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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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杨南心中早有定数,当即也不再多语,杨南命众妖兵cao纵造化之舟,降低云头,此际已然越过天洲,到得玄洲境内。 玄洲地势如同一个大大的古字‘玄’! 玄洲连结黄洲、中洲,南洲,乃是一处水脉极广、山脉起伏的高山之地,这百多万里玄洲数十道、数百个府郡俱是山高地深、罕有地势平坦所在,地脉起伏连绵之中江河奔流、众生如蚁、来来往往、无休无止。 杨南在天际看得亲切,眼见脚下一条大江纵横往来、江水宽阔,于是便纵着法舟落下云头,只听得涛声不绝、浊浪滚滚,原来却是到了一处水浪滔滔的江畔! 入得凡间,不宜张扬。 杨南只让鱼娘老螃化作寻常壮汉女子随行,自己收起载着众人的造化法舟,拂手一道灵光过处,瞬间摇身一变,已变成了一个青衫儒巾的普通书生模样。 这青衫书生长得面容平板、束发儒巾,除了一双眼眸甚为清亮之外,实在太过平凡。 这大衍周天变到得如今,一百零八般变化再无难事,只要他法力犹在,变化的模样就是修道中人也难发现。 老螃化作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却疑惑的向杨南道:“小爷,为何不多遣几个亲兵服侍?止我三人随行,若是无人侍候你,却也大是不便。” 按老螃心意,自家小爷出行,就算不前呼后拥、带上数千数万人马,至少也要丫环侍女、卫士童儿应有尽有才对。 鱼娘化身荆钗素裙的平凡女子,闻言只是浅浅一笑,道:“夫君有我服侍,哪里还要他人服侍?你不见满山龙宫旧属、五族侍女俱留在灵兽山?若非要去救虾统领,只怕他独来独往更是自在。” 鱼娘与自家郎君相处多年,哪里会不知杨南心性?这位兵宗圣人、道家教主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可惜的是,他修道至今身旁都不曾缺过人服侍,当真是无奈之极…… 杨南嘿嘿一笑,一振儒衣,道:“我自小清修,既不是富豪公子、世家士子、也不是皇族子弟、公候王爵,按你们这么说来,我若无人服侍,岂不是连穿衣吃饭也不会了?” 老螃大不以为然的道:“小爷尊贵岂是那些凡人所能比拟?便是当今皇帝也是小爷孙子辈,年年太庙祭祖,青龙山皆将皇帝上贡之物送来昆仑,再说了,以小爷堂堂道家教主之尊,身旁不跟着侍女道童也极不体面。” 老螃开口便是得意洋洋的数落如今杨南在世间的威名地位,杨南好笑的伸手止住,道:“好了好了,你再说下去,就要成唐僧了!地位权势、尽是虚妄,我只图逍遥自在,要那些排场做甚?” “唐僧???”老螃听得这个古怪名字,不由一脸不解的呐呐自语道:“多说几句便成唐僧?那这和尚是何来历?莫非这唐僧竟敢得罪我家小爷……” 第二章节 鱼肚县! 按老螃心意,此时有通天教主这等人物在,天下佛宗尚要对道家退避三舍,道家风光可谓一时无两,哪里有什么和尚敢得罪小爷? 老螃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令杨南腹中暗暗好笑,他沉下脸来,对着呐呐不休的老螃喝道:“休要罗嗦,还不去问问这是何地界?不然,你便回造化法舟之中,与无月、风雪两个童子作伴去吧!” “我去就是,小爷休要赶我回去。”老螃被杨南唬了一跳,忙止住唠叨之声,急冲冲沿着江岸飞奔而去,这去势有若猛虎扑羊、恶狼奔袭,倒显得恶风凛凛! 鱼娘见老螃跑得飞快、如狼似虎的模样,生怕他这一去便会吓坏凡人,微一皱眉道:“夫君,老螃此去,若是倚仗术法变幻神通,惊了凡人该如何是好,不如由妾身去问就是。” “一江之水,难濯人心,一清至此、难解世浑……”杨南眼见江岸滔滔、水天一色的情景,心中不禁为之一畅,他俯身在江岸轻轻掬了一捧清澈江水,回头笑道:“鱼娘不必担心,老螃近年虽有些罗嗦,但分寸却是知晓,他变成这副壮汉模样,就算不用道法,此处百姓也不敢不应,他有我律令在身,岂敢胡来?” 鱼娘顿时放下心来,嫣然笑道:“夫君作主,贱妾自然放心。” 两人沿着江岸一路行去,只见岸边惊涛拍岸,浪花如雪,险石峻滩如刀枪密布,江中商船、旅船、渔船来来往往,船首皆挂着一尊木雕神像,船上渔民行舟于险恶江中,欢声笑语却是不绝于耳。 江中大小鲜鱼俱在大网中蹦跳不已,江中上空金光万道,照得满山一片金黄。 鱼娘身为鱼族中人,见渔民捕鱼起网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皱眉头,杨南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秀肩,笑道:“此生为人、下世为鱼,人鱼轮回,互为因果,身为鱼者,不知人事,身为人者,不知鱼乐,一饮一啄乃是前定,你又何必在意?” 杨南去过地府、见过轮回,早对六道轮回了然于心,人又如何、鱼又如何?妖又如何? 众生生而平等,实无差别! 他广收妖魔,根源实在此处,因果之事实在难言,修道之人若不超脱,怎能成仙? 鱼娘见夫君说起因果前定之语,心中也豁然开解,粉面羞赧的道:“贱妾心境浅薄,还是如此执着眼前,实在惭愧。” 杨南摇头笑道:“何必惭愧?我若见无辜百姓被人屠杀,亦要怒发冲冠、气冲牛斗!此乃天性,不必强抑,上天有好生之德,行事循心而为,方才是不灭正道。” 寻常道士论的是法力,宗师论的是法宝,尊者重在自身法力结界,到得圣人境界讲的却是超脱,意境高低,便决定了圣人的强弱! 杨南站在众生之颠,俯望苍生之际不是无情冷漠,而是博爱众生,这才是真正的圣人之道! 否则,修仙修到绝情灭性之境,弄得众叛亲离、人性泯灭,那这仙道还有什么好修的? 鱼娘资质虽然只是中等,却也知道夫君一番教诲苦心,世间能用一百多年便成就圣人者,除冥河派掌门灵冲外只有杨南,一百多年前灵冲尚且强过杨南,如今杨南身拥三大可怕恐怖的化身,晋入兵圣境界,就是不世天才灵冲也要稍逊他一筹! 有这等无上良师教导,何愁仙道不成? 两人沿着江岸一边观赏景致,一边随口论道之际,远处老螃却撒大双腿、如飞奔至,行到杨南面前,却一脸笑意的道:“小爷,我知道这是何处地界了。” 杨南携着鱼娘素手,笑吟吟的转过头来,道:“哦?此乃玄洲,此地又是何道何府?何江何处?” 老螃早就知道杨南会如此相问,他一脸镇定的立在原地,只是得意笑道:“ 我问过此间长者,此处乃是玄洲玄沉道辖地天浪府,此江名唤沉江,其水浪急、沉船无数,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葬身鱼腹、不知有多少条船沉入江中,沉江之名便因此而来,这一段沉江乃是天浪府鱼肚县,此县多产鲜鱼水产,县中酒楼林立、楼中厨师个个是烹鱼好手,城池只在不远三十里外,小爷若是要去尝尝此处闻名的沉鱼八鲜,不若前往县中一游如何?” “你这混帐,我下山来是寻人,难不成还是少了吃食不成?”杨南见老螃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禁笑骂一声,却还是点头赞许道:“你能问得如此仔细,想来这些年有些长进。” 老螃见小爷夸奖,毫不谦虚的嘿嘿笑道:“跟着小爷,自是要大有长进,初时那老丈见我吓了一跳,我上前唱了一个大诺,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问个清楚明白,便是走后,也给了一袋金银物事,这叫物有所值嘛……” 妖怪行人事,少有真如人类者,老螃瞧得多了,自然对人性了如指掌,他正得意处,杨南却脸色一沉,道:“问几句话,便给了一袋金银,这岂是常人行径?若是这老丈日后因显露钱财而遭横祸,你岂非又惹出祸事?” 老螃吓了一跳,喃喃喃自语的道:“给了金银还会惹祸?我只听说杀人放火、巧取豪夺才会惹祸,哪知这人间竟这般古怪?” 杨南又夸又吓,将他唬得够呛,此时才展颜一笑,道:“幸好,你拿去那一袋金银中只有一块银子是真,其余皆是我变化出来的土块,一块金银也害不了一条性命,你且放心就是。” 老螃这下放下一百二十个心,长长松了一口气,道:“娘耶!下回老螃可不敢随便给凡人金银了,否则无端害了人命,这罪孽可又深了!” 杨南淡淡道:“世间妖魔众多,多半并非有心害人,但人族礼仪心性与妖族大不相同,有时好心反而会办成坏事,我辈论断是非,只看结果,哪里管你是本是好心?你便是去造化天轮前诉苦,也是毫无用处,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暗自警醒?” 如果换做是旁人,何人敢如此教训堂堂螃蟹大将军?世间也唯有杨南能令群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老螃心悦诚服的点头道:“老螃又学了一个乖,下回定要好好想清楚,再与凡人打交道。” 杨南教训得够了,便又问道:“我且问你,这沉江既是十分险恶,为何江中渔船还是如此众多?为何江中渔船商船在险滩之中如履平地、毫无风险?” 老螃抬起大眼,果然瞧见那江中来来往往船只无数,虽历险滩急流,却总是有惊无险,他十分讶异的叫道:“咦?奇怪了……这江中船只又非什么法宝,怎的踏浪行舟如履平地、好似半点也不费力气?莫非有什么神道守护不成?” 若论水性,螃蟹大将军可是一等一的大行家,他灵目一望便知江中船上皆有古怪,船上似有水行法宝守护,每逢险恶激流、暗礁乱石之时,船底无端端的升出一股平缓水流,令船只安然渡过! 若是一只船如此倒也罢了,但是每艘船只都是如此,岂不是一件大大的怪事? 杨南嘿嘿笑道:“叫你去问话,结果你还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般惫懒如何中用?” 老螃羞惭一笑,道:“小爷稍待,老螃这便渡江找只船再去问问!这回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杨南拂袖笑道:“好了,天色将晚,何必多事?我们只往鱼肚县城行去,还怕不知此县怪事?” 杨南带着鱼娘、老螃离开江岸,沿岸村郭处处、炊烟不绝,行不过数里便见一条笔直官道直通城池,杨南略施缩地成寸小术,数十里的官道不过踏几步便到,这鱼肚县便已然近在眼前。 鱼肚县满城俱由白石铸造而成,望眼过去,一派青碧中显露大片鱼白,倒是名符其实。 此县既有鱼肚之名,满县多是鱼商牙行、酒楼饭铺,县中百姓大多粗衣短打、赤膊光脚,工商农官四品人物之中最多的便是渔民。 此际天下经过一百多年平和,已是大治盛世,鱼肚县虽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小县,但城中也足有二三十万众、十里长的城池! 杨南入城之时,守城兵丁却伸出手来,问他索要关税、户籍,这人有人籍、妖有妖牌,乃是朝庭、仙庙定下的规矩,到得这偏僻小县也不例外。 杨南哪里会被这小事难住,他偷眼见过身旁百姓户籍模样之后,只是指尖一弹,三张户籍证明依样画葫芦的变了出来,过城关税也不贵,只是一个铜钱罢了。 验过户籍、交过关税,杨南领着鱼娘、老螃便大摇大摆的往繁华热闹的城中走去。 第三章节 重见灵圣! 久未入世,事事新鲜! 三人在偌大县城中游玩,倒觉得事事新鲜、事事好玩,鱼肚县中商旅多是贩鱼卖鱼,城中人来人往、人人面上俱是笑容满面。 老螃虽是水中妖族,但生凭却极嗜鲜鱼水产,此时闻得鱼肚县中酒楼鱼香酒味不绝于鼻,早就食指大动、迈不开步子,他一拍肚皮,对着杨南叫道:“小爷,不是老螃不中用,倒是这肚子有些不争气,不如我们寻个酒楼且坐下进些饭食如何?” 杨南好笑的摇头道:“先前说你是唐僧,不想原来你却是八戒!也罢,你爱吃什么,自己去点就是。” 老螃听得小爷应允,哪里管那八戒究竟是杀戒、嗔戒还是什么戒,他随意挑了一家奢华酒楼就走了进去,这酒楼掌柜小二一见有客上门,忙不迭的上前招呼。 老螃哪里会把金银放在眼里?他寻了一个临街雅座坐下后就是随口一句:“不要多说,有好酒好菜就尽数给我上来,一样也不许少!” 掌柜偷眼打量这三位客人,杨南三人虽然长相极是普通,但出门有女眷随行、有护卫相伴,也不是寻常百姓,分明三个贵客无疑! 楼中大厨卖了命的整治起吃食来,众小二流水价的将各种新鲜菜式端了上来,老螃尝了数样鲜鱼后,不禁大赞道:“不错,这鱼极鲜、手艺也不错,想不到这小小县城中也有这般手艺,当算是一等佳肴,小爷,你与夫人也来尝尝?” 杨南尝了数筷便自作罢,他晋入圣境,已到了不食人间烟火境界,哪里真会在意这吃食之道? 偌大的案桌上摆满了各种菜式,老螃正风卷残云之间,鱼娘却听得窗外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几队青衣打扮的道士抬着一尊神像、众侍女、香童前呼后拥走街过市,所过之处,众百姓无不跪地膜拜不已。 鱼娘皱眉道:“奇怪,夫君你看,他们抬的可不正是青颜jiejie?” 杨南早已看清那人群之中的木像面目,这神像打扮虽然只是青衣素裙,但面目宛若便是青颜那光霁日月的超凡面容,便是连神情、动作也自一般无二! ‘想不到青颜数世修行,竟也受了百姓香火成了神道,难怪沉江行船会如履平地了,原来古怪在这里……’ 杨南一见神像,心中便已是一片了然,他见鱼娘讶异,只是淡淡道:“此像正是青颜,只是不知青颜历过几世,解得几番因果了?” 救一人,解一因! 青颜昔日挟八千一百万生灵因果之力而去,除非救满整整八千一百人性命,否则定难功成圆满! 一百多年来,她纵是日救夜救,又能救得几人? 杨南有感于心,将随侍在远处的酒楼掌柜招了过来,问道:“敢问掌柜,这位尊神是何来历?为何县中百姓皆顶礼膜拜?难道县中真君庙便不管此事么?” 一脸富态的掌柜闻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此乃青衣娘娘神像,娘娘心地慈善、最是见不得百姓受苦,传闻青衣娘娘不仅长得跟天仙一般,更是数次下凡普救众生,我鱼肚县以渔为生,古来多有人葬身江中,自真君大帝晓谕百姓去博浪祖庙请得这青衣娘娘神位之后,百姓但凡去庙中祷告娘娘哀怜,娘娘便赐下法相一座,以此法相供于船首,行舟踏浪必无险恶!有此神仙,才是我百姓之福啊!” “真君大帝告知百姓去请青衣娘娘?”杨南略一推测,便即哑然失笑,想必这又是萧儒的手笔,萧儒心知青颜需要大功德方能解脱,所以将救人之事尽托青颜,青颜修行了如此之久,纵是转世多回,法力也自不弱…… 那掌柜见杨南一脸笑容,便也笑道:“公子定是听过三宝教化灵圣真君大帝的名号吧?自有灵圣大帝教化天下苍生以来,我大煌盛世便是一年好过一年,青衣娘娘乃是真君大帝座下神人,听说,真君大帝近年巡视天下、遍游九洲,天下诸县俱要游遍,而且不日间便要到我们鱼肚县来,我县百姓闻之欣喜不尽,家家户户早就置香备礼、要去真君庙迎接大帝法驾哩!” “真君大帝要到鱼肚县来?”杨南愕然一呆,随即笑道:“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学生久闻大帝威名,到时也该去庙中进香,聊表敬慕之情。” 那掌柜嘿嘿笑道:“正是正是,公子真是信士,真君大帝造福苍生,乃是万民之父,小老儿家中老小能享太平俱托真君大帝福气,到时全家老小定然都要去上香还愿。” 掌柜接连说起真君庙斩妖伏魔、造福苍生的种种神异之事,他一开话匣子大有大谈特谈之意,杨南心中暗笑,与掌柜随口攀谈了数句,便唤起闷头嚼的老螃,自往城中最上等客栈‘忘归居’住了下来。 数日之后,城外锣鼓喧天,鞭炮不绝,人山人海的汹涌之声如海浪翻涌,一波波的传到县中忘归居处。 杨南坐在房中,只听得客栈中众人无不奔走相告:‘大帝车驾已至县中、真君庙大门四开,迎善男信女入内参拜!’ 杨南出得房来,只见客栈中不管是商旅百姓俱是忙着准备花红表里、香烛三牲准备去真君庙,老螃被杨南唤起,眼见如此,撇嘴低声道:“无知凡夫,真正的真君大帝就在你们眼前,却只顾去烧什么香?若是向我家小爷叩一个头,也省过千拜万拜……” 杨南见老螃唠叨,心中暗暗好笑,转过头来喝道:“你嘟嘟囔囔什么?还不跟我们一起去真君庙上香?” 老螃嘿嘿一笑,低声道:“小爷,你来寻蝶夫人未得,却要先见灵圣真君,这岂不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杨南摇头一叹,道:“你懂什么?鱼肚一行,诸事自可一劳永逸,难不成你还叫我跑去南洲去见灵圣?” 鱼肚一行,便可将寻蝶衣、找灵圣二事一并解决,这番缘故老螃哪里会明白过来? 鱼娘手挽香篮,嫣然笑道:“夫君,香烛俱都备好,我们这便启程去吧?” 杨南点了点头,带着二人便往县中真君庙而来,这鱼肚县真君庙建起年月已有数十年,庙宇造型一如其它诸县样式,拱木青石、青砖红瓦,门前两个活泼可爱的阴阳神猊石像正做着嬉戏状,远远望去,殿宇重重、楼台无数,近前一看,却只是一座中等庭院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