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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啧了一声。邢九年用他那双三角眼瞥了一眼白图,继续道:“他身上没有其他病症,很是健康,年纪在三十上下,平日不怎么经常走路,脚底板没有硬厚的茧子。他也不做苦力,肩膀没有磨痕。”邢九年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死者右手还在,没有过分腐烂,能看出其拇指和食指都有茧子,其余几根手指、掌心都没有茧子,我猜测死者可能是读书人、账房或者不用劳作的普通差事。”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倒是很关键,谢吉祥先谢过邢九年,然后才说:“他的手指可有泛红?”邢九年摇了摇头:“未曾,他手指没有泛红,不过确实已经产生牡丹骨,颜色在逐渐加深。”没有吗?谢吉祥突然想到当年那两个书生,手指泛红,但两人都是死后被下的药。“邢大人,这种药会不会在生前和死后有不同作用,就比如当年的两个书生死者,因为是死后被用药,只有手指显露出红色的淤痕,但我们现在这个死者,或许是因为生前就已经服用药物?”邢九年点点头:“有这个可能,至于死后下药是否也有牡丹骨,此事无从得知。”他想了想,又说:“我只是仵作,并非药医,还是等药王谷药圣老先生的结论吧。”谢吉祥道:“多谢邢大人。”邢九年说完,就换了白图。白图直接道:“我令人查了章艳娘的生平,她人虽然死了,可当年一个戏班子里的角儿们还在,有几个旦角儿还记得她,说她早年曾经是醉尘居的清倌,一直跟着醉尘居的鸨母学戏,一来二去的倒是□□了,后来被他们班主看中,赎回了戏班子里,成了台柱。”白图补充一句:“清倌不清倌的,其实也不打紧,她□□的时候年纪不大,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所以也算是清倌。”谢吉祥想了半天才听懂。她问:“白大人,醉尘居又是何处?”赵瑞这会儿终于把饭吃完了,他仔仔细细擦干净手,让苏晨来说。苏晨比白图清楚。“谢推官,白大人,醉尘居往常只自称清倌居,据说楼子里的姑娘皆多才多艺,许多都卖艺不卖身,就比如章艳娘曾经,大抵也是先走的唱戏一途,不过□□了有人赎身,便不做这迎来送往的买卖。”戏子也低贱,但再低贱也好过卖身在窑楼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苏晨继续道:“根据仪鸾司的卷宗,醉尘居幕后的东家也是孙家,就是同兴赌坊的那个孙家。”谢吉祥颔首道:“我明白了,这么说来,章艳娘同红招楼其实也有关系。”或者说,这些人同孙家都有关。等他们说完章艳娘的过往,白图便从怀中取出一块灰蓝色的料子。“这是崇年书院今岁的春夏道袍料子,你们摸摸看,这是丝麻的,穿上很凉快。”“这是两年前知行书院的道袍料子,却是苎麻的,穿上也凉快,但料子偏粗糙,没有丝麻的贵重。”崇年书院的学生皆出身富贵,所穿道袍的料子自然也金贵,他们穿得起,也有这个底气穿。知行书院的学生则不同。他们所穿不过苎麻,讲究的是简洁大方,不会那么注意身外之物。白图又让邢九年取了无名死者身上的料子,道:“这是苎麻的,颜色跟两年前知行书院的道袍一样,并且当年因为两个旁听的书生突然枉死,身上还穿着这种道袍,所以知行书院改了冬日的道袍颜色,次年也不在用同色同料。”“知行书院的道袍料子都是定制染色,定一批染一批,因不再定做,因此染坊销毁了留存,不再染织这样的颜色的料子。”白图咧嘴一笑:“所以死者身上这一身不是找曾经的知行书院学生要的,就是他很可能便是知行书院的学生,衣服尺寸是略大一些,万一人瘦了呢?”谢吉祥和赵瑞对视一眼,都觉得心情极好。案子的线索一下便集中起来,他们只需要顺着这些越来越细的线索追查下去,就能摸到线索的终点。作者有话要说:赵瑞:趁着讲故事,悄咪咪牵了手,机智。谢吉祥:傻里傻气。第85章定风波10更新:2020-11-0417:10:40只要能查到无名死者的身份,说不定案子里的许多阴霾便能一扫而空。谢吉祥想了想,道:“红招楼还是关键,若是能从红招楼查到线索,估计会把所有案件串联起来。”这几个案子都是悬案,时间由远及近,现在能有一个关键串联,说明其背后的犯罪者很可能也有关联。赵瑞对邢九年说:“邢大人,辛苦了,剩下的案子便交给我们来办,你回去把验尸格目和所有证据都保留好即可。”邢九年起身拱手,麻利地走了。白图也跟着起身,不用赵瑞吩咐,便道:“叫我去追料子的事,看看两年前的知行书院学生,是否有丢失过道袍的,或者有同窗联系不上。”赵瑞点头,道:“辛苦了。”白图这几天奔波在外,看着就风尘仆仆,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累。“还好还好,你们也悠着点。”待人都走了,谢吉祥就对赵瑞说:“我们不用等晚上,现在就去庆麟街。”赵瑞道:“白日里红招楼可不开门的。”谢吉祥笑了:“谁说我要去红招楼。”皋陶司衙门距离庆麟街不算远,赵瑞穿着常服,陪在谢吉祥身边,两个人就这么溜达着进了庆麟街。谢吉祥对赵瑞道:“上次路过这里时我便发现,红招楼这一片虽都是窑楼,但红招楼对面却有一家茶楼,估摸着白日里红招楼不营生,所以茶楼特地设在这里。”白日里红招楼左近都很安静,这里特地弄个茶楼,老板倒是很别出心裁。两人一路来到茶楼前,小二忙上前问:“几位客官,里面请。”赵和泽要了雅间,众人直接上了二楼,坐在了紧靠红招楼的雅室里。待坐下又温好了茶,谢吉祥才道:“瑞哥哥,你觉得章艳娘与孟继祖是谁杀的?”赵瑞手里捧着茶杯,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遥遥望向对面的红招楼。此刻红招楼确实很安静,但并非没有人进出。打扫的仆妇、送米面菜品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