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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镇定的推了推门,蹑手蹑脚的进去,尽量不发出声响,然而一进门就听见姥姥的呼唤声,“小糯呀!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丫头去哪儿了?早上醒来就没见你。”小糯心里咯噔一声,双脚如缚铅石一般,慢吞吞的走进堂屋,掀开姥姥房间的帘子,支支吾吾的将备好的说辞拿来做借口,“姥姥,我……出去搜集晨露,太夫说,熬药时加些晨露,对您的病有好处,所以才起了个大早。”姜大娘一听这话,心疼哀叹,“傻丫头,我这是老毛病,除不了根,也没什么大碍,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你不必费心,你晚上还要到绣坊加工,早上就多睡会儿,别起那么早。”姥姥的关怀令她越发羞愧,小糯鼻头酸涩,不敢再面对姥姥,急忙转身说去做饭。尽管受了屈辱,她也不敢对人言,只能默默承受,姥姥若是晓得她已不是清白身,肯定对她很失望,以往她还觉得自己跟那些姑娘不一样,至少没被人染指,可是如今,她什么都没了,身子已经不干净,往后可怎么办?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嫁人,不洁之躯,她也不敢再去祸害谁。这顿早饭是怎么做好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知将饭菜摆好时,满银夹了一口菜,眉头一皱,像是吃了毒药一般,立马吐了出来,“jiejie,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咸呀?”姜大娘摇头数落着,“你这孩子,你师傅没教你粒粒皆辛苦吗?这可是你阿姐辛辛苦苦做的,你居然还挑三拣四!”满银委屈撇嘴,“不是呀姥姥,我不挑剔的,可是真的很咸,不信您尝尝嘛!”姜大娘无谓的夹起菜,才嚼一口,脸色顿僵,但还是勉强咽了下去,笑着打岔,“许是盐没化开,就当咸菜吃也好。”小糯顿觉抱歉,闷闷的喝着粥,嘴里发苦,吃什么都没滋味,吃完就将满银背去读书,而后又去绣坊做活儿。这一整日她都心不在焉,一向细心的她还被针扎了手指,血珠不小心染在了绸缎上,被绣坊的主人训斥了几句,幸得一位姐妹帮她说话,她才没挨罚。待到晌午,她回家时顺道将满银背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有说有笑,小糯也没当回事,以为是邻居来串门,径直推开了院门。进去一看,登时傻了眼,坐在堂屋里与姥姥说话的人居然是陆修!一身锦衣蓝袍的他坐在她家那破旧的椅子上,颇有些违和,但他并无任何嫌弃与拘束,喝着姥姥泡着的粗茶,闲话家常,自在随意。姜大娘看孙女愣怔着,赶忙起身提醒,“我就说陆公子不会食言,他又来看望咱们了,还说满银双腿不便,给他带了轮椅,往后你就不用总是背他那么辛苦了!”小糯尚未回过神,就见一如花似玉的姑娘近前柔婉一笑,“多谢小糯姐上次的搭救之恩,我一直在府中不便出门,今日才得空,央了兄长带我来看望你。”她根本没见过这姑娘,但心里也明白,陆修这是把戏做得十足,还真带了个meimei过来,如此一来,她姥姥肯定不会怀疑什么。这样的场合,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只好掩下心底的不快,配合他做戏。姜大娘又让小糯去宰只鸡招呼客人,陆修只道不必,“我来时备了鸡鸭鱼这些菜,已让人放在厨房。”一听这话,姜大娘登时眉开眼笑,只觉这陆公子怎么瞧着都顺眼,笑呵呵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您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我们款待你是应该的,怎能让您破费?”自带食材,是要留下用午饭吗?看着正与姥姥寒暄的陆修,小糯五味陈杂,真不知他到底想怎样。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不自觉的想起昨晚之事,窘迫的别过脸去,借口去了厨房,没再出来。用午饭时,姜大娘特意安排小糯坐在陆修身边,奈何她一晌午都闷头吃饭,也不跟人说话,陆修给她夹的鸡丁到最后仍旧剩在碗里,她不想吃他夹来的东西。陆修见状,便知她心里仍对他有怨气。姜大娘隐隐觉得两人闹了别扭,陆姑娘也是个有眼色的,用罢午饭便提议让满银试试新轮椅,推他出去转一圈。会意的姜大娘附和连连,与陆姑娘一道出了门,留他二人在家说说话。人走后,小糯更觉尴尬,起身去收拾碗筷,陆修跟她到灶房,斜倚在门口,歪头看她洗着碗筷的忙碌身影,终是没忍住,率先开口,“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我的气?”低头刷着碗的小糯忍泪倔强道:“是我要喝那杯酒,才会被人有机可乘,我没资格生气。”“酒是我让你的喝的,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既然晓得,又何必多问呢?紧捏着手中的碗,小糯满心的悲愤无处发泄,依旧不愿回头看他,只咬牙恨斥,“你明知我只唱曲儿不卖身,为何还要那样对我?”他知道,以往也从未越界,偏生昨晚情绪失控,酿成大错,“当时我喝得太醉,把控不住才欺负了你,小糯,我不是故意伤害你。”他拿醉酒说事儿,她又能说什么呢?怪只怪她没有防备,才会被人欺凌!满腔的委屈尽数上涌,小糯再也承受不住,愤然转身,红着眼冷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我都不能拿你怎样,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自甘堕落要去湘悦楼挣银子,在你眼里,我跟那些姑娘没区别,只要有银子就能肆意糟践!”温顺的姑娘竖起了刺,浑身充满戒备,说出的话句句扎心,听得陆修越发惭愧,忍不住辩驳,“我没有那样看待你!”“可你就是这么做了!”一想到自己失去了贞洁,小糯就觉人生无望,一片灰暗,“我只是想挣点银子帮弟弟把腿治好就离开湘悦楼,照顾好姥姥,将来再找个平凡本分的男人嫁了,仅此而已,可是你却那样对我,你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所有的后路你知不知道!”压抑许久的她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将手中的丝瓜络扔在锅内,蹲在灶旁哭得伤心又绝望,陆修心中一软,上前想去安抚,“小糯,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刚触到她的肩膀,却被她一把挥开了手,防备的小糯噙着泪含恨瞪着他,“陆公子不需要跟我道歉,反正你之前也给了我很多银子,我受了你的恩惠,伺候你是应该的,现在我已不再是黄花大闺女,对你而言再没什么价值,这恩情我已经以身报答,不再欠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打扰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