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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皇子了,一身的兵痞气,又不会说句好听的,见人只雇着蛮上,谁会喜欢他。”赵钰这算是听出来了。这小娘们并不是想找什么秦公子,许是早就看上了他,又听闻他已经走了,这是来追他的。小妇人的把戏,红拂夜奔李靖,卓文君私奔相如,她私奔而来,到了面前却拿自己待价而沽,想让他去哄上一哄,低个头,说几句好听的。随军参谋终于等不住,一人策马到了茶窠门上,见赵钰独自在门外饮着碗浑浊不清的茶,深深一礼道:“大将军,前线失了统兵,咱们得急着赶路,属下们替您备着水囊,您又何苦在此喝碗浊兮兮的粗茶?”赵钰偶然回头的功夫,便见如玉两只眼睛睁的圆圆,唇角微撇着,似看呆了一样盯着他看,略有些呆气,见他回头,慌得转了脸,还悄悄擦了擦唇边一抹才渗出来的口水。她描眉漆目蒙着白纱时,再或盛妆过在瑞王府一见时,皆是美不胜收的姿态,可在他眼中也不过尔尔,一直以来吊着他舍命追逐的,是她的血统,是她那个公主身份。方才不过一眼之间,那半傻半憨的样子却叫赵钰心中莫名一暖。蛮干硬上是兵痞们的常性,时间就是生命,而女人是留着这条命唯有的意义。赵钰自十五岁出征,连自家五六个正经有名份的妾与王妃,都没有正经谈过恋爱,向来撕了衣服就上。忽而有个小妇人私奔而来,要撩着他来点郎情妾意,他竟不知该如何应对,遂挥退随军参谋道:“你且原地待命,本王自有主张。”十五岁时都没有怦然而跳过的那颗少年之心,叫那小妇人看了一眼,便如灰烬重燃,眼看就要星火燎原了。随军参谋将茶窠窗下那个唇红颊艳,涂抹了十二分颜色的小妇人看在眼里,也知自家这大将军如条公狗发了情,不上一回怕是不肯走了。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急起色来六亲不认,虽军情紧急,也只得等着他泄完了这一回的急火再说。赵钰一抖披风站起来,踱到清晨初升的太阳下,一袭银甲炫目夺眼。他忽而转身,隔窗问如玉:“那秦公子,有什么好,值得小玉儿深夜相奔?”她方才还润兮兮腆着些笑的小脸儿忽而就拉了寒霜,似嗔非嗔似怨非怨瞪了他一眼,起身拍了几文钱,拉起丫丫道:“丫丫,我们走!”赵钰提着马鞭,略俯着肩,鹰俯小鸡一般看着如玉捉着个小丫头自他面前走过,挥着帕子站在路边喊:“车夫!车夫!”牛大伯一溜烟儿小跑了来,点头哈腰道:“夫人,老者我正在后面刷马,您可能等得片刻再走?”如玉侧眸扫了赵钰一眼,那点小心思泄露无疑:“既在刷马,略等得片刻也使得。”她提着裙子下了田野,在那满地被霜拉过的萝卜之间跳脚走着,不过一双小绣鞋,脚立时锥心刺骨的冷。赵钰跟在她身后,唯看见大朵金线绣成的牡丹,在晴空下,天地之间,光辉烁烁。她忽而回眸,刻意涂的艳丽的红唇似血腥一般,于灰调的天地之间,弯成动人的弧度:“大将军常年在北征伐,可能告诉我,北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冷静了片刻,赵钰心中也犯起了嘀咕。永国府世子张震,是他大哥赵荡百日谋局,千里运筹,最终由他的手下杀在大历与金国的边境线上的。他也怕万一永国公张登知晓此事,要拿这小妇人做个钩子,钓着他,做局杀他替张震报仇。毕竟他两次下手,这小妇人都是端庄正经,吓的花容失色。怎么突然就荒郊野外,羞羞嗒嗒,从大家主妇变成个小家碧玉了。为兵者诡,于田野上那空灵的歌声所带给他的心悸已经退去,他冷静思索着这小妇人忽而凭空出现的各种可能性,已不仅仅是rou/体的垂涎,他想知道她究竟为何凭空出现。忽而,她止步,转身仰望着北边,乌黑的发尾拂过面庞,眼中有向往,脸上有失落,喃喃低语着:“我的父亲,曾是大辽国主,可我如今沦落至此,唯寻得个面容俊俏性子和善的好丈夫,还叫大将军一脚踢成个痨病,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她说着,回头,挑衅似的一笑,冷盯着他。也许男人生来就是猎狗,当妇人以软弱祈怜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自然就是他嘴边的猎物。可她以主人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想要驯服他,玩弄他,也许还想通过他来征服一个帝国。赵钰忽而觉得这小妇人眼光不差,至少知道他掌着兵权,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他道:“我的小玉儿想要什么补偿,本王将自己送给你,行不行?”如玉噗嗤一声笑:“你?臭烘烘的大男人,我要你有何用?”太阳很快升到了半空,天地之间,广袤而又空旷的田野,远极处小小一处灰蒙蒙的村舍。五百骑兵,静立于一里之外。这真是个调情的好地方,一句似骂似嫌的轻语,似针刺过,刺的赵钰心有痒痒,却混身舒坦。他忽而放声大笑,想伸手将这小妇人揉到胸前,揉到她气喘嘘嘘哭着求饶,叫她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妇人们身轻骨贱,自以为是主人,不过是男人故作姿态心城情愿被她驯服而已。她是亡国契丹的公主,于云台上一舞的惊艳犹还在他心上萦绕。他心仍还有怀疑,却也顺着她的的杆子往上爬,忽而转身挡住她的去路:“臭不臭,我又未脱衣服,你又未闻过,怎么能知道?”如玉又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帕子轻扇着鼻子,绕过赵钰继续往前走着,低声道:“我不要作什么随军夫人,也不要做妾。虽说契丹亡了,好歹我也曾是个公主,赵荡还想要我做瑞王妃了,好端端的,凭什么我要委身于你,做个妾?”原来她并非看不上他,只是如商人行卖买,价格谈不抡,半途截他,要谈个合理的价格。赵钰这辈子在所有女人身上用过的耐心,也没有今天在赵如玉身上用过的多。花剌人自来软弱,为了能于雄踞各边的大国之间周旋,称自己国中同罗氏的美人骨软如酥,身有名器,如水做成,美在其次,滋味殊绝。这样的尤物与他谈卖买,当真是给狮子念经,叫老虎茹素,天真妄想。他问道:“那你为何不选他?本王的大哥相貌虽生的一般,却也是一京未嫁女子们的心头好。”如玉果断道:“他阴搓搓暗兮兮,自以为天下谋局,皆在他心中。苏仪挂六国相印,姜子牙帝师尚父,张良被称谋圣,可他们那一个问鼎九五了?再看天下为帝王者,那一个不是兵权在握。他从一开始,就输了。”身为成年皇子,赵钰府中也有许多谋士,也就是所谓的门客们。他们不厌其烦在他耳边聒噪,要他提防赵荡,说赵荡明面上投诚于他,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