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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我说,你最近对宁浮思是不是有些过分关注了?”“是有一点。知己知彼,多了解一些没坏处,毕竟之后还得共事好几个月。”秦潜从善如流,一派坦然。“你也能有这觉悟?”黄文景又嗤了声,心知对方瞎扯的成分大,倒也没往歪的想。同时,他也没忘记两个月前的秦潜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转性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不都知道了?还要我答什么!”黄文景啧的一声白了个眼,只可惜对面看不到。而后,他又玩味十足地说:“你说这个宁浮思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只要证明他和张星韵是恋人关系,不就什么事都没了?”“要么他真爱惨了那个张星韵要么他脑子有病。”两人既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不可能没有一点证据。可是他却选择一言不发,任由舆论发酵。这种事,就算没有公关团队,只要有点脑子,都不会身败名裂下场。又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但这些和他们没有关系,圈里面从来不缺隐情,缺的只有脑袋和手腕。“大概恋爱中的人脑子都不清楚。”黄文景最后唏嘘叹了声,叹完,才发现对面一直没吭声。“人呢?”黄文景看了下信号,没问题,对面的背景杂音也异常清晰。半晌,秦潜敛回神,脸色更加沉了:“老黄,就算老了,好歹也是带过影帝影后的人,长舌妇不该是你的归宿。”挤出这么一句话,秦潜电话一挂。抬眼确认了下包间号,他收起手机,推开门。门一开,古韵的乐声里数十只眼睛齐齐转过来。包括正拿着话筒深情对唱的一男一女。宁浮思偏着头,视线之中,是面沉似水的一张脸,分明该是开屏的孔雀,此刻晦暗的脸色更像是秋日里的落叶。然而,就算是落叶,那也是枚掉落人群中的金叶子。众人见是秦潜,原先只有歌声的包间再度热闹了起来。宁浮思坐在沙发的尽头处,与秦潜之间隔着一屋子的人,接踵的人影中,目光相触,宁浮思恍了下神,他知道,这又是不由自主陷进了唐守明的情绪里。移开视线,他不忘顺着旋律往下接,唱完一句“我今生何求惟你”,紧接着是一段较长的停顿,歌声一息,只剩背景音,和寒暄谈笑的话语。遥遥相对,宁浮思有点懵,更多的是无处落地的思绪,那是酒精作用下的茫然。这般场景,即便是大脑犯晕,依然觉得熟悉。就像在梦里预演过无数遍,此时只是跟着预演走了个过场。他和秦潜之间,似乎总是这样,隔着憧憧人影,视线相遇。仿若早已排好的一场戏。朝众人举杯道声来晚了,秦潜没有解释迟到的原由,旁人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这乍眼一看,仿佛他才是今晚的主角。包间中的人都认识秦潜,但明眼人皆看得出,对方心情不佳,也不想多喝。识趣的人寒暄一句便回归原位,不识趣的几个还将他围在中间。尤静站在宁浮思的对面,大屏幕的旁边。她只是远远朝秦潜隔空举杯,并未上前。扭回头时还朝宁浮思眨了下眼。宁浮思回以浅笑,此时旋律再起,他将话筒凑近,接着认真往下唱。“年少初遇常在我心多年不减你深情”原先的小烟嗓在这首歌里,莫名就带了点无奈的心酸和凄凄。酒劲上来,脑袋不那么活,宁浮思不得不专注于屏幕上的歌词。凝着眸却眼神迷离,这一颦一笑的注视,落到秦潜的眼中,无异于眉目传情四个大字。“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你送我的风景”尤静的声音柔美之余是空灵的轻盈,仿若翩翩起舞于眼前。两人一唱一和间,包间再度静了下来,重新投入到他们的歌声里。终得以脱身,秦潜将手中的酒杯一放,径直走向包间的纵深处,沙发的尽头。他的视线未曾偏离,至始至终只有眼前一人,若非尤静的声音紧跟响起,连他都要沉浸进去。秦潜恍然记起,在白舫巷中,似乎听过对方轻哼过几句。那时的他,是唯一的听众。然而那个唯一的听众压根没有听进一字一句,而是用敌意隔绝对方的一切,包括他浅浅的笑意。余光之中,来人朝他信步而来。随着屏幕上的歌词唱完他的部分,宁浮思仰脸朝秦潜提眉勾了下唇,算是招呼,扭回头再度与尤静歌声相叠。意料之中,秦潜在他的身旁停下。“过去一点。”对方拍了拍他的肩。宁浮思没有动,因为他没办法过去。不过他身旁的徐远航倒是动了,不是往左移动,而是扭过身传递“过去一点”。一个传一个,最后从坐在沙发中央的那个人起,纷纷向左移了个位置,让秦潜得以落座,坐在沙发的尽头处。第65章一首歌唱完,宁浮思顺手把话筒递给身旁的徐远航,上身往后一靠,将沉沉的脑袋靠在后边。装满酒精的胃有点胀,有些凉。身旁传来的沉香萦绕鼻尖,宁浮思偏头转向秦潜,是温暖的味道。眼中沉静的侧脸,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耷拉着在灯下刷了层阴影。他似乎正想着什么,微凝着眉,入了神。从宁浮思的角度看去,杵在他身旁的更像一尊忧郁的俊美雕像。落寞,孤寂。眼中迷离,宁浮思一眨不眨,想努力看得更清楚些。眼底的这尊雕像,似乎他已经看过了千万遍——突如其来的,是来自骨血深处的熟悉感。仿若在遥远的梦境中,他曾经细细描摹过这张脸,惦念他再次出现。在无数的风景中,他遇见过这尊雕像。他和这尊雕像已经认识了很久,远比五年还要久远,也远比他所知道的光阴还要长。莫名燃起的,心头涌动的悠远又飘渺的熟识让他心安。一时半会,他分不清这份心安是属于宁浮思还是归属唐守明。或是两者皆有。雾气笼罩的脑海里,浮现出剧本中的一个画面,匆匆出现又随风离去的画面,就像海上短暂现出的蜃景。唐守明说,如果有来生。宁浮思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来生,但此时,他想说如果有前生,那他的前生一定和这个人结过一段缘,哪怕是虐缘。恍惚间,他生出一种错觉来,好似这一刻,他不是身处嘈杂的会所包间,而是躺进浴光的玻璃花房里,一伸手,落在手心的暖阳是取之不尽的温柔。他舒适地眯起眼,耳边的歌声随着眼眸上渐愈狭小的缝隙逐渐遥远……“宁浮思?”秦潜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宁浮思一激灵,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微蹙的眉眼,转瞬间眉眼展平,他听到一声低笑,“困了?”“有一点。”宁浮思噙着浅笑,哼声道:“眼皮刚一黏上被你一叫又清醒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