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欲念
29.欲念
这几天齐氏一直在为顾宁相看妻主。顾宅只需表露一个婚配的意向,自有媒人轮番上门提亲。 只是时至今日顾宁已是残破之身,他心中清楚自己哪还能寻得什么良配?只隐隐希望着能够不让家中蒙羞,将此事永远欺瞒下去。 因此,便告诉母父要寻寒门子弟。顾母十分不解,可齐氏着急将顾宁嫁出去,也就随了顾宁的意。 最终选定的人是顾母同僚的弟子,母亲很早之前就因病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位老父亲。据说是一位十分孝顺知礼的孩子,在官场上声名极好。 唯有一点,这女人曾有过一任丈夫。男人生育后不久就因为伤口感染患上脓毒血症,不过一两日就过世了。生下的儿子也同样没能活过三个月。 前几年这女人在春闱得了个不高的名次,不曾入过翰林院,如今虽然留京任职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 顾明月是从厌厌口中得知的此事,她已经许久都不曾见过顾宁了。这几日路过前院时确实碰到了些生人,当时没在意,如今细细一想应该就是来议亲纳采的。 这位兄妻家境寻常,拿出的纳采礼也只有寻常的物什,不怪顾明月没看出来。 原本心中还存有的对顾宁的怨恨,在发生了这样的祸事后,顾明月也无法再计较。她心中明白,顾宁这一生已然是毁在她手里了。即便是嫁过去,这样一个失贞之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还连累着一个本就已极为可怜的无辜女人迎娶这样的不洁之人,她这个孽算是造大了。 这兄妹缘分尽了尽了,还不忘留一道狰狞可怖的疤。 真是……祸事…… 明月独自黯然神伤一会儿,也只能释怀。 自从千秋宴后,顾宁就再没再进过自己在屋中设的那间小佛堂。他实在无颜以此残破之躯侍奉佛祖,便每日只在自己屋内的小书房中默写经文,以求赎罪静心。 只可惜不管他如何虔心侍佛,都收效甚微。 与顾明月不同,他心知,这番劫难全是由他日日夜夜的所思所念幻化而成。 是他不可自抑的对自己的meimei产生了肮脏、不堪的念头,才将自己一步步逼到了这般境地。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绝无怨天尤人的余地。 顾宁早就知道。从他十五岁时那场可怕荒唐的春梦中,一切没有答案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为什么自己会想要接近她、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无时无刻和她在一起…… 这不是出于兄长对meimei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爱护,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纯粹最直白的性欲。 或许之前,他还可以欺骗自己,梦只是梦。可如今,在经历过那个夜晚之后,他腐烂发臭的心就仿佛被搁在明晃晃的月色之下,再无法对自己有任何欺瞒。 当他浑身赤裸的拥抱着顾明月时,他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两人合二为一,如此密不可分。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充盈在心间,让他忘掉这世间一切的束缚,就好像天地间只余下她们两人一般。 想要再来一次。两次。三次。好多次。 顾宁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起自己那晚衣衫半解地将自己的亲meimei压在身下求欢的场景。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浪荡的扭着身子时,脸上那副沉沦于欲念、荒唐yin乱的丑陋神情。 他一时羞涩,一时惭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露出这样yin贱的神情。meimei会如何想他? 跳动的心仿佛又被扼住了。顾宁浑身发冷恨不得回到那时,将那个不知廉耻的人干脆利落地杀了。 可,meimei会喜欢那样的他吗?顾宁神情有些木讷,脸侧升腾起近乎病入膏肓般浓烈的灼热感。那天meimei绞得很紧,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柔嫩霸道的xuerou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动着要将他整根吞下…… 身后隔着几个隔断便是那间小佛堂,顾宁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绣榻上,窗外萧索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照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顾宁不想去看,便放下床帘,侧过身面对着床内侧精致的雕花。厚重的床帐遮掩住今夜明亮的月色,在一片漆黑中,顾宁的指尖轻抚着木雕细密的沟壑,整个人恍恍惚惚又不由自主地坠入那个昏暗潮湿的夜晚。 温柔破碎的月光和自半空中飘零落下的赤色枫叶,手尖沾染的濡湿泥泞的土渍,以及随着躯体晃动的发丝…… 那些画面似乎就近在眼前,顾宁不禁屏住呼吸,双手揪紧了胸前的薄衫,蜷缩起身子。 明明夜间还算凉,身上仅盖着薄衾。顾宁的躯体却不由自主地变得像那个夜晚一般热气腾腾的,燃烧起来。 他抿着唇,强忍着体内莫名涌上来的渴望,并拢的双腿却逐渐不受控制地轻轻夹紧腿心硬挺的玉茎。 眼前走马灯一般晃过明月潋滟的双眸,温湿的手似乎要冲破幻境,抵达他身边。 顾宁半垂眼睑不去看,漆黑如墨的长睫轻颤着想要遮掩眼眸深处翻涌的浑浊潮湿的漩涡。他细瘦的指尖死死揪着床褥,心神却又一寸寸被腿心的物件所支配。 他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穿过层层纱帐屏风投落在他身上满目慈悲的视线。 佛堂内供奉的佛祖似乎正在叹息,朝着他的方向,眼中尽是悲天悯人的神色。 为什么不肯救救他…… 顾宁心中万分挣扎与痛苦,绷紧了脊梁,口中愈发干渴难耐。 佛堂上供着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而他只是尘世中普普通通一个俗念缠身的凡人。 它救不了他。 偏偏是自己的亲meimei…… 那个由他呕心沥血养成的那么好、那么美的孩子,由他陪伴着度过了无数日日夜夜,难道……不应该……属于他吗? 他与meimei一父同胎本就是为一体…… 顾宁阖上眼,胸膛因为翻飞的思绪剧烈起伏着,夜色中朱色干枯的檀口轻启,吐出一口浊气。 他张开右手握上那根散着热气、涨得粗壮的欲根,心间回想着不仅有那晚,也有这几年无意窥见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