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灯依旧

    1

    澹烟横空,明月半星敛层雾。

    从大堆鸢报的折子里抓住最下面的那一份,要把它抽出来,可是上面堆积的太过厚重,一时居然用尽全力也无法拿出。

    颓坐在书房里,侧眸问道:“阿蝉,陆逊有多久没回绣衣楼了?”

    “已有数月,已经为楼主传唤数次了,但是陆文秘似乎公务繁忙。”

    烦躁下将上面的所有折子扫在一旁,全部的鸢报信息轰然乱做一团。

    我用手攥紧的最下面那一份鸢报,打开又重看了一回。

    是关于江东的情报。

    他近日在寿春处理公务。

    好一个公务繁忙。

    以往传唤他必定向周瑜告假。

    数月前以乔女的身份去孙府调查,未曾想正巧撞上给孙权讲学的他。

    竟连同孙策在王母庙过夜此事都传进了他的耳朵。

    自此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有了。

    心纸君也全然不做反应。

    倦怠地揉了揉眉心:“明日我去寿春处理一些事情。”

    2

    寿春歌楼里的青烟暖风倒是熏得人柔然欲醉。

    身着轻纱绯衣的歌女,修眉美目,转轴拨弦。

    清歌泠泠淙淙,低眉信手而弹,欲说还休的盈弱风情。

    似乎也该到时辰了啊。

    我拥着如玉美人坐在歌楼的内室中,随意把玩着杯盏,有意无意地朝月门处偷瞄上几眼。

    陆逊为什么还没来查封?!

    满怀的酥软香气扑鼻得浓重,终于觉得意趣了了,漫无目的地轻扣着桌面,心中腹诽着。

    “风纪整顿!”

    半晌,一众武士簇拥着他才挤进了内室。

    “女的左边男的右边,靠墙站好不许说话。”

    暗自撇撇嘴偷笑了下,我十分配合地站起身来将双手举过头顶,背靠在右墙站好。

    耳边是他踱步的声音。

    “男男女女,正当建功立业之时,不去读书……”

    脚步声停留在我身侧,他略有迟疑走近了些。

    我转过来脸来挑了挑眉道:“反而彻夜寻欢作乐,成何体统!”

    颇有得意地将脸凑近了些,只见他一脸错愕地盯着我。

    随后便不着痕迹地将眼神躲闪,向我行礼。

    “咳,我近日在寿春有一些……公务!公务要处理,陆公子,巧遇。”

    他行礼过后,淡漠疏离地寒暄几句,退了几步,与我隔了些距离。

    立在透镂花窗旁,眉宇间淡淡的悒色。

    早也料想到会是这般情景。

    此刻只是客套寒暄,没有任何解释。

    花窗于我的些许距离还是钝重地击在我心头。

    我悻悻地说:“我在寿春的公务未毕,顺便看一下风土人情,劳烦陆公子引路了。”

    他在一旁皱眉,面露难色讷讷了半天。

    不想听他说出什么义正严辞拒绝的话,我没好气地拽着他奔了出去。

    3

    拉着他奔跑着汇入了街市的人流中。

    今日本是上元节。

    抓着他的手被他疏离地挣开。

    与他间隔一些距离,彼此都无话。

    沿着街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信步。

    万家竟陈灯烛,千灯光彩争华。

    到处行歌满路,笙簧做彻。

    酒肆花窗映着觥筹人影,茶棚升腾着袅袅烟雾。

    各色的女子擦肩而过,那些女子用团扇半遮了容颜,悄悄端望着敛眸的他议论。

    等我不满地转头看过去,又羞怯地只露出含笑的双眼。

    没来由生出怒气。

    伸手一把将他拽近身侧,挤进了大堆聚在前面猜灯谜的人群。

    花灯的谜语是卓文君夜奔相如。

    打诗经一句。

    彩物是一些花胜、步摇、簪钗。

    掩饰一下尴尬,我煞有其事地看了谜语良久佯装思索状。

    身旁的他突然低声开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刚才偷看你的那些淑女有你中意的?”我怒火中烧再也绷不住。

    他的嘴角噙着笑意,垂眸看着我,温柔径自漫开眼角:“谜底是好逑。”

    他捡了一枝镶金簪花,看了我许久思索着如何下手。

    今日为了方便在歌楼堵他,穿的男装。

    花灯离他太近,将他的脸映得通红,在明暗交错中我看着他。

    陆逊真的很好看啊。

    他的发丝在红光潋滟中散着幽蓝的光。

    两道剑眉起伏间有说不尽的平静漠然,如深潭凝波的琥珀色眸子却又拢着几分温和。

    他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脸侧,只觉得周遭浓重的花红柳绿在这一瞬间黯了一黯,能想到的仅是柳如歌扇的如水风月。

    温热的指腹贴在我鬓边,他最后将簪花插在我的耳畔。

    纤长的羽睫翕闪着,眼底透着未曾流露过的柔光。

    薄唇染上了一层绯色。

    我不由地凑近了些含住了他的双唇。

    趁他又羞又惊的间隙撬开齿关,贪婪入侵着每一个角落。

    他的气息一滞,旋即轻轻地吮着我的唇,微凉的舌尖便卷入我的口腔交融。

    片刻他便克制地抽离,脸色变成青白,继而涨起红晕。

    “殿……殿下……此举……有伤……有伤风化……”

    被他挽着,夺路而逃。

    看着他挽着我窘迫逃离人群的样子,我心情大好地笑出声。

    雪花却和着冷风大片大片的纷飘而下。

    手被他紧紧攥着。

    我揶揄道:“风雪这般大,看来要叨扰陆公子,让本王借宿一晚了。”

    4

    回到陆氏府邸时,已有历历的碎冰声。

    细细的雪花仍在纷飘而下,无声地落在我们脚下。

    铺设的明晃晃的白。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烛火,想将灯点燃,却打翻一些东西,阵阵的乒乓声响。

    知晓他怕黑,我走近他身侧,示意他停止动作。

    侧首在黑暗中看向他的双眸:“为何许久未回绣衣楼?”

    “回去做什么……”他的脸色顿时黯然,身子一僵,似是有些懊悔出口的话,改口道:“在下公务有些繁忙。”

    一时有些语塞,那些解释那日王母庙的话埂在了喉口。

    怔怔之际,他已经将烛台点亮,手里握着一方巾帕。

    “在下失礼了。湿气入体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被他轻轻按坐在床帏里,他执着巾帕细细擦拭着我肩头的落雪,还有浸湿的发丝。

    他的手指修长,神情专注。

    我亦很专注,专注地看着他。

    (顺便思考一点后续酿酿酱酱的车车)

    直到盯得他耳尖微红,我试探地问道:“所以你的公务繁忙是因为我与孙策王母庙过夜的事吗?”

    提及这个名字,巾帕无声落地,他的指节泛白,面色覆上了霜雪。

    “在下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与孙策的雨意云情与在下并无干系。”

    “我只是借用乔女的身份去孙府调查一些情报。未曾想突然下了场大雨困在王母庙罢了。”

    “殿下不必再作弄在下了。”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眸色幽深是看不懂的情绪。

    背过身去,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殿下心中……夜已深了,殿下好好休息吧。在下告辞了。”

    “你是这样想的?”

    我拔掉他束发的发冠,任由他被雪浸湿的发丝缠绕在我的指尖,扯开他立领交襟处的衿带。

    细细地舔吮着胸口的肌肤,喉结。

    他攥着我的手腕,情欲之色将眉眼染的昳丽,呼吸紊乱。

    喉结滚动,明明呼吸炙热却还想要止住我自他胸前游移而下的手。

    我反扣住他的手,在他耳边吐息:“今日有日月为证,又有风雪,比红烛高洁,我只心悦伯言。”

    腰间覆上了他的手,他旋即收紧,有些干涩的唇便guntang的袭来。

    与之前的轻柔不同,他此刻吻得热烈疯狂,似乎要将我拆之入腹,引得我全身一阵酥麻的战栗。

    床帏金钩碰撞,我在重重帷幔里将他压在身下。

    他的衣衫早已被我不规矩的手尽数剥落,握住他腿间的炙热,有节奏地taonong着。

    他的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被我手裹携着的物什便更加挺立坚硬,几乎握不住,尖端淌着晶莹。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不时望向我,眼帘翕闪,眸底朦胧。

    将脸压在他的腿间,张口含住那炙热的顶端。

    用舌尖轻轻地吸吮,随后抽离轻舔着整根。沿着顶端的边缘打转,逗弄着端口,整根含入喉口深处,用最深处的黏膜一次一次紧紧向下吞舐。

    感觉到他的痉挛,我亦不耐地翻身而上,握住他的炙热温吞地没入。

    我一点一点地动着身子,将手指放进他的唇舌里。

    他的脸满是欲色,夹杂着震惊与羞怯,却还是无意识含着我的指尖舔弄着。

    “伯言,我想听你的声音。”我摆动着腰肢taonong。

    他面色坨红,羞赧地不敢正视我,竭力压抑着喘息不肯发出声音。

    我使坏地轻轻起身,指尖攀附着他唇畔拉扯出的细丝,却被他箍着腰倒在了床塌上。

    软帐轻舞,他将流淌着清液的勃起抵在我的腿间。

    幽谷处涌上一股暖流,滴落着粘滑的蜜汁,渴望着他的抚弄。

    “殿下……”他将脸埋在我的脖颈,声线微颤,暗哑着在我耳边轻喘,“殿下眼中……”

    “伯言,你在因为孙策不安吗?”我的发丝倾泻在他的胸口,将湿漉漉的唇贴在他的耳垂,揉捏着他挺立的茱萸。

    贴紧他缺乏热气,缺乏血行的肌肤,想要索取更多。

    他突然执拗地别过脸庞,腰身一挺,凌厉地将勃起贯穿我的花xue,直抵深处。

    甬道被他填得满满的,久违的插入让我难耐地扬起呻吟。

    他用力地律动着,每次都整根没入再连根拔出。每次都送入至更深处,阵阵的快意蔓延至指尖脚尖。

    蜜rou紧紧包覆着他的强硬挤压着,想要索取更多更多,饱涨的些许撕裂痛楚也让我酥麻抽搐。

    翘立而起的蓓蕾被他肆意吸吮着,极度敏感的深处承受着他粗暴地搅动,我的双腿被他环在腰间,耳边是糜烂的水声。

    他加快了速度,力道猛烈得象要与我融为一体。

    我呻吟着想要平息潮水般涌来的快感,却徒然发现什么力气都使不上,燥热裹挟着涣散无力地痉挛着,视野被白茫覆盖。

    他将手指穿入我的指缝,十指交缠。濡湿的舌彼此交络。翻涌而上一阵高过一阵的欲潮侵蚀肌骨。

    眼前失去具体的事物,只觉得是红红白白的诡异艳丽,浓郁到几乎失色的冶艳。

    没了知觉,所有都不过是柔弱无骨,不停地下坠。

    在极致之时蜜径猛然收缩,他难耐地在我的耳畔沉沉地呻吟出声,刺入深处的顶端温吞地搅动着宫口。

    花径吸附着他肿胀到极限的分身,他还没有去。

    “伯言,要去了吗?”觉察到了他压抑的忍耐。

    “殿下眼中,只有在下吗?”他凌乱地喘息着,交缠在我指缝的手指陡然收紧。

    “啊……我今日并没有公务……只是想见伯言…

    深处迸发出灼热的登顶潮水,我痉挛地浸在浪巅。

    “在下走进月门处便看到殿下了……只是…”

    “我的心中只有伯言。”

    “那请殿下记得每一刻。”他宛若困兽般,猛烈地向上顶,舌尖粗暴地舔弄噬咬着蓓蕾,在温湿的蜜径中不断抽插,全力顶进深处,顶落大量蜜液。

    我带着模糊的疼痛感受着体内他的形状。

    他将下巴深埋在我的颈窝,将温热的暖流释放在我体内。

    彼此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他轻声在我耳边吐息,透着明显的醋意:“江东的歌楼在下一定要查封所有,让殿下无处可去。”

    我轻笑着抚上他的额:“陆文秘公务好生繁忙,本王不去歌楼都见不到呢。”

    “在下以后…不会这样了……”他的脸飘上绯红,在我胸口细细密密地吻着,“殿下袖中的那卷《芙蓉账暖》,在下……若能让殿下欢愉……在下会看的。”

    “诶……伯言你……”我的脸颊微微发烫,惊诧的尾音被他悉数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