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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间慢慢地泛红,“……你是哑巴么。”对方的动作稍稍停滞一刹,随后继续下去。他的身躯也靠近了过来,身上充斥着一股宛若刀兵相接的杀伐残酷之气,阴暗而冷冽。江应鹤握住他的手腕,再找不出能有点威慑力的话了,只好以退为进,慢慢地软下声:“……还寒,你……别弄疼我。”或许是这轻微的示好触动了李还寒的神经,他终于打破沉寂,偏过头吻了吻师尊一片湿.润的眼睫:“好。”江应鹤垂下眼任由他亲了一下,随后又盯着那个黑得彻底的状态栏,虽然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还是有些想不通地问道:“你锁这里做什么?”对面沉默了片刻,久到江应鹤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听到李还寒低沉的声音。“不想要……师尊想着别人有反应。”江应鹤慢慢地睁大眼:“我想谁了?我、我明明有在勤勤恳恳修道、老老实实教书,虽然育人育得不好……”他还没说完话,就感觉对方手指下的动作重了一些。他的腰上猛地绷紧了,须臾后却又脱了力气倒回床榻。江应鹤躺在榻上,看着寝殿上方淡红的帐幔,觉得心脏砰砰地超速跳动。……太刺激了。如同一群翻涌着的浪花扑上岩石,被烈阳灼干,一点点的水分都在冒着热气儿。夜空中的星星都在左右突动,来回游荡,五颜六色地亮、又五颜六色的灭,轨迹不定地戳刺、摆尾,一阵阵地星光往脑海里冲。他呼出一口气。连气息都是滚.烫的。江应鹤抬起手,觉得满脑子都是星星,耳朵边都是不停乱响的清脆锁链声。他的手指没入进发丝间,才发觉原来发根都被薄汗濡.湿了。他身上的素色薄衫也有些贴着肌肤,勾勒出脊背与腰身的线条。江应鹤转过视线,借着一旁昏暗的小灯看向对方,见到李还寒眼帘之下的一片浓郁血红,他看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地轻轻道:“你很紧张?”“……嗯。”“我真看不懂你是怎么回事,说你胆怯吧,你敢直接把我绑了,说你大胆,你连亲我一下都要看脸色。”江应鹤脑海里嗡嗡地乱响,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地道,“你不许我想着别人,那不是把自己的路也堵死了吗?”他抬起手,摁住跳动的眉心揉了两下,运转道体,暂时让脑海清明下来,没忍住又说了对方几句:“万一我一辈子都不能接受你,你要跟我耗到几时?”对方静默片刻,答:“我一直陪在师尊身边。”江应鹤刚放松下来,就觉得李还寒那手属实是技术不行,戴个锁跟他妈穿绣花针似的,不对,他又不是绣花针……他刚压下去的满脑子星星又跟着冒了起来,闻言道:“你这话听着耳熟……嘶,轻点。”他声音都有点颤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才闭着眼偏头不看,埋进被子里。……哪里耳熟?感觉秦钧和长夜也说过相同的话似的。等到李还寒终于戴完最后的禁制时,江应鹤原本只是微红的眼尾彻底红了,额角上渗了点汗,唇瓣都有点咬红了,头上那两只兔子耳朵微微地蜷起来,发蔫儿地趴在发丝间。他重新穿上外袍,坐在床榻角落把雪白外袍的系带和琵琶扣系好,乍然感觉到李还寒近至面前的气息。江应鹤手指一顿,眼都不抬,红着眼尾骂道:“变态。”“嗯。”李还寒竟然很平静地承认了,他环过师尊的腰身,帮他整理压出褶皱的袖袍,动作熟悉自然,要不是这位温柔体贴的大徒弟刚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几乎看不出来与之前有什么区别。江应鹤纵然是有一堆积压着的生气,这时候都发挥不出来了。他看着李还寒把他松散下来的发丝归拢回去,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这种生气都生不起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江应鹤倒是没叛逆地躲开他的手,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诡异的微妙。他慢慢地将心思冷凝下来,从头梳理,过了半晌才道:“能至半步金仙、又是天魔之体的魔修,只有千年前的那位血河魔尊。你参加蓬莱派的门派大选,是为什么?”李还寒注视着他,平静道:“复生秘法的条件是,在准备好的天魔之体身上复苏。我醒来时,刚刚激活血脉、已是蓬莱弟子。”江应鹤叹了口气,继续问了一句:“你为何不拒绝我。”他的声音素来清越,但此刻说出来时,显得有些情绪低落。一旁的烛火映在衣袍上,柔和了浓墨般的长发、与素色衣衫之间的对比。他的衣袖上绣着白梅的图样,金线锁边,是双面三异绣,内侧是银线绣成的云纹。李还寒沉寂须臾,目光落在江应鹤的脸庞上。“我想……”他话语稍顿,“……看看你会如何待我。”江应鹤骤然响起曾经看过的、有关于血河魔尊的记载。这位魔尊在千年前陡然崛起,亲手手刃了上一任天魔教之主。书中有载,他的父亲原是正道弟子,名为李云霄,曾经就是蓬莱门下,是那时的剑修英杰。李云霄与天魔教圣女宁风瑶月夜私奔,双双叛门,期望过闲云野鹤、浪迹天下的生活。只是后来……门派总须清理门户,记载中混乱一片,有说李云霄被宁风瑶背叛,剜心而死的。有说他为了保护妻儿受掌门一剑,魂飞魄散、连幽冥界都进不得的……只不过最终的结果都一样,他死了。宁风瑶逃回天魔教,与当时的教主立下契约,变成唯一一个被做成人偶却还在任的圣女。而李还寒也成为了那位教主的弟子。再后来之事……更是一片血腥黑暗,连文字都怵目惊心,不提也罢。江应鹤这段记载时,只记得玉简上评血河魔尊,说他“残忍冷酷、无情无心,同情心淡薄,是天生的邪修。”可至此刻,江应鹤抬眸望去,却还觉得眼前之人虽然表面坚固,实际上却脆得似一面遍是裂纹的玻璃。他回望过去,一直望进那双血红眼眸之中。“师尊。”李还寒道,“你是否是……已经心有所属?”江应鹤怔了一下:“心有所属?我、我这么有出息?”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更正道:“以后会有的,以后会有……”他说到一半,突然背后一寒,发觉这句话说得也不是很对,刚想再改正一下,就听到大徒弟沉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那一夜在清净崖,师尊身上有了反应。”连说这几句话时,李还寒的语气都是情绪内敛的,“是想着长夜,才释放出来的么?”他问得太平静了,乃至于江应鹤脑海中猛地空白了一刹。……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