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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脸色。而比她反应更大的则是碧竹。这个自小就在叶家长大的丫头几乎是一跃而起,如同一只敏捷的小鹿一般朝那暗器射来的方向扑了过去。小北只听得墙角阴影处传来一阵拳脚交击的声响之后,碧竹军就用微微有些喘息的声音:“小姐,拿住这丫头了……哎哟,还想咬人,你难不成是狗吗,连问都不问就先咬人!”小北连忙冲了过去,等看到碧竹左手把一个十五六岁小姑娘的双臂反剪在后,而右手则是死死掐住了其下颌,而那被擒住的小丫头却仍在拼命挣扎,似乎想要挣脱开来,她登时眉头大皱,四下里一看就直接一把扯起了一旁挂着的一条软巾,三两下就把对方的双手给反绑了起来,随即冷冰冰地说道:“虽说很对不住吕叔叔救人的一片好心,但我差点被这丫头给暗算了,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把人往官府一送,定她一个谋害人命之罪!”碧竹这时候心有余悸,恨这莫名其妙的丫头入骨,因此小北这么说,她也没细想就立刻答应道:“就应该这样!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要是进来的不是小姐而是吕公子他们的人,万一被暗算了岂不是倒霉?吕公子还打算让小姐收留她呢,好心喂了驴肝肺!”两人一前一后全都是说的官话——这没办法,才到广东还不到一个月,她们又不像汪孚林开了外挂,怎也不可能说一口不错的粤语。然而,小北却敏锐地发现,那个被自己捆缚住双手的小姑娘嘴唇紧抿,眼睛不时往自己主仆二人身上偷瞟,显然竟是听懂了!她心中一动,当下就装成压根没察觉似的,拍拍手站起身道:“走吧,提了人出门,吕叔叔他们正好可以无牵无挂地启程,我们就去做我们的事,正好少一个拖累……”“等一等!”正往外走的她听到背后传来的这个声音,嘴角顿时一挑,暗想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她就听到那个小姑娘用略微生硬的官话说道:“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只看见你们面生,所以……”“面生就可以随便丢那种钉子伤人?这是广州城里的客栈,不是什么荒山野地,你可以对着野鸡兔子野猪随便乱丢暗器玩!”碧竹可不会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连珠炮似的斥道,“这是我家小姐运气好本事大,没被你伤着,否则你赔得起……”被死死绑住双手,又被碧竹一手拽着胳膊的少女忍不住咬紧了嘴唇,心里很有些委屈。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男人打扮的却是女子,还以为是外头那些男人终于兽性大发忍不住了呢!可是,在外头颠沛流离这么多天,她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好心人,可这好心人中有女人却是第一次,她不想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因此,即便那充满怨怒的斥责很不好听,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忍着。而小北听到外头一丝动静也没有,就好似门外没有人看守,更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禁轻轻哼了一声,暗想吕光午还真是全都撒手不管撂给自己了,着实丢了个大麻烦过来!见这野性难驯的少女在碧竹训斥下只不吭声,她就淡淡地说道:“要想我们不把你送去官府,那你就实话实说吧。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还有,你是怎么被吕叔叔他们救下的?”听到小北问这个,少女顿时犹豫了起来。之前那些个大男人虽说看起来可怕,但对她还是颇有几分包容,除却她想偷偷溜走却被人识破拦了下来,最后被训了一顿之外,别的时候不论吃喝还是住宿,他们都非常照顾自己。然而,眼前这一对主仆却显然不一样,不但有一身颇为不错的武艺,而且对她的态度也极其强硬,而且听她们刚刚说的话,赫然是那个曾经救下自己并收留自己的,姓吕的中年人,要把她转交给她们照顾!意识到处境和之前不一样,但至少不用日夜担心那些男人会本性毕露侵犯自己,她终于还是低声说道:“我叫秀珠,是潮州府的人。之前是因为寻亲无着,在路上被人欺负,这才被吕老爷救下的。”“秀珠?你没有姓氏吗?”小北眉头一挑,随即便注意到了自称秀珠的少女那不自然的表情。“我生下来之后就没见过我阿爸,不知道他姓什么。”秀珠说着便咬紧了嘴唇,随即抬起头说道,“我的伤已经都好了,不用人照顾。你们代我谢谢那位吕老爷,能不能放我走?”“放你走?说得轻巧,你差点伤人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呢!”碧竹瞥见小北悄悄摇头,立刻得理不饶人地说,“再说了,就算吕公子施恩不图报,你这些日子用掉人家多少诊费药金,还有住客栈的房钱,你怎么还?这一笔笔帐你都不算清楚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秀珠哪曾遇到过碧竹这样尖牙利嘴的对手,再加上官话说得到底不顺溜,她愣了一愣后,心底那股桀骜便占了上风,索性抬起头道:“那你们想怎样?”“不怎么样。我也是刚到广州城不多久,住的地方还少个洒扫的丫头,你去给我帮工一年,包吃包住,一年后就算是帐结清了。”小北仿佛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眼角余光却始终注意着秀珠的表情。“这……”碧竹也立刻帮腔道:“这什么这,你在广州要还有亲友,那小姐和我就送你过去,让别人给你清偿这笔账。要是没有,你才这么点年纪,难不成还能找别的地方做工?小姐要不是看在吕公子面子上,才不会这么好心收留你!”尽管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然而,这主仆二人却死死捏着自己的软肋,秀珠根本拒绝不得,顿时心乱如麻。踌躇良久,她才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眼看小北到门边上取下了那颗她那时候丢出去的钉子,随即似笑非笑看着她,她越发觉得前路不知该如何走,等到被碧竹拉出去见吕光午等人的时候,她听到那几个之前认为凶神恶煞的男人压根没多说什么,仿佛还在为了少一个累赘而如释重负,心情那就更低落了。既然如此,这些人之前干嘛扣着自己,任凭她走了,那不是还少点事情吗?小北却没理会满心疑惑的秀珠,让碧竹看好这丫头后,她就瞅了个机会拉了吕光午单独说话。等得知吕光午并不晓得何心隐当初竟是交托给汪孚林那么一桩大事,而且王畿也没提过,她不禁眉头紧皱道:“何叔叔到底这是什么意思,让你四处奔走去寻访,又让孚林去收拢人,他自己却跑了……对了,吕叔叔你来广州,还带着那位郑公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只是为了找何叔叔而特地走这一趟的?”“我是听到有消息说老师在广州,就过来看看。至于郑公子,那是因为他父亲的遗志。如今倭寇虽说大致平定,然则海盗肆虐,尤其是闽粤沿海,林道乾等海盗极其猖獗,所以他想求见两广总督凌云翼献几卷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