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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再一次见识到了丹枫的的确确是一个言出必行、一旦做了决定就丝毫不会扭扭捏捏的龙——虽然还是拒绝了白日宣y。但是他晚上翻进饮月君的院子以后发现他真的没有躲起来甚至还有留一盏灯,他直接扑上去来个shen/wen/顺便发生点什么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当然目的太明确总不那么仙舟,也不那么持明,所以他是拎了酒来的,公司的舶来品,深受年轻人的喜欢。只不过他怎么喝都一股葡萄汁的味道。丹枫想必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不太好意思直接指出来,景元便猜测他今日份的愧疚buff还在。 于是他借口自己的酒不好喝,非要尝一尝丹枫杯子里的。丹枫习惯性地把自己的杯子推给他,景元拿起来倒进嘴里,起身绕过去坐在了丹枫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将酒液du了过去。 不过景元发现自己确实有点没办法面对丹枫的角和尾巴,尤其是被尾巴紧紧缠住的时候,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幸好丹枫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他收回尾巴,用嘴唇拂过留下红印的地方。 景元从来没觉得自己能这么吵。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粘腻水声混杂着拍击声,还有从喉间逸散的呻吟…… “呜……”他呜咽着去咬自己的手臂,却被丹枫温柔坚定地撬开牙关。他记得自己咬住了什么,但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感。 他看到丹枫俯下身,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然而喘息的声音遮住了一切。 醒来的时候景元只觉得疲惫,四肢沉重地像是依旧浸泡在水中。他将眼睛挣开了一条缝,确认窗外夜色浓重,距离拂晓应该还有很长时间。他不太记得自己昨晚到底厮混到什么时候,但总之不该这个时候醒来。 他难得放空了大脑,任自己沉浸在莲花清浅的香气之中。 直到丹枫的声音划破满室寂静,景元猛然从半梦半醒间挣脱出来,浑浑噩噩地意识到刚才耳边的声音是丹枫急促的呼吸。 他想要转过身去,然而被尾巴缠了个死紧,后背也被从背后抵着,一时动弹不得。景元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几乎要以为自己还在鳞渊境的海水当中。 他使劲咬了一口嘴唇,抓住丹枫搂住他肩膀的手晃了晃,“丹枫?丹枫你醒醒。” 回应他的是丹枫混乱而细碎的的呢喃,听起来像谁的名字,他听不清也不认识。他继续喊着丹枫的名字,抬起酸软的腿作为支点,总算是给自己翻了个面。 向来浅眠的丹枫还没有醒,只是尾巴和手又收紧了些。景元掐着丹枫的手臂狠狠一拧,也顾不上担心会不会被听到,在他耳边大吼:“丹枫!我是景元,枫哥!” 在他下手去撕丹枫尾巴上的鳞片的时候,丹枫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青色的眼眸空茫一片毫无焦距。 景元终于听清了丹枫在说什么:“……别走。阿璃,别走。” 他牵着丹枫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另一只手掐住丹枫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我不是阿璃,丹枫,看清楚,我是景元。” 他听到丹枫声音沙哑地小声跟着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景元甚至有些苦中作乐地想:如果这是话本,听到心悦之人在这种时候喊别人的名字,怕是要当场摔门而去,上演一些“你爱我还是爱他“的戏码。尤其丹枫甚至念了不止一个人的名字。 景元轻轻叹了口气,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他本以为至少今晚丹枫能睡得好些,结果现在看来不能说毫无作用,但是收效甚微。 丹枫花了一会儿找回神志,他收回尾巴,将头埋进景元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点了吗?” “嗯。” “可以和我讲讲她吗?” 丹枫又往前蹭了点,额头贴着他的下颌,景元一时分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摇头。 “我……我不知道,我分不清楚哪个是她。” “没有关系,是谁都可以。总会想起来的。” “好,不过等一下。”丹枫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景元的手,“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景元瞬间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完全不敢想几个时辰以前自己拉着丹枫非要…… “啊……我,没事,我睡的挺好的。” “我并非有意放出尾巴,”丹枫忽然说,“我对鳞渊境内的记忆并不是很完整,抱歉,那时候,我不应该那么轻易被龙心——” “不要道歉,我知道,你尽力了。你阻止不了龙心,还有我,能拉住你我很高兴。” “下次还是当离我远些,你拦住我的时候,龙心确实动了杀意。对它来说不论谁拦在前面,只要杀了便是。” “不要,”景元捏了捏他的指头,用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打转,“我不可能丢下你。先不说别的,难道作为骁卫我能对龙尊置之不理吗?当时我们抓到了混进来的jian细,他说专门有人来对付你,建木干系重大,我不可能装没听见。” “至少我对你出手,你要还手。我不想回忆起掐住你的脖子是什么感觉。” “下次一定。” “景元。”丹枫沉下嗓音。 “我知道了,我会的。”景元侧过脑袋,蹭了蹭丹枫的头发。 “又撒娇。你可能不记得了,刚才你昏睡过去,我用云吟术给你清理,你一直哼哼着往我怀里钻,我就用了尾巴,结果适得其反。我本想着收了尾巴,结果还是没控制住。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等你睡了去外间休息。” 原来那不是噩梦。景元面无表情地想。 “想都别想。要是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摸不着你,我睡得再好也要被吓醒。我会习惯的,你等等我。” “好,”丹枫伸手拦住景元的腰,“再睡会儿罢。” 死了一个龙师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这位龙师被处死的罪名是对建木图谋不轨,问题就大了。 景元原本只觉得勾结孽物不可能是龙师的集体行为,着实没想到这群蠢货因为害怕丹枫要清算他们,第二天大清早就“先下手为强”兴师问罪来了。 近卫来通报的时候他们两个折腾了半朽都还没睡醒,丹枫抬手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出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让他们滚。” 近卫早就看惯了丹枫面对龙师的坏脾气,完全没被吓到:“丹枫大人,他们已经在前厅落座了,说是定要有个说法才行。” 景元忍了半天,在看到丹枫伸手准备扔枕头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终于还是轻轻笑出了声,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枫哥,我说你怎么用尾巴扔我东西这么熟练呢。” 丹枫揉了揉耳朵,在他促狭地笑里坐直身子,同样也压低了声音:“景元。” “啊,我知道,我再睡一觉,就在这里等你。” 丹枫这才对着门外朗声道: “让他们等着。” 景元听着他穿衣洗漱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就困了,只是等到丹枫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他翻到丹枫刚刚躺过的地方,暗自庆幸被子里还有些余温。他伸了个懒腰,手软腿软地想着哪怕闭着眼睛躺一会儿也好。 这时候他突然觉得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拿过来一看是个小首饰盒,上面精细地雕了龙和莲花的纹饰,边缘已经隐约有些褪色,应该是放了很久。 他纠结了一会儿,脑袋里全是上次看过的话本的剧情,干脆将脑袋埋进了枕头,深深吸了一口与丹枫身上相似的味道。过了片刻,景元抬起头,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白色绒布边缘整齐地叠着一条红色的发绳,而绒布中间是两枚玉。一枚是青色平安扣的形状,暗淡的绳结上隐约还有血渍,另一枚是红玉。 景元瞬间就明白了那枚平安扣的主人是谁。 白珩自打那天手快伸了那一爪子之后就迅速躲回了训练营,观察了两天倒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于是悄悄又回了自己住处。她没打算直接去问镜流,而是大晚上跑到景元那边准备逮人,结果直到半夜都没见到人。 白珩发了十几条消息给正在打铁的应星都没得到回应,干脆拨了电话过去,应星听了以后一脸“你就因为这个打扰我”的表情,让他去龙尊屋里蹲着,肯定能蹲到。然后没理她满脸的懵逼直接挂了电话。 胆儿真是肥了啊,她想。这小兔崽子不声不响的,就敢夜不归宿。更别说那条老龙,活了两百多年就学会啃嫩草了,对未成年人怎么下得去口的? 还不告诉她一声,搞得她弄出这么尴尬的场面。白珩越想越气,干脆恶向胆边生,一个电话给丹枫拨过去了。 铃声响了一声两声三声,白珩的勇气一点一点消失,就在她胡思乱想到拨通了以后自己会不会因为打断了什么被恶龙片成狐狸片的时候,丹枫那边终于接通了。 是景元。 “白珩jiejie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他笑的一脸坦荡。 白珩确定他头发没乱,扣子扣的好好的,脸上脖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甚至不在室内,这才……闹了个大红脸,好在光线不好应该看不出来。她清了清嗓子,说:“这不是好久没留在罗浮这么久,有点不习惯,想来撸撸猫。” 景元“哦”了一声说自己今天没洗头。 白珩半开玩笑地问他自己是不是还要预约个时间,景元笑了笑说:“白珩姐你明天直接来枫哥这里吧。” 白珩差点被他这一个回马枪呛死,挂了电话才回过味儿来这心肠九转十八弯的小子定是在报复自己。一气之下决定打道回镜流府上告状。 另一边景元挂了电话直接软倒进丹枫怀里,被捞起来qwen汗湿的鬓角。 “差点被白珩逮着的感觉如何?” “还…挺爽的。”景元喘着气说。 丹枫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无奈地说:“不知悔改。” 景元以养伤为借口在丹枫这里待了好几天,不仅今年的假期消耗殆尽,甚至开始预支起了下年的假期。 丹枫一开始还不知道,直到镜流给他发了一串请假条,他才想起来景元作为现骁卫和将军继承人当然不可能像他一样拥有最大程度的自主权。于是当下就收拾起了景元的东西,准备等人醒了就立刻让他提着包袱走人,丹枫冷着脸想。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刚指挥亲卫叠好景元的换洗衣物,便模模糊糊听到景元在叫自己的名字。 丹枫在亲卫挤眉弄眼的调侃目光里推开门回到内室,发现景元被子团成了一团缩在里面,困得睁不开眼睛但是还要伸着胳膊到处找他。 为了不吵醒景元,他干脆飞了过去,抓住景元的手塞回被子里,“我没走,再睡一会儿?” 景元皱眉嘟囔了不知道什么,他俯下身试图听清楚,却被他扯着胳膊翻身压回了chuang铺。 “多陪我一会儿……那群糟老头子哪里有我好看。” 丹枫哭笑不得:“龙师并不都是男性老年持明。” 景元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更深地钻了钻。 此时距离景元一脸崩溃试图钻回被子里重睡还有两个时辰。 “所以说,这些都是你叠的…?”景元的声音在颤抖,只觉得泰山崩于前也不过如此,“甚至前几日也是你收拾的还拿去洗了?” “是的,景元大人。”亲卫的声音毫无波澜,只是景元发誓眼前这人分明嘴角反复上扬。 “丹枫他……他怎么能……不,我当然没有在指望他会亲自洗衣服但是……他……”真是那啥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被师父和白珩姐知道已经足够刺激了,现在要是转头发现全体持明都知道了……景元眼前一黑,默默思考自己回去重睡一遍起床是不是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比起鳞渊境,工坊总是热闹的,人来人往机器锅炉响成一片。自离开军营,丹枫已经很长时间没到过这么有人气的地方了,他站在工造司门口,花了一段时间习惯。 工造司的人大多都没有停下来与他打招呼,多数低头念念有词或者云游天外从旁边飘过。倒是有持明抱着东西从他旁边路过,然后惊得目瞪口呆连声向他打招呼。 丹枫记得他,他是—— 再睁开眼的时候持明已经吓得耳朵都向后收了起来,满脸惊恐藏都藏不住。 “无事……你且去罢。”丹枫不再驻足,向着应星的工坊而去。 “稀客啊,”应星从图纸里面抬起头,看样子是没有在工作,“你有多久没来过了,景元倒是还经常往这边跑。他们都说唯有你与我关系最好,我看未必,你就是喜欢这边的热闹,但又没什么人会围着你吵嚷。” “或许吧。” “你一个人?景元没闹着一起过来?”应星夸张地往他身后看了看。 “是白珩告诉你的?” 应星哂笑:“她是和我提过,还骂你老龙吃嫩草来着,不过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就景元那个眼神、成天那个黏糊劲儿,谁看不出来。你们这些长生种,成天仗着时间多净喜欢磨磨唧唧的。” “那你怎么不去把那东西送了。” “……我就是没想到你还真敢。怎么样,镜流的剑好接吗?” “我不敢,但是景元自然是敢的。此外镜流并未与我一战。”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凑上去的,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破局的那一个。” 丹枫沉默了,片刻后转移了话题,“应星,对你们来说,死是什么样的?爱又是什么?” 应星有些疑惑,丹枫看起来并不像对这些感兴趣的人,然而丹枫面对他的追问并没有回答为什么,只是催他快说。 “死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有人讲究事死如事生,我是不信的,不过是人死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了。只是说到死,还是不得不提生,老天就给了我们这短短数十年,爱也好恨也好,都要尽管去做,你们眼中短暂的蹉跎可能就是我们的一辈子了。” “如果有一法可以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呢?” 应星定定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还要问我。” “不,多谢你的回答。” 应星这才“呵”了一声,开口:“如果是真的,那倒是有意思。当然仅限于技术层面。如果我死了,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我可不想死了还要被拉回来。不过持明的问题,想必不是这个。有什么新想法了?你若是真想与天争命,我同你一起走这一遭便是。” “你甚至不问问我到底要做什么?” “总之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 丹枫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不算鲁莽草率。只是我不喜欢坐以待毙,这些想法近日一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应星,明日陪我去趟鳞渊境。我需要验证我的一个想法。” 丹枫回去的时候景元还没走,把自己围进被子缩成了一个团,只有一头白毛露在外面。他走过去扯了一下被子边缘,景元从里面钻出一只手来,飞快地将被角拽了回去。 “怎么了?” 景元在里面拱了两下,朝着丹枫声音的方向歪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我回去不会被师父一剑劈了吧?” 丹枫失笑,“要劈也是先劈我。” 景元忽然坐起来,三两下扒开被子,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被捂的通红:“师父没怎样你吧?” “她能怎么样我,镜流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前几天不还说没事,怎么今天突然想这些?” 景元有些心虚,但是一想又不是自己捅出去的心虚什么,反倒是枫哥这边…… “枫哥你怎么不早说是亲卫在帮你打理啊。” 丹枫看着他,半晌,歪了歪头。 景元咬住嘴唇,试图不让自己表现出来要被他这一个动作戳爆。 “就……那些衣服,床单……”见丹枫还是没反应过来,景元干脆放弃了,这位爷从小娇生惯养有侍女有亲卫,被当成宝贝一样供着,只要会云吟术和封印建木,还不是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只怕龙师巴不得饮月君被宠坏才好。 想到这里,景元觉得果然自己干脆装不知道得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于是又歪过去身子,靠在丹枫怀里。 “枫哥我腰疼,今天先不回去了嘛。” “不行。你早就没事了。” “我腰疼不疼我不知道你知道啊,昨天又不是你被……唔,你干嘛?”景元被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当他发现丹枫竟然在向外走的时候所有的旖旎心思全都成了惊恐,“枫哥!你放我下来!我,我走,你让我自己走!” 后来景元回去以后,丹枫收拾东西,偶然发现床头的首饰盒被放在了枕头外侧。他打开盒子,发现那条发带被动过了,一黑一白两缕头发交错绾成节,末端被红色发绳系好,熨帖地放在了平安扣旁边。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发绳,而后缩回手,不再动了。 “景元……” 青年的一颗真心,炽烈而guntang,让他几乎不敢触碰。 …… “丹枫啊丹枫,你带我来这儿,教你的族人知道,就麻烦大了。” “他们不会知道。闭嘴,应星,现在你我扯平了。给你一个时辰,尽你所能地研究吧。记住,只有一个时辰。” “我可是短生种啊,你觉得一个时辰很少?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