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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这儿没有训导办,亏得你遇见我,否则问其他人定要被哄骗一通,当初我来的时候就被耍得团团转呢!”不知怎的,女孩的俏皮让蒲郁想起阿令。对方看她没说话,眼眸一转,道:“在这儿,千万不可以怕生,他们准会欺负你的。来,跟我走。”“多谢。”蒲郁跟在北方女孩身侧。“不客气。”女孩个性开朗,说她叫陈芸——假名,在这儿需不着透露真名,出去后各分东西,保密是第一要义。当然,他们的档案,或许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事,皆有记录。走到挂着“档案室”铭牌的门前,陈芸道:“就是这儿了。你安顿好后可以来找我,我在女舍十五床。当然,如果我在宿舍的话。”蒲郁再次道谢,接着推开档案室虚掩的门。一位面貌粗犷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也照例打量了她一番,“坐吧。”蒲郁在他对面落座,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局促。“叫什么?”蒲郁记得陈芸的话,又想着这位当是教官一类的人物,还是如实回答了。男人从背后一小格一小格的柜子上按首字序目找出蒲郁的档案,一边翻开一边说:“我负责你们生活食宿的,叫我老余就可以了……”在密密麻麻的字里看到什么,老余停下话语,看向蒲郁,“你是57号推荐来的?”蒲郁一怔,“我不晓得。”老余再次翻看档案,“命案啊,十九年你杀了青帮南堂堂主。”“……是的。”“这里什么人都有,犯了命案的还是少数。”老余合上档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卡,“女舍零五床。你运气好,今天有一批学生毕业,伍教员特准放假。好好休息休息,整顿整顿,特训班可比不上你过去的日子。”“好的。”蒲郁拿着纸卡起身,顿了顿,问,“57号是什么意思?”老余笑笑,“应当是你认识的人,你仔细想想?”蒲郁向老余告辞,来到女舍。实际是男女混合的宿舍楼,女舍占其中两间。一间十六张床铺开,蒲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住屋。不过,不等她表示新奇,一个端着脸盆,看上去正要去洗漱的女孩抬腿撑住门框,拦下去路。女孩看上去比蒲郁小一点儿,也矮一截,可神情傲慢,“名字?”蒲郁抬眉,“要结识陌生人,应当先自报家门。”屋里还有好几个女孩,听到这话纷纷凑了上来,有的表现敌视,有的一副看戏模样。算了,蒲郁心道,初来乍到不要惹麻烦的好。将要开口,见陈芸飞奔而来。女孩同陈芸似乎是死对头,见着彼此都没好脸色。“女侠,又来行侠仗义了?”陈芸哼笑,话都懒得回,只管对蒲郁道:“这位睡七床,就叫阿七,没人探出她的名字,因而成了我们女舍的头目。”在枯燥的特训生活里,这些准情报分子的乐趣之一是通过各种手段打探出同学的名字。蒲郁觉得顶有趣、可爱,便笑了下。阿七冷声道:“笑什么,陈芸来了也没法帮你,这儿的规矩,你要说对这是在什么地方才有资格进来,不然就睡走廊。”蒲郁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什么意思?”陈芸道:“起初只是副校长出的一道考题,慢慢地成了前辈们立下的规矩,男女同等,必须解开这道题才能进宿舍。”蒲郁看了陈芸一眼,察言观色识人多年,陈芸此刻那点儿得意之色瞒不过她。原来陈芸也有小算盘,等着看她笑话哪。蒲郁道:“没有任何提示?”陈芸道:“抱歉,这个我不能帮你了。”没有提示,总该有线索的。蒲郁看了看手上的纸卡,一张非常普通的学生证件,质感并不特殊。看来要从其他地方探索了。蒲郁决定四处逛一逛,也可以熟悉下环境。学校在办公楼建筑背后,拢共三幢砖墙楼,形成和谐整体。树林环绕,很隐蔽。许是放假的关系,同学们各处分散,显得很放松;也有好斗的同学在cao练场上比试拳脚。看上去学校行军事化训练,但没有任何一处悬挂横幅标语。天色渐晚,蒲郁跟着人潮走进食堂。她穿着弄得脏兮兮的旗袍,有些引人瞩目。有两个男孩还朝她吹口哨,充满讥诮。她没能进入宿舍,无法领到制服等生活用具,自然,也不会有人让她坐下吃饭。至少不会挨饿的期望落空了。吃饭在学校里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哨声一响即动筷,时间到了必须把碗里的米粒扒拉干净。任何小错都会让老余察觉,从而被揪出来受罚。蒲郁兀自站在角落,对着青白旗下的一副巨幅中国地图。“找出答案了吗?”老余背手来到她身旁。蒲郁往地图上一点,“在这儿,对不对?”老余笑笑不语。吃饭时间结束,几位男孩围上来搭讪,蒲郁一概不理。“脏丫头,怎么进来的呀?”捕捉到蒲郁脸上细微的变化,他们默契地将她围住,不让人走的架势。“怎么进来的,说说嘛。”蒲郁道:“学以致用,你们不会自己找答案吗?”男孩们哄然而笑,“这口音,南方人嘛!”“这丫头铁定进不了宿舍,赌不赌?”“赌几天?”……以前不晓得年龄相仿的男孩们是这样吵闹、无聊的。蒲郁漠然道:“57号推荐我来的。”“57号”果然具有威慑力,男孩们一时不吭声了。可又有人说:“你还知道57号,看来还知道一点儿。”“好了,说说,怎么来的?”这时,一道清冷男声响起,“她杀了人进来的。”男孩们转头看去,那人又道:“你们可以滚回宿舍了?”男孩们虽嬉笑着,可也听话散去了。那人令人服众到如此程度,怎么得是个干架的猛将,出现在蒲郁眼前的却是个颇有些纤细、安静气质的人。远远看了她一眼,那人转身走了。回到女舍,蒲郁见阿七背抵门框,单腿跨门,手上捧着一本书。“十”字的半边,一个很难保持的姿势。阿七似乎保持很久了,认真看书,瞧也不瞧蒲郁。“这里是南京。”蒲郁道。阿七看向蒲郁,大约在思忖她用了什么法子。蒲郁索性道:“根据我来的时间推算的。”“算你蒙对。”阿七放下腿,往里走到七床,鞋也不脱便躺上去。蒲郁住相邻的五床,冬被、制服、洗漱用具整齐地放在床上。“澡堂在一楼,男女混浴,你自己想办法。”阿七说。刚还针对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