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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好像这些事他都经历过一次,在遥远的过去,在被他遗忘的曾经里。而现在,他不是在演,更像是在捡回记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者说幻觉。看来不止秦潜和徐远航,就连他的情绪,也深受影响。以致于在这短短几月,他养成了这么个要命的习惯。这个习惯,名叫秦潜,也叫秦潜口中的宁浮思。他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每天不厌其烦的呼唤,开心的不开心的,总会有“宁浮思”三字伴着他的每一天……院里冷月高挂,洒下的月光凉如井中水,风吹起送来桂树的低声啜泣。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唐守明站在院中,缓缓躬身,信被揉在胸口处,揉进血rou里。周望先说,他想掬一捧井水,是故乡的味道,是甘甜的滋味。井水如初,他没等来那个饮水的人。风止了,万籁寂静。唯有唐守明低低的呜咽。呜咽声笼罩住这个小院子,落到他们牵手的地方,闯进他们拥吻的檐下。顺着他们曾经走过的路,徘徊到天色将明。大概是有事耽搁了吧。他从来不会对他失言,既说了要回来,那一定会回来。大不了就多等个几年,只要他还在这里,那他总归不会忘记回家的路。第79章在宁浮思进门前,小浩递上一大袋子的药,殷殷叮嘱:“千万千万要快点好,一定一定要坚持涂药知道吗?里面有张纸条,写得很详细,你看不懂记得问我,一定要记住!还有不能碰到水!早晚都要涂药!10天以内必须要好全!算了算了,药还是放我这里,还是我来。我怎么就不相信你呢。”“你就放心吧,”宁浮思被他逗笑,没让小浩将药拿回去,“我记得住,我又没有自虐倾向,今天只是个小意外而已,也就看着唬人,其实就划了两下。”对面的人嘴角抽了抽,心道伤口他处理的划了几下他能不知道!虽然宁浮思信誓旦旦保证,且刚哭过的双眼还盛着水雾,眼眶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看起来十分无辜很让人信服,他也没理由不相信。但他还就是不放心了,追问道:“确定不是忽悠我的?真的不痛?”“真不痛。”宁浮思给出肯定回答,又偏头想了想,根据经验判断:“一个星期内就能好,用不着十天。”“那就好!那就好!”小浩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十一点了,便最后叮嘱道:“那我先下去,你有事记得喊我,早点休息,千万不能碰水!”“嗯,我记得。我又不是小孩,而且真的就是小伤口,你不用这么紧张。”宁浮思笑着回,话锋一转道,“还有,别和其他人乱说。”至于其他人是谁,两人心照不宣,小浩点了点头。刚要进门,宁浮思又突然一顿,叫住对方,“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没事的话我请你吃饭。”那头才刚放下心来的小浩,乍听他这话再次给吓的,直摆手道:“不了不了!我不喜欢吃饭!”不是吧!约饭?难道被他的关怀给感动到了?怕是会死人!他这是工作啊天!要是让某人知道了他也该狗带了。“不喜欢吃饭啊,那吃面也可以。行吗?或者你想吃其他的都行。”宁浮思又建议着问,直到刚才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进组至今,他的大部分事务都是小浩帮着跑腿,该好好谢他才对,虽说一顿饭确实挺寒碜的……“面也不喜欢吃,哥,我最近正减肥!我先下去了!”说完小浩拔腿就跑,生怕被人强行约饭。瞅着眼前跑得飞快的人,宁浮思纳闷了,一阵风就能刮跑的小身板减哪门子肥。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他倒也没多想。总是有机会谢他,下次问下秦潜好了。人一走,宁浮思勾起的嘴角也紧跟着落下。一路上勉强撑开的眼皮顿时又耷拉了下来。反手关上门后,面对一室的漆黑,他再次崩塌了。一分钟前还挺直的身板顷刻间蜷曲缩起,他瘫软地靠坐在门下,任眼泪淌着,不敢出声。从懂事开始,他就没掉过几滴泪,哪怕再难熬的时候撑一撑也就过去了。但今天就不知道怎么了,他控制不住,一点都控制不住。就像现在,他明明极力忍耐了,还是压不住心里头的阵阵抽痛。虽然那一段没有重拍,虽然唐桢说了,你就是唐守明,你的反应就是唐守明的反应。可是如果他真是唐守明,又怎么会打碎那盏灯。他怎么能打翻周望先留下的那盏灯,怎么能在那时候打碎唐守明的心。往后要是再停电了,他该怎么办?都怪秦潜,藏了这封信,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想到秦潜,一想到这信,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幸好,幸好秦潜那个混蛋不在,否则也太丢人了,宁浮思抽了下鼻头想。刚这么一想,哽咽声冷不丁被一阵急促的响铃掩盖。熟悉的铃声在宁浮思耳中响起,打断他正下坠的泪水。漆黑的房里,唯床头处闪着光,铃声来自光源处。宁浮思抬起没受伤的右手,用手背抹了抹脸,再撑着门站起。铃声还在响着,像催命符似的,催着黑暗中的人加快了脚步。这个点了,宁浮思心里头隐有预感,这瞬间他仿佛再次听到了那些夜半的敲门声。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陌生的国际号码,他的鼻头顿时更加酸了。他卧到床上,趴在被子里,按了接听后,又紧跟着把脸埋被子里蹭了蹭。“宁浮思。”几乎在接听的同时,听筒里立马响起他不知觉间听上瘾的呼唤,刚蹭干的眼睛又湿了。宁浮思没做声,对面又接了句,“宁浮思,是我。”“嗯,”他埋着脸回,“我知道。”“怎么了?”对面的人倏地提气,肯定道,“你在哭。”“我没有。”宁浮思否认得很快,喉咙干涩,他瓮声说,“我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我现在趴在被子里。脸也趴在被子里。”“你在低估我的智商。”“哦,原来你还有智商啊?”宁浮思破涕为笑,笑语努力掩盖些许哭音。秦潜跟着笑了下,“是因为今天的戏?都拍完了?”他猜测问。若是真有事,小浩定然会同他汇报。“嗯,今天的拍完了,”宁浮思压下蠢蠢欲动的哽咽,“只剩明天最后一场了。”那头的人稍一顿,旋即低声抚慰,“都过去了宁浮思。乖,不难过。也不哭了。”“没哭。”他只抓住最后三个字。“好,你没哭,你是被我吵醒了。怪我不好,也怪被子不好。”耳朵里响起低笑,宁浮思不由跟着弯起唇角。在这样安静的黑夜里,他的缱绻笑音好似唐守明案前悄无声息散发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