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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歇两日再来见我。”贾琮道:“龚三哥说,他四叔公来咱们家混乃是为着我。”贾赦摆手道:“你才多大点子。”贾琮哼道:“爹,你底气不足。”贾赦又轰他:“玩儿去。”贾琮叹道:“爹,我真心实意的觉得,我不值得他将侄孙都拉扯进来,他到底谋什么呢?若是当我奇货可居、来日权倾朝野,偏我没那么大野心去做严嵩。”贾赦扭头望窗户:“这个却是未必,保不齐来日你有大造化也未可知。龚先生是个识人的。”贾琮又立着想了半日,说:“我虽不知道你二人商议什么,爹,前些日子我向龚先生提议,弄个替人报仇的产业,他跟你说了没?”贾赦道:“说了。”贾琮道:“既然他说不急、那就不急。如果来日真的做此生意,我与幺儿哥哥来管,不可事事都交给他。”贾赦大惊。瞧了他半日,张了数次嘴,终是咽下去了点点头:“也好。幺儿不小了,等他这回从江南回来,你二人做此事,银钱上头无碍,只管使便是。”贾琮忽然扑上他抱着他的胳膊:“爹,我并没有许多野心。只是咱们家虽看着风光,说到底还是圣人的奴才。若好还好,若有一日他翻脸,咱们须得有退身之路。你瞧林姑父何等忠心,还不是将他送出去冒险了?谁敢说自己没有这一日呢。龚先生平白这般帮咱们,我虽感激,却不敢交底给他。”贾赦这几年早将反心磨光了,听了这话,又重觉得素日之安稳太平都是假的,不由得抚了他的头顶,老半日才强笑的说:“我只等你的藏宝阁便罢了。”贾琮霎时只觉头顶有什么裂开似的,预感忽至,这辈子怕是难得太平了。数日后,一家男风馆有位年轻的客官喝多了向小倌吹牛道,自己压过南安王爷,并说了许多霍煊在床上何等模样,还知道他背后有道刀痕,乃是某年在某回打仗的时候留下的。此事不多时便在青楼画舫传开;酒楼上也有人将之当闲聊的谈资,又有隔壁席闲人过来凑热闹道,自己的师兄也是霍煊的契弟,王爷果然是被人压的无疑,他还喜欢年轻力壮的。一时谣言喧嚣而上。待此事终于传到霍煊耳中,差不多整个京城都听过了。偏这等事不便辟谣、也寻不着根由,一肚子火没处发。有又传言出来,说南安王爷为了假装自己不是兔儿爷,正预备新收几个通房做遮掩。果然,不过两日功夫,南安太妃做主,亲与他收了两个美貌的丫鬟为通房。京中闲人都笑拍手道:瞧我说什么来着?如今可信了么?那谣言竟是层出不穷、越传越真了。贾琮听说了,跑去问龚鲲:“你怎么知道他背后有刀痕?”龚鲲这会子已在怡红院帮忙了,懒懒的说:“时常上战场的武将有几个身上不带刀痕箭伤的?”贾琮不禁大笑。霍煊再出去与人宴会,但凡花楼酒肆,总有人窃窃私语,如芒在背,终是在京里头呆不得,寻个借口回营去了。临走还特往秦三姑那里去寻她。秦三姑手下都说她出远门未归,他不信,领着人将四处都搜捡了一回。因他人多势众,秦三姑又不在,众人只得忍气吞声,背地里骂足了他祖宗十八代。待他走了,贾琮假惺惺的叹道:“可怜的南安王妃,又要守活寡了。”遂扭头将此八卦写进信中传给幺儿,还特叮嘱他必要说给秦三姑听。可惜秦三姑不曾听到,这会子她正在飞马回京的路上。正文第六十章原来秦三姑跟着胡勇到了甄家,甄家的下人因素日与林海少有往来,都颇为讶异。直到甄应嘉回来,大惊失色,忙将胡勇喊进来细问。偏胡勇什么都不知道,只一遍遍将能说的都说了。甄应嘉忙去里头见他们家老太太。甄老太太一听便道:“林海有所察觉。”甄应嘉吓的腿肚子都软了:“咱们如何是好!”老太太沉声道:“慌什么,他想来并无证据,不敢把咱们如何。如今只是在试探罢了。纵他有证据也不怕,老圣人还在呢。”因思忖半日,道,“咱们已是无法,速给徐大人去信,问他后头该如何。”甄应嘉忙写下亲笔书信一封,将此事细录其中交给心腹,命其火速送走。秦三姑虽贴耳窗边,却什么都听不见,遂一路尾随那心腹,只于半道上设法偷开了那信瞧,却没有写名头,不知道是写给谁的。后那心腹下人拍马到了豫章,不曾想他终于进了江西总兵徐宏大人的府邸,大惊。徐宏素日少与人来往,当是一位孤臣才对。偏总兵府戒备森严,秦三姑一时难以探到底细。等了两日,那甄家的下人离了总兵府,秦三姑忙又跟上,趁夜将他迷昏了搜捡其身,并无书信,想来是口信了。只得继续跟着他回了金陵。甄应嘉得了徐宏的消息,立时使人将胡勇投井,又命家里众人诸事收敛些,倒也没有旁的。秦三姑等了几日,见他毫无动作,遂赶回扬州向林海回明。林海闻言也有几分讶异,皱了半日眉。偏在座的贾四父子并杨嵩都是极沉稳的人,没一个人说话,静悄悄的。终是林海长叹一声,问:“此事你向上头去折子了没?”秦三姑道:“我还一个字不曾报呢。”林海缓缓点头:“极好!你辛苦一趟回京当面回给贤王去!”秦三姑一怔。幺儿皱眉问:“先生的意思,连送信的都不可靠了?”林海苦笑道:“徐宏后头的人咱们惹不起,且看圣人如何决断。”贾四奇道:“圣人都已经是圣人了,先生是圣人的心腹,既有人要害先生,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幺儿却是忽然想明白了,不禁动容,忧心的望着林海。林海挥了挥手道:“让他二人自去商议便是。”乃一甩袖子,立起身来便走。幺儿见他转身的时候瞧了自己一眼,忙跟了上去。回到屋里,林海长叹一声,负手立于窗边道:“徐宏乃是老圣人能剖得心肝的心腹。”幺儿道:“我猜到了。”“终究还是夹在他父子当中了。”幺儿不禁问:“何至于如此?老圣人不是自己决定将那椅子传给圣人的?”林海道:“权之一字、使人忘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