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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秋狸笑说。李娟雅有点受宠若惊。她连连点头,“那、那多谢六太太了,对我如此照顾。”秋狸听着“照顾”二字,但笑不语。进了刘蝉的院子,李娟雅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院子是这般的小。这刘蝉的院子,从大门进去,就是是一片葱葱郁郁的灌木小林。转身进入一到屏风过后,又是假山矗立,溪水涓涓。李娟雅跟着秋狸七弯八拐,才远远地看到了一处在池塘中央的小亭。“七太太,就是此处了。”秋狸指着那个刷了红漆的尖帽亭道。李娟雅看了一眼,没忍住,“这院子好生大,六太太平日该如何出来?”从踏进门到走到这儿,就算步子不算太快,李娟雅算了算,怎么都有半柱香的时间了。秋狸闻言,莞尔道,“回七太太的话,平日太太是不出户的。”“不出户?”李娟雅讶异地看向秋狸,她还以为这院子里,是有什么偏僻小路。秋狸婉言,“除了先生归家,太太基本是不出户的。”李娟雅满脸怔然。不知怎的,李娟雅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只想,难怪南国世人皆知,傅府六姨太备受宠爱,相貌无双。却鲜少有人能具体说出这位夫人是何等的相貌。原来是刘蝉根本就足不出户。秋狸看出李娟雅的怔愣,她也不多言语,只静静地将李娟雅领到了亭子中。这亭子与其说是亭子,不如说是小屋。虽做的八角亭的模样,亭周身却填了通透的玻璃,不叫池塘上的冷风吹进来。但因着是亮堂的玻璃,亭外的景色,尽可一览无遗。李娟雅到时,刘蝉正侧躺在亭中正上面的小塌中。他背对着门,闲望着庭外的池塘。这池塘到了夏天,便是满地的荷花,蜻蜓低飞,金黄与大红的鱼在荷叶间悠然摆尾。而如今冬天,满池萧萧,除去湖面一船飘然的落叶,少见它物。刘蝉有些无聊地换了换交叠的腿。他浑身都是懒骨艳骨,坐不端正也站不直,举手投足间就是绵绵的袅袅。寻常就是要躺着舒展开手脚才舒服,“太太,七太太到了——”直到背后突然响起了秋狸的声音,刘蝉回过神。他起身,随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黑绒大衣。这次这黑绒是兔绒,这件大衣细密柔软,不似狐狸绒长,也不似貂皮硬,刘蝉还挺喜欢。“七太太来了,你还不去拾掇拾掇一下座位?叫人站着像什么话?”他掀开眼皮,懒懒地对秋狸吩咐。秋狸立马应声,手脚麻利地将七太太请到刘蝉身边的座位上。李娟雅见着刘蝉了,有些紧张,她对秋狸道谢,又对换了个方向继续躺着的刘蝉道谢,“承蒙六太太今日邀约我了。今日造访,我给六太太带了些我家乡的小玩意,还请六太太接过我的心意……”说着,小鱼连忙把礼盒递到刘蝉面前。刘蝉瞥了面前小丫鬟手里的礼盒一眼。这礼盒雕花算精致,雕的是牡丹,寓意是花开富贵,还算是比较符合刘蝉的心意。如果雕的是什么素淡的花,刘蝉少不了要烦。礼盒是南榆木,不算名贵,不过木面有光泽,还算是不错。拿去给刘菊方装它那些玩具倒是可以。刘蝉想道。刘蝉一边听着李娟雅说话,一边一手拿着一对墨玉球滚着玩。今日刘菊方一大早就不知撒欢到何处去了,刘蝉也懒得寻它,任它玩去了,左右不过都是在府里。恰好今天他又穿着一身黑色兔绒,想来想去,刘蝉便取出了自己这对墨玉球。李娟雅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只是在刘蝉懒慢的目光中,她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近微不可闻。李娟雅有些惧怕地偷偷窥了窥上座的刘蝉。刘蝉眉眼衔低,眉目间是一片广远的寂寂。他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给李娟雅什么反应,好似没听见她方才的话一样。李娟雅见刘蝉沉默,不禁心中惴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了好。难道是她带的礼物不合刘蝉的心意?可是这礼物都还在锦盒里,刘蝉连见都还没有见一眼。就在李娟雅脑中一片空白,禁不住胡思乱想时,刘蝉终于抬起了眼。“如此那便是谢谢七太太费心了。”他语调平平,听不出其中的情绪。“秋狸,带七太太的丫鬟去我房间里,把七太太赠予我的礼物妥善地放好了。”刘蝉挥挥手说道。他说完,李娟雅的脸就又白了些。这是把秋狸和小鱼都支开了。小鱼探寻似地看了看李娟雅,不知自己是不是要跟着秋狸走。李娟雅对上小鱼那双机灵的眼睛,僵硬地笑了笑,“如此……甚好,小鱼快随秋狸去吧。”待小鱼和秋狸两人离开后,亭子中便只剩李娟雅与刘蝉两人了。李娟雅目送小鱼离开,直到完全看不见她的影了,才回过头来。然而就算是回了头,李娟雅也不敢看座上的刘蝉。她低垂着头,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只感到自己如坐针毡。只能希望小鱼快些回来了。李娟雅在心里苦笑着想。亭中沉默一阵,刘蝉又说话了,“桌上的瓜果点心,七太太若是有喜欢的,只管拿来吃便好,无须拘束。”李娟雅诺诺应了声。桌上的小食,确实是如秋狸在路上说得那样多。不仅是多,而且是种类繁多,花样不同。除去常见的那些炒货甜糖,那些造型如兔如花如鱼的点心,李娟雅是见都没见过。然而李娟雅全然不敢伸手去拿。她双手放在腹前,端端正正地坐在椅中,仿若在面对夫子一样。刘蝉瞟到李娟雅这幅模样,忍不住轻笑出来。“七太太这是在紧张什么呢?”他说,“我还能把七太太生吞活剥了不成?”李娟雅连忙摇手。她还没说上什么,刘蝉便又道,“不过七太太担心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我刘蝉的名声从来不好,向来是放肆恣意惯了的泼皮户。”李娟雅面上一僵。她自然不会蠢到顺着刘蝉这句话说下去。这样说下去——不就相当于,她亦认为刘蝉是那泼皮户了吗?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想来想去,李娟雅只得陪着笑。刘蝉看李娟雅笑,刚刚还挂着笑的脸倏地冷了下来。“看七太太笑得如此开怀,想必很是同意——我等是那泼皮户了?”刘蝉轻轻地问。李娟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行为的愚笨。她连声解释,“六太太误会了!误会了!我当然不是,我当然不是这意思……我笑,是认为……认为六太太说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