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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蹙眉,“心不静如何下?”沐曦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轻缓却又诡异的笑,“心不静,才要下呢……”楚墨渊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没有推拒,两人就在小小的棋盘上厮杀起来,渐渐地,原本的漫不经心被满面肃容所取代,楚墨渊的眉头越皱越紧,俗话说棋场如战场,从一个人的棋路可以看出他的谋略,手段和心机。本来他对这个人是不怎么看好的,可是越下,他就越是感到心惊,这人实在……太过恐怖!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他的黑子就被杀得片甲不留,只余下西南方的一小部分还在负隅顽抗,但是显然,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捏着棋子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有些颓然地放下,“我输了……”他是真没想到竟会败地如此迅速又如此惨烈,他的棋艺,基本已经可以和宫里的棋博士战个平手,偶尔运气好甚至还能占上风,怎么今天竟是这般惨败。沐曦辰看着男人低垂着头,跟只丧气的大犬一般备受打击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纤长的手指伸出,捻起他的一枚黑子,指着棋盘道,“二殿下和四殿下式微,看似步步危机,被豺狼虎豹所环伺,内里甚至还有小人作祟,”他的指尖虚虚划过那一片包围圈,在一片黑子中的几颗白星上点了点,然后势头一转,将手里的黑子放在了另外一个缺口上,一落下,就连接着被包围的那片黑子,劈开了一条生路,甚至截断了白子的退路。“但此局却也不难解,若是有外力可以从中推动,整个局势又大不一样,而在下不才,倒是愿意成为这把出鞘的刀,为殿下,劈开那一条生路!”第48章星月沉,旧人归(五)楚墨渊眼神沉沉地,黑黝黝地望不见底,里面仿佛有个旋涡,吞吐着要将眼前人拉进深渊,完全地,毫无缝隙地。沐曦辰知道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莫名其妙地相信一个陌生人的投诚,所以也不着急,自顾自地收着棋盘,纤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卷起再伸直,捻起一粒粒棋子,极致的黑衬托着极致的白,惑人而不自知。“你的目的?”良久,楚墨渊才开口,只是嗓音干涩无比,又低沉暗哑,简直像是生生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般。“目的么……等殿下相信我有跟你们合作的实力再谈吧,不过殿下可以放心,绝对无损于你们的大业。”沐曦辰浅笑嫣然,明明身处堪称最底层的青楼楚馆,明明身份是再卑贱不过的青楼妓子,但是他身上的那种自信和强大的气场,却让人兴不起一丝嘲讽或鄙夷的想法。而与之相对的,就是他眼中纯然的冷意,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湖,凝结着终年不化的冰川,刺骨的寒。楚墨渊不期然对上这样一双极具存在感的凤眸,配合他周身极为矛盾的气质,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丝毫没有直直盯着人瞧不礼貌的自觉性,就像被蛊惑了一般,完全移不开视线。直到手背再度碰上微烫的茶杯,才猛然回神,思及自己刚刚莫名其妙地出神,楚墨渊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接道,“你说的事情,本殿会好好考虑的,这是承诺赔付的两万两银票。”说着,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要离开,却照旧是在门口听到那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徐怀此人,殿下不如留着,可是大有用处呢,若是不明白,也可与二殿下商量一番,想来,他会懂的。”“谁……谁不懂了!这种事……本殿下当然知道!”楚墨渊黑着脸转身,张口就想反驳,但是对上那人清清冷冷又略带嘲讽的眼,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把门摔得震天响。沐曦辰看着那摇摇晃晃地木质门框,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怎么那么禁不起逗呢?熟不知,他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想欺负呢……啊,对了,这门,可也得让那家伙赔,不然次次摔门,光修门可也是笔不小的开支呢。沐曦辰随意将脚边的银票拂开,没有再看一眼。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这人光是查实徐江的事,就需要不少日子了,另外肯定还要私下里调查一番他的真实身份和来历,可这人倒好,竟是日日定点来他这里报道!一坐下,什么话也不说,自顾自搬过棋盘就开始下,自己下上两局,便会邀请他也来一局,纵然每次都被杀得片甲不留,却反倒是越挫越勇,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除了下棋,就是品茶,看着这人将他的好茶当白水喝,就莫名忍不住心中沸腾的杀意啊!但偏生这人脸皮极厚,要钱给钱赶却不走,喝着喝着就开始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大至外面的江湖传言,小至他们王府的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可谓是无所不谈了。沐曦辰知道这人是在套他的话,也并不在意,合作嘛,总归要拿出足够实力和诚意才能又合作的资本不是么?楚墨渊这几日里,光是对沐曦辰的印象,就有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发现这人,无论是学识,眼界,谈吐,可以说是丝毫不逊于宫里那几位大家,哪怕夸赞一句博古通今也毫不夸张。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相当准确的消息来源,基本上无论多大多小的消息,他都能牢牢掌握并适当化为己用,更别提对当下朝局和各大势力之间形势的准确判断和精准剖析,若说是当个谋士,那都是贬低了他。也许只能用鬼才来形容了吧……可偏生就是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却缩居在这么个……低俗**的地方,承受着世人的嘲讽和鄙夷,光是这么一想,旁人会用如何不屑又轻贱的语气来形容这人,就让他的心脏产生一股近乎烧灼般的疼痛。“你为什么……不离开?”终于,忍了半响,楚墨渊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纵然知道这有可能会戳中青年的伤心事。沐曦辰缓慢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神展开?刚刚明明在分析二皇子现有的优势和劣势,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他身上了?然而当他对上男人那双执拗的,却暗含心疼的眸子,微微怔愣了一瞬,有些不自在地朝后靠了靠,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似乎是在考虑措辞。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一人死死盯着另一人,执着于那个答案,另一个却在考虑是否说真话,以及若是说真话,又要坦白到什么程度。过了好一会,沐曦辰才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在这儿的,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呢?总归有那么一二不愿提及的过去,殿下何必纠结。”“可是你明明……”随时可以离开的啊!楚墨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