袖子的小箭,冷漠道:“闭嘴,我不想听。”

元季年还没开口,可裴浅下意识就知道,从他口中出来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毕竟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

“你真不想知道?”元季年尾音上扬。

“那……你说来听听。”裴浅又再次展开折扇,抬着下颌,一副等着被夸奖的姿态。

元季年不敢走,需要他领路,为此,就算再不愿,也必须夸他。

就算知道是违心话,但能从周太子口中听得,也是一件颇为得意的事。

他也想看看此人示弱的样子。

元季年看着他的得意之色,心里的话还未经过脑子便脱口而出:“我就喜欢看着裴公子气红了眼想杀我,可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裴浅唰一下收了折扇,留下一副冷酷的背影,转头就走。

“唉别走啊。”看着裴浅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元季年忙拉住他的手,“裴公子难道不想找出口了吗?”

“放手。”裴浅冷冷道。

元季年果断就放了。

只要裴浅能带他穿过这黑暗之境,他也多少能配合下裴浅。

这种情况下,能屈能伸,不是个问题。

“还有闭上你的嘴。”裴浅重新走在了前面,挺着腰气势盛过了一头。

元季年跟在他身后走着,强忍着不去看身边的黑暗,强忍着耳边一声又一声的“九弟”,强忍着乖乖不说话。

走了好长时间也不见走个头。

元季年已经听到裴浅轻微的喘气声了。

走几步就喘,应该确实是肾阳虚。

想之前他听军营里的军医闲谈过,腰为肾之府,肾是男人的本元。

“不知裴公子找军医看过了吗?其实喝点补药,比如参枣汤什么的也可以补身子。”元季年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一下裴浅。

不管对方是谁,都不会成为他把真相藏到心里不说的理由。

而且既然他看到了,又事关身子康泰,这么件重要的事,没有道理不告诉他。

“?”裴浅没听懂,迷茫地眨了眨眼,“补什么?”

“补肾。”

裴浅沉默良久,终于说话了。

只是他的声音冷淡中含着怒意:“给你自己留着吧。”

行了,他知道裴浅要面子。

元季年表示自己理解:“没关系,我不会说出去,裴公子尽管放心。”

裴浅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