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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绍搬张凳子坐到时荏冉床边,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长长的松一口气:“看你面色红润有光泽,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你不知道前几天意哥抱着你进医院的时候,跑的太快在拐角那还摔了,脑袋直接撞到墙上,肿了一个大包,当时我看着就疼。”“但他跟没事人一样,等把你送进手术室了才说有点疼。”时荏冉眉头皱了皱,他就说感觉岑意额头上有个包。但没问出来,毕竟这话听着不太友好。魏震绍像个老妈子一样还在继续唠叨:“我们本来打算轮着照顾你的,意哥不同意,伙同岑小意把我们赶走了。好在你醒了他就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对了,老童也知道了,前两天回来看过你,因为家里有事,昨天刚回去......”时荏冉感觉眼睛有些胀。他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一群人,担心他关心他。作者有话说注:没有做!两人还没有做!只是进行了单方面的握手交流!岑意:今天爆的粗口有点多......六十一秀恩爱时荏冉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期间老童来看过他一次,其他人也会隔几天来一下,倒是岑意,他在这地方待了多少天那人就待了多少天。连洗漱的东西都是缪宛旋一样一样送过来的。时荏冉咬了口苹果,盯着手机上的“日程提醒”出了会神。他伸手按了下自己的肚子。痛倒是不太痛了,但大动作还是不能做。最重要的是,去华大试课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他得收拾行李。岑意刚做完一套试卷,扭头就看见时荏冉掀开被子想往外面溜。他赶紧过去把人按在床上:“躺着吧姑爷爷,还没到遛弯的时间。”“华大的试课时间要到了,我得回去收拾行李。”“你把钥匙给我,我去。”“记得帮我喂一下猫,有小猫崽的就看看附近有没有人要,然后送出去,还有扫一下屋子,对了,我床底下有个开关......”岑意掏掏耳朵,坐到一边听时荏冉絮絮叨叨的说完,挑了下眉道:“记不住,你直接发给我。”合着他说了十多分钟,这人就一句没听叭。时荏冉一拳揍在岑意肩膀上:“你神经病吗?”“我脑抽。”“我看你像生抽!”岑意抓住时荏冉的手,往他脑门上很大声的亲了口,被子盖好道:“我现在就去,快的话晚上就能赶回来,你要是无聊了就看看书,还有别一个人下楼去晃悠,待会我爸妈要来的。”“知道了。”“突然这么乖啊?”“岑毛毛虫,早去早回。”岑意啊了声,从柜子里掏出一堆零食水果放在桌上:“饿了就吃,但是不能吃太多。”时荏冉伸手推他:“快走吧快走吧,磨磨唧唧。”六十一秀恩爱“......你这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不是,就是你这几天老念叨我,我听烦了。”岑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骂了一句白眼狼,又忍不住像个老妈子一样叮瞩了好几句才出了病房。时荏冉松口气,侧身把枕头立起来,脑袋往后一仰靠了上去,盯着自己前面的电视发呆。这几天过的太舒坦,像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简直自己姓甚名谁都要忘记了。果然是不能把人放在一个一点竞争力都没有的地方,容易丧失斗志不说,更容易玩物丧志。时荏冉看了看手腕上被岑意咬出来的牙印。这人可能是属狗的,兴致来了就抓着他的手往骨头突出来的那一块一口咬了下去。当时他就没忍住,一脚把岑意踹下了床。但岑意不改,时不时的就用这块骨头磨牙,所以到现在都还有几颗参差不齐的牙印。很淡,大概一两天就会消。时荏冉耸了下鼻子,他不喜欢医院,不过这间病房里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到处都飘着岑意身上透出来的沐浴乳香。浅浅淡淡的,但是一下就能蹿进他心里。阳台上也晾着他们每天换洗下来的衣服,被风一吹,晃晃悠悠的飘着。除去医院这个名字,这段时间这间房里发生的事,就像是他们以后的同居生活。有狗子有猫,还有一只大毛毛虫。时荏冉顺手拿过岑意刚刚做完的卷子,漫不经心的往下浏览了一遍。然后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气的直接自言自语起来:“这道题这么简单也算错?!没长脑子吗!”“写的什么狗屁东西,我要是老师就给你零分!”“前四怎么考来的?踩狗屎了吧!?”岑意刚下车就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他揉揉鼻子,给时荏冉发了条到了的消息。但那人一直没回,估计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睡觉。老宅还是他第一次来时的那个样子,不过拐角的屋檐上挂起来了冥旌。好像是镇里的一个官员去世了。六十一秀恩爱往常在木桥底下闹腾的鸭子都没了身影。岑意很少接触过死亡,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离的太远了。但他还是偷偷去看了一眼。巷子里有很多人,最前面的高台上停着一个黑棺,周围是一圈穿着丧服的子女。岑意在后面鞠了一躬,然后才回到老宅。墙角底下放着几个猫窝,时荏冉还贴心的在每一个上面搭了个小蓬。岑意挨个检查了一遍,没有小猫,连一只大猫都没看见。他把猫粮放好,想了想又把剩下的几袋抱去了小卖部那里。老板今天没开店,抽着根旱烟坐在门边。岑意和他说明来意,他也只是点了下头,道:“隔两天我就会放点在老宅门口,以前也替时小子养过那一堆猫的。”岑意道了谢,刚准备要走,老人突然拽住了他:“时小子过的还好吧?他也是我们这一群老头老太婆看着长大的,现在啊......一个两个都走了,就剩老头一个人了......”人世间惶惶,大抵不过生死之际,心里还有惦记着的人,总想着找个机会见一面,但又怕他伤心,所以只好自己带着那点子遗憾,走了。岑意蹲在老板身边,一张一张的给他翻着时荏冉的照片。这是他最骄傲的人,同时也是另一群人最骄傲的孩子。旱烟熏红了一个老人的眼。他一生无儿无女,从远方来的时候就带着爱人的尸骨,在这个不大的镇子里,过了自己并不算美好的一生。有些人带着一堆无感的故事自以为高高在上,有些人只带着一个故事却让人从心里替他感到悲伤。岑意躺在时荏冉躺过的摇椅里,慢慢敲着字:我要带着一身老了的骨头,葬在你心里。他不会说情话,但他的整个世界都只会被一个人装满。从十七岁开始,到盖上白纱结束。时荏冉在卷子上画了一溜的红叉,砰的一声把它摔在小桌子上,气的呼了两口气,然后下床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