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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这般之后,他可以在傅芝钟的左右,他的牌位,他的坟墓,他的名字,都可以出现在傅芝钟的身边。然而,与此同时,刘蝉厌恶这柄玉如意。因为它仅仅是一场安慰。因为它并不是刘蝉想要的那个答案。秋狸知道他心中总有忧思,傅芝钟也知道,秋狸不懂那忧思是什么,傅芝钟隐隐有猜测,却只以为刘蝉的忧思是与所谓‘夫人’之位相关。其实这也不怪傅芝钟。刘蝉以前也以为是自己不甘于屈于沈璐之下,想做那个堂堂正正的‘夫人’,心中才会总是闷闷。但是并非如此。那忧思究竟是什么,刘蝉已经明白了。可是明白了,刘蝉却晓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多可笑,他是被傅芝钟荣华富贵滋润养着的金蝉,可是有了那身金衣裳之后,他却又偏偏不满足于此。傅芝钟总是叫他多出去走走,哪怕交一二狐朋狗友也好,不要总蜗居在府中,终日独自寂寂。大夫也建议他将心胸放得开阔些、明朗些,这样身子也会跟着好,气色也能不错起来。刘蝉又何尝不懂这道理。可是蝉本来就是土中的小虫,又何必要求它的世界广阔?一道有关情之一字的难题,足以让这只小虫困顿一生了。刘蝉移开自己看着玉如意的视线。玉如意始终安静地陈放在琉璃盒中,不论刘蝉对它的态度怎样,它始终都是无瑕美玉。傅芝钟是一个心中有着大世界的人,他这般的人物,大概要同样心怀天下、志同道合的人,才能与之相配。没有关系,刘蝉想,他虽然无法问出那个问题。但是,他也不会允许,这个世间还有谁能从傅芝钟那里,得到比他还要多的关注。刘蝉松开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攥成拳的手,他的手心已经被掐出了四个深深的月牙。他面无表情地伸出自己素白的手,用手背轻轻擦拭过自己的脸庞,企图将脸上的阴暗都擦掉。“太太——”私库外的秋狸突然喊了声刘蝉。“太太——”秋狸的脚步声急急靠近。刘蝉缓和了自己面部的神情。他如常地含笑看向秋狸,“怎么了?”“太太,先生来电话说,要您前去南苑住下。”秋狸说。刘蝉愣住了,“南苑?”“怎的突然唤我去南苑?”他微微蹙眉,有些困惑,“傅爷前几日离府时没与我说这事儿啊。”秋狸也不甚清楚,“那可需要奴婢再打电话询问一番?”刘蝉想了想,“是傅爷与你通话,还是哪个秘书?”秋狸答,“是先生。”刘蝉噢了一声。他边说,边迈开腿往私房外面走,“是傅爷直接安排的,那还有什么问的?我收拾好东西直接去就行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询他便好。”秋狸紧随其后。“你随意给我捡一两件外衫就好,我在南苑留有睡衣和内衫,不需要带太多。”刘蝉吩咐说。秋狸连忙应下来。“按着时日,傅爷后日就要回来了,怎的这个时候还叫我去南苑?”刘蝉与秋狸说道。秋狸笑答,“许是先生想太太了呢?”刘蝉却摇头,“那傅爷定然会早早归家,也不必这样才对……”走到私库门口时,光亮陡然增强,刘蝉身上的薄暗被光线冲撞得一干二净。他虚了虚眼,来适应这亮度。刘蝉的眼中一时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在这片光亮中,刘蝉忽而想起了傅芝钟与他说的话。他说过,有一个局,而刘蝉是其中一棋。刘蝉在原地站定。秋狸看见刘蝉原本半阖的眼猝然被睁大。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又像是领会到了什么奥秘,秋狸观见刘蝉本来还算放松随意的面色,霎时间便凝重了起来。这叫秋狸也紧张起来。“……太太,怎么了?”秋狸立刻上前。“傅爷还与你说了什么吗?”刘蝉问。他转头凝视着秋狸,柳叶眼中没了笑痕。秋狸摇摇头,如实回答,“先生就说,给太太您收拾好东西,今日下午派车接您去南苑。”刘蝉闻言,沉默了很久。直到秋狸又问他,“怎么了,太太?”他才噢了一声。刘蝉站在原处,也不走动了,他默默不语,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秋狸担忧地望着刘蝉,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太太怎么忽然不说话了?也不知是室外难得阳光明媚,光线充足,还是什么原因,有那么少焉,秋狸只觉得刘蝉的脸色白极了。刘蝉的脸色好像一片初降的瑞雪,其中不含一点杂质,白得叫人有些心慌。“太太,您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了?”秋狸问道,“要不要奴婢吩咐下去煮些姜茶?”过了许久,秋狸见刘蝉不理会自己,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刘蝉的手臂。刘蝉这才回过神。他转头看向秋狸,如梦似醒一般,眉眼间全是一种惺忪,“什么?秋狸,你刚刚说什么?”秋狸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噢,噢。”刘蝉应了两遍,然而应声时,他却把头扭到了一边,凝视着虚空之处。他的状态看起来奇怪极了。至少来说,秋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刘蝉,以至于她完全无法描述刘蝉如今的状态,只能用‘奇怪’一词来总结。她感觉刘蝉仿佛陷入了某种惊慌失措当中,他似乎很焦虑很紧张,但是他似乎又很平静冷静,甚至有几分坦然。“去煮吧,我回来再喝。”刘蝉说。他说得很轻,好像呓语,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果然,秋狸就没听清,“太太,您说什么?”刘蝉转回头,对秋狸笑了一下。“没什么,我说不用了。”他说。顷刻之间,刘蝉又恢复了正常,他的眉眼弯弯,眼角带笑,依旧是秋狸熟悉的那个刘蝉,就好像刚刚刘蝉那样奇怪的模样不过是秋狸的错觉。秋狸有些恍惚了。入夏(三)五十八.立知秋一定要跟着傅芝钟过来。他一反自己早睡多睡的常态,夜半时分还要和傅芝钟一起行动。“什么嘛,傅爷,原来你们瞒着我的就是这种事情吗?”立知秋一坐到车上,嘴巴就叭叭个不停,“这种事情——傅爷你怎么能这么做?”他看起来很不满,嘴巴噘起来,总是虚眯着的眼睛也难得瞪大。“这样做,对夫人也太不公平了!”立知秋嚷嚷。傅芝钟面色平静地瞥了立知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