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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仙子传】(95)绝然可知人心

怪处处滋生,作恶多端,大乱之下,又无人能管,以至于猖狂甚久,直到妖族败退,神人在龙城铸就无间地狱,遍收世间作恶妖魔,在无间地狱中,终年不见天日,地处阴暗潮湿之地,里面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各种恶魔丛生,每日深夜便要经受各种残毒至极的酷刑,饿刑,饥饿来临时,让地狱中的妖魔自相残杀,吞食血rou。

    以至于到了晚上之时,关押恶魔的无间地狱,常常能听到地底深处,传来的妖魔惨嚎之声,听来撕心裂肺,几成一片鬼地,妖界中人闻名丧胆。

    无间地狱大押妖魔时,也关押十恶不赦的人,他们阴险狡诈,手底下做的恶事,莫不是罪孽滔天,个个都有通天本领,又被历代圣女抓获,关入无间地狱,与妖魔关押在一起,永久不见天日。

    既有通天本领,自有其欣赏者,受不了无间地狱之苦,苦苦哀求脱逃地狱者,比比皆是,可被龙城选为奴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一旦成为龙城之奴,不止立下禁咒毒誓,生死便不由己,命便掌握在龙城手中,惹龙城一个不开心,龙奴便生不如死,转眼之间就能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永无投胎转世之能。

    柳若萱品着茶,一语不发,大殿烛火摇曳中,一道人影倒铺进来,看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姿态潇洒的步步走来,但听哗啦一声,一把折扇打开,黑气散去,露出里面身着桃红衣衫,脸戴妖异面具的男子,正是梅先生。

    梅先生先是吟吟一笑

    ,毫不见外道:“都在啊?”

    吴钧怒道:“大胆狂徒,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梅先生白皙指尖把玩着折扇道:“知道,这里不就是公主殿下的香闺嘛。”

    说着满脸陶醉的闻了闻,销魂道:“嗯……果然好香……”

    又瞧了瞧狗儿道:“这便是龙城的奴吗?也不过如此。”

    傻狗儿嘿嘿一笑道:“是啊。”

    梅先生又看到柳若萱,连连摇头,满是怜惜道:“真是一个天仙玉女,只可惜,我来是专为取殿下性命的。”

    柳若萱美丽起身道:“那便请吧。”

    梅先生目中一笑,张开手指把那折扇一点一点的打开,忽而哗啦一声收起折扇,转眼之间消失在了原地,狗儿嗤的一声也跟着化成轻烟,吴钧额头汗水直流,柳若萱淡然自若,拿起杯子轻轻巧巧的一泼,杯中之水登时成了锋利水箭,在空气之中仿佛射到了什么东西,砰的一声激散开来。

    她眉轻蹙,身前空气之中,生生探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手上刺画着盛放的蔷薇,鲜艳又美,朝她胸前抓来,却不料美人轻描淡写的一弹杯子,小小杯子凌厉成风,径直往白手弹去,白手急往后缩,口中兀自赞叹不已道:“真美……”

    听他语气之中颇有遗憾,甚是猥琐,后退之时,柳若萱轻抬玉手一挑,姿态美妙,而水池之中翻了锅一样,四张龙嘴喷吐的水泉,成了四道锋利水箭,缠绕着冲那白手卷了过去,白手嗤的一声消失不见,语气缥缈道:“看来我真是太小看你这个公主了。”

    柳若萱玉手翻转,水龙乱飞,四下缠绕,阵阵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她容颜清冷道:“亡羊补牢,如何晚矣?”

    梅先生凭空出现,从容笑道:“今晚个,我梅某人还真没白来。”

    说着一抖折扇,折扇哗啦啦声中径自扑往柳若萱,快如薄刀一样锋利无匹,她动作一缓,梅先生闪出水龙包围,疾速扑了过来,后边水箭紧追而上,她纱袖轻舞逼退折扇,梅先生已是近了身来,水箭哗的一声坠落在地,柳若萱转身避开,急促之时惹得胸前饱满双峰,为之娇颤,看的梅先生悄吞口水,紧追不舍笑道:“躲也没用。”

    出手之间,尽往她敏感之处点去,柳若萱连避数步,娇躯一转欺身上来,梅先生叫道:“美人儿来的正好!”

    两相迎上,正要撞上之时,眼前仙女消失不见,一股凌厉风声背后袭来,梅先生急忙躲避,慌不择路的跳入水池之中,仙女紧追而来,梅先生躲避不及,眼看就要丧命,电光火石之间,两只手嘶拉一声扯开自己衣衫,把个男人身躯露在她眼前。

    柳若萱登时攻势顿减,眼看就要撞上之时,梅先生看她脸色羞红,怪笑一声淌着水花迎了上去,纱裙如花绽放之时,美人玉足轻盈无比的抵了过来,梅先生低头一瞧,一只穿着白鞋的美人玉足点在自己胸膛,又是舒服至极,又是香气飘飘,甚是受用,瞧的眼都直了,冲口而出道:“好爽!”

    她柳眉一蹙,蜻蜓点水一般在水上轻点,仙女身影转眼即去,电光火石之间,大手猛然往她玉足抓去,一握之下,只觉隔着绣鞋都感内中玉足诱惑,用力一握,竟是脱下了她一只白鞋。

    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绣鞋,满脸陶醉道:“留下一只绣鞋也是不错!”

    柳若萱立在红毯,冷声道:“你也不过如此!”

    梅先生呵呵一笑,却不言语,视如珍宝的把玩着她雪白绣鞋,痴痴的贴到脸上摩挲着,大感舒服,忍不住在她绣鞋闻来闻去,销魂蚀骨道:“啊……好香……”

    柳若萱淡然入坐,不发一语,梅先生闻了一闻,轻轻巧巧的把绣鞋抛到她面前,脸上诡异笑道:“唉,既然不欢迎,那就恕我梅某人不再相陪了。”

    说着坦然披上衣衫,潇潇洒洒的离去,吴钧干瞪着眼,眼看着那梅先生得意洋洋的离去。

    狗儿消失已久,柳若萱把那被梅先生玷污的绣鞋踢到一边,冷声道:“岂让此物,脏了本宫!”

    吴钧急急忙忙从梳妆台边,捧来一双淡雅绣鞋,跪在地上为她穿上道:“都怪我无能,害的贼人混了进来,累的殿下受辱!”

    柳若萱道:“起来吧,也不能怪你。”

    她说着背负玉手美丽起身,步步走向殿外,殿外已是灯火通明,满舰的人严阵以待,一个个炮口轰隆隆声中,威力巨大的火炮被推出炮台。

    甲板之上,雨水哗哗啦啦的冲洗着,大雨漂泊,舰上杀机一片,一道电光肆虐之时,前方三道凄惨无比的怪物身影,正是三艘武装到牙齿的神威巨舰。

    三艘神威巨舰上,妖族战旗狂舞,对面夹杂着破口大骂,气急败坏之声:“贼丫头,臭女人,不知死活的小娘皮,你坏了老夫的宝贝,老夫便送你到阴曹地府去!”

    周宁走上前来道:“是墨先生。”

    对面的墨先生兀自愤怒不已,污言

    秽语不绝于耳,在一艘神威巨舰的甲板上,冒着倾盆大雨,又蹦又跳,手舞足蹈,一看到柳若萱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一般,激动的不能自已。

    柳若萱立在甲板上,冷声道:“一张破琴罢了,本宫随随便便都能拿出好几张来,你那破琴,说不得还是赝品!”

    一句话气的墨先生狂呼乱骂,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嚎啕不已道:“你这可恶至极的贼丫头,坏了老夫的宝贝,还这么猖狂,你还老夫琴来!”

    没料想柳若萱干脆利落道:“要琴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来拿!”

    墨先生气的哇哇乱叫,手舞足蹈的叫嚣着命人开炮,双方一言不合,摆开架势便互相对峙起来,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还是梅先生潇洒无比的走出来,摇头笑道:“老哥急什么?且看小弟的。”

    说着命人拿来弓箭,箭上绑着竹筒,一箭射来正在甲板之上,周宁急忙过去捡起竹筒一看,抽出里面纸张拿在手里,一一卷开,只见纸上栩栩如生的绘画着一只虎头虎脑的大猫,一只胆怯畏缩的老鼠。

    大猫探着利爪,似逗弄一般,拨弄着老鼠,老鼠颤抖着不敢乱动,周宁瞧的不解其意,柳若萱背负玉手淡声道:“猫戏老鼠,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再多反抗也是于事无补。”

    周宁猛的丢下纸道:“妖族竟如此猖狂!”

    柳若萱道:“今晚这是给本宫一个下马威了。”

    对面梅先生仰头笑道:“我家主公,送殿下这副画,感觉如何?”

    柳若萱道:“妖神大人画的这画儿,太过粗糙了。”

    梅先生点点头道:“精髓所在,领会便可,既已领教了我妖族实力,梅某人便告辞了。”

    说罢狂声笑着,三艘神威巨舰大摇大摆的扭头走了,后边墨先生兀自意犹未尽的破口乱骂!

    这三艘前来示威的神威巨舰走了之后,柳若萱转过娇躯背负玉手,道:“妖族如何得知,本宫座船会经过此地?”

    吴钧吞吞吐吐道:“想必是,想必是……”

    柳若萱道:“想必是出了叛徒,先卖了熊族的大先生,又卖了本宫,对吗?”

    吴钧脸色一狠,却是猛的抽出剑来,噗通一声跳下神威巨舰,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周宁急忙去看,喃喃自语道:“如何,他,也会背叛殿下……”

    风雨似乎也更加大了……

    ***

    群山遍野满是瓢泼大雨,突闻一声惊雷,闪电呼啸着撕裂云层,紫爪一阵肆虐,火花飞溅,一瞬间在群山深处,照出一条蜿蜒曲折的荒芜古路。

    一片惨白中,分外清晰的看见古路两旁,几颗枯死的大树,惨白一片中看去分外狰狞,远处一座破落村寨,静静匍匐在夜色之中。

    古路之上,是那头戴斗笠的一伙男人,魏琅牵着马眺望远方,闪电不住撕裂云层,一个个人,一匹匹的倒影分外惨白,身边侍从大声叫道:“前边有座村寨,可以暂住一宿。”

    魏琅摇头笑道:“深更半夜,这可如何使得?”

    一群侍从笑道:“主公这是怕惊扰了人家啊。”

    魏琅牵着马,点头说道:“咱们这群人,个个手执坚锐,贸然去了,确也容易吓到人家。”

    身边人回头笑道:“可惜他们却不知道,咱家主公可是贵人,能在他们家住上一宿,那可都是烧高香了。”

    魏琅举手笑道:“哈哈,你这贫嘴的家伙!”

    说着牵马步步走在古路,闪电肆虐云层时,一名随从猛然道:“主公,不对,前边有东西过来了!”

    众人冒着倾盆大雨看去,一道紫芒跟着肆虐,群山巍峨一片惨白,荒芜古道上有马狂声而嘶,蹄铁滚滚大雨翻飞,风卷残云一般奔腾而来,一匹匹骏马扬蹄狂叫,为首一骑,马上之人身披闪亮银甲,脸戴恶魔面具,双眼狭长,目光泛着妖异之红,银甲闪耀中,手提一杆丈长铁枪,威风凛凛的从黑暗中飞驰而来,身后一名骑兵,肩扛一杆鲜红至极的妖字旗,倾盆大雨中,踏着死亡气息而来!

    铁蹄滚滚,大雨翻飞,紫芒不时撕裂云层,看那为首妖将之后,大批带甲,乌压压一片竟有数百铁骑之多,一匹匹骏马双目赤红,仰脖狂叫,身边随从大叫道:“主公,是妖兵!”

    魏琅断喝一声道:“上马迎战!”

    身后二十多人闻声上马,人人抽出雪亮腰刀,一片白光耀眼中,战马狂叫,魏琅取出寒冰凶龙弓,立于大路中间,闪电乱舞,只叫他猛然厉哮一声,寒冰凶龙弓满弦拉开,龙弓一片片龙鳞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发出嘹亮龙吟之声,群山遍野的野兽闻声战栗,一动也不敢动,龙弓神威所在,那惊天动地的一箭射去,风云变色,箭携无上威势迸发而出,化作咆哮怒龙,呼啸着射向那瓢泼大雨中的妖兵。

    怒龙咆哮,天地变色,铁蹄滚滚组成的洪流中,妖字旗哗啦一声往后展去,那为首妖将,身下骏马人立而起,马上妖将银甲闪亮,抬手挺枪迎去,丈长铁枪挥舞之中,伴随着一声嘹亮龙吟,一片耀眼白光刺的人照不开眼来,一瞬之间龙吟之声大作,狂风铺天盖地而来,又渐渐力量耗尽,白光肆虐中,蹄铁声狂乱踏来,银甲妖将双目赤红的从白光突围而出,枪尖一递便是刺来!

    魏琅持刀在手,大步奔跑向前,猛然纵身跃起,一

    刀迎着那妖将当头劈下,妖将身披耀眼银甲,抬头看来时,只见面具之下双眼赤红,铁甲抖擞声中,丈长枪尖径往魏琅胸膛刺去,魏琅毫不退让,一刀格去时,飞快探手抓住枪身,使力一夺,妖将冷笑一声,长枪在他手中竟是稳如泰山般,被天生神力的魏琅生生一拽,竟是没拽出来,妖将反而狂笑不止,挥舞着长枪猛然一甩,魏琅站立未稳,只得撒手跃去,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两人错身开来,但听妖将身下铁马狂叫,已是转过身来,大雨漂泊而下,铁马目露凶光跃跃欲试,妖将双腿一夹,又是驾马横冲直撞而来,丈长铁枪,以枪尖开路枪身横扫,互不相让中,火花飞溅,刀枪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枪尖一挑,魏琅头顶斗笠被他挑下,只见满头长发披散在肩,妖将无声无息中,再次驾马冲来,长枪劈头盖脸的挑将过来,魏琅持刀在手,厉喝一声欺身上去,往那妖将铠甲抓去,手上钢刀一砍,血雨抛洒,铁马无头脖子血雨狂喷,腥气扑鼻。

    那威风凛凛的无头铁马,血雨狂喷中狂栽地上,马上妖将转瞬之间便已从马上跳下,两人对峙之时,他人刚落地,身上一层铁甲抖擞,手持一杆丈长铁枪,恶魔面具之下听的狂啸一声,只见他整个身子,在银甲包裹内,冒出黑气沉沉,狭长双眼红光更甚,持着丈长铁枪纵身杀来,魏琅持刀迎上,两人贴身近战,一个是神通广大的妖族之将,一个是威风显赫的庆府少主。

    战况激烈处,刀火飞溅,兵器格挡之时,两人更是挥拳所向,妖将枪法诡异,魏琅刀法精湛,却见二人缠斗之中金戈铁马,他一刀挑去,妖将闪身避过,手中丈长铁枪游龙一样缠绕而来,魏琅躲避不及,只得欺身上去,与那妖将贴身一起,两人对视之中,只觉妖将满身死亡气息,双目更加赤红妖异,妖将身后数百妖兵一声呼喝,尽数扑了上来,魏琅身后二十多名随从,拿刀驾马冲上,一经交锋,双方长刀乱舞,阵阵狂叫,金戈铁马乱了人眼。

    妖将双目赤红大作,长枪与钢刀彼此压制,看这妖将身形瘦长,却是力大无穷,与魏琅也是不分上下,妖兵势大,转眼之间就把二十多人淹没进去,危急时刻魏琅拼尽全力,奋力一击,竟震的妖将连退数步,身后兀自夹杂着主公快走的喊声,转眼之间,二十多人被妖兵淹没,不闻其声。

    魏琅抛弃长刀手执寒冰凶龙弓,妖将转身上马,目露凶光,丈长铁枪高高举起,身后厮杀依旧,血雨抛洒,不住有人坠下马来,竟是身处绝境一般,风雨交加,闪电狰狞,一切平息下来后,路边躺满了死人,一片狼藉,铁蹄滚滚而来,一面妖字旗鲜艳如血,看不清妖将面具下的脸,身后乌压压一片妖兵,随着妖将步步逼近。

    身边侍从尽已战死,铁马喷吐着炙热气息,三百妖兵威风凛凛,皆是银甲闪亮,妖旗依旧张狂,妖将骑在马上,手持铁枪逼来,身后三百妖兵杀气腾腾紧随而至,魏琅手挽凶龙弓,转身投入黑暗之中,身后妖兵紧追而来,步步杀机。

    群山巍峨深处,一道道电光肆虐,群山深处坐落着一处精致竹舍,那竹舍设置典雅,从窗纸射出烛火光亮,舍外种植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卉,大雨漂泊,冲刷的一切湿油油的。

    此时此刻竹舍里面,香烟飘飘,墙壁上挂着一副山水画,梳妆台边摆放着一架古琴,烛边一张棋盘,一道极其绝美的女子身影,此时此刻正在棋盘一个人对弈,那白发苍苍的老奴,佝偻着腰,颤声道:“殿下,这么大的雨,不会有人来的吧?”

    那女子极其好听的声音,淡淡道:“福伯,你多虑了。”

    他应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转而用心的烹他的茶,茶香飘逸,那棋盘边的女子,如瀑长发及腰,披散香肩雪背,一双明静美眸,淡淡看着棋局,轻抬修长玉指把一枚白棋落在棋盘,一声马叫随之而来。

    魏琅慌不择路竟是闯入了这里,看这深夜之中的竹舍,似有一股极其神秘的感觉,不知怎的,外边妖兵追杀的步伐也慢了下来,魏琅整理衣襟,步步走入竹舍时,站在门外恭敬一礼,门内苍老声音已然道:“请进。”

    魏琅走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煮茶的老奴,人如风中残烛一般,语气苍老道:“我家主人等候已久了。”

    魏琅心头一惊,猛然抬头看去,那一道绝美女子的倩影,清晰落入眼中,魏琅瞧着瞧着,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魏琅真是冒犯了圣女。”

    她轻抬玉手道:“不必多礼,请起来吧。”

    魏琅恭敬起身道:“圣女,外边许多妖兵,只怪我引了他们过来。”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圣府神州的瑶雪圣女,只见她美丽起身时,真是绝色佳人,冰清玉洁的美女气质,轻启红唇道:“你不用解释,我此番久侯,正是为此而来。”

    魏琅拱手站在一边,外边铠甲激昂,战马狂叫,闪电狰狞之时,一道手持长枪,身披银甲的妖将,立在山头冷冷看来,虽然如此,却是久久没有过来,倾盆大雨中不知过了多久,才不甘心的退去了。

    福伯端了茶来,秦瑶雪轻品几口香茶,福伯笑道:“圣女在神州推演之时,算到魏家公子有劫难在身,故而前来,在此地却是等候已久了。”

    魏琅再次弯腰道:“圣女殿下,亲从神州过来搭救,此情此恩,魏琅一定铭记在心。”

    福伯呵呵笑道:“魏家公子多虑了,龙城对你是爱戴有加

    ,怎会容忍妖族暗害于你?我家主人身在神州,亦是听闻魏家公子的事迹,所以亲自而来,你大可不必多想。”

    她美目看来道:“此地不宜久留,福伯,你把伞拿来。”

    福伯应了一声,转身取出伞来递给魏琅,秦瑶雪淡淡看了福伯一眼道:“福伯,你可先回龙城。”

    福伯点头道:“是。”

    她拿起一把纸伞,步步走入风雨之中,妖兵在远处虎视眈眈,魏琅跟在她身后疑惑道:“那妖兵猖狂,很是厉害,为何惧怕圣女?”

    秦瑶雪语气极是好听道:“一物降一物罢了。”

    魏琅随即释然,想那邪魔歪祟,在这妖界神明一般的圣女面前又怎敢放肆?

    更何况瑶雪圣女仙法有成,妖魔惧怕自是情理之中。

    她走在前边时,幽幽香气飘来,魏琅跟着她走到大路之时,远处妖兵乌压压聚在一起,心有不甘,尤其那为首妖将,手提长枪之时,目中凶光外露,却也不敢过来,只得转身离去,铁蹄滚滚消失在云雨之中。

    魏琅看那妖将离去道:“这身披银甲的将军,圣女知道他的来历吗?”

    秦瑶雪美丽走着道:“他是妖神座下,二十四员妖将之一,号为长枪将军。”

    魏琅道:“早就听说这些妖将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魏琅说着往那前方看去,群山巍峨,高山仰止!

    并肩而行至天亮时,站在大路之上,已是可见庆府之城,天地之间烟雨弥漫,秦瑶雪站在路边看着那男子时,魏琅刚要离开,忽而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大步回来从肩上取下寒冰凶龙弓,递与瑶雪圣女道:“还请殿下把这弓交与公主。”

    秦瑶雪美眸看着他道:“这却是为何?”

    魏琅笑道:“魏某自有一身胆气在,这弓是把好弓,想我九重天人才如云,俊杰无数,想必将来自有能用到它的,也请殿下转交与公主。”

    秦瑶雪接过龙弓来,魏琅转身大步而去,背影点点消失在烟雨之中,她玉手抚摸着龙弓,却是幽幽叹了一声……

    ***

    江都城为水上之国,富庶繁华,赫赫有名的雾江水师,便是出自此城之手,柳若萱的神威巨舰一来江都城,秦世蕃急急忙忙出来迎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笑容满面道:“早知公主要过来,奈何战事逼迫,竟未远迎,公主不要见怪。”

    一路风尘辛苦,柳若萱似话也不愿意多说,轻抬纱袖道:“城主不必多礼,只是若萱初来贵地,有失礼之处,你还需要多多海涵。”

    秦世蕃急忙笑道:“哎呦,小人不敢,公主这却是哪里话?您是江都城的主子,若要怎么,那都是天经地义的。”

    柳若萱笑道:“好了,你起来吧。”

    入城的路上,秦世蕃瞧了瞧周宁,笑道:“周宁兄可还记得我吗?”

    周宁急忙还礼道:“与城主似有一面之缘。”

    秦世蕃含笑道:“转眼再见,这都快四年了吧?”

    周宁听的一阵恍惚,点点头:“不知不觉,来妖界已有快四年了。”

    秦世蕃脸上笑眯眯道:“可不是吗,时光如水,就是应在了这句话上,一点也不假,如今风眼已平,魔海内外畅通无阻,周兄来此,恐是想回定州了。”

    周宁道:“正是为此而来。”

    秦世蕃又瞧了瞧馨儿和楚嫣,周宁抱拳道:“这是我的两个贤内助。”

    秦世蕃面露羡慕之色道:“兄弟好福气。”

    馨儿取出小葫芦咕嘟咕嘟喝的痛快,又递来给周宁,一路之上这两个小葫芦可成了宝贝,里面的水怎么喝都喝不完,又甜丝丝的,便是柳若萱也多喝了几口。

    到了江都城安排休息的地方时,住的真如宫殿一般,处处高楼林立,雕栏玉砌,假山湖水风景优美,宫殿内装饰的富丽堂皇,粉黄丝帐高悬,美貌丫鬟如云,宫墙内外侍卫把守森严,与甲州不同,风格各异,况也此地本就是富庶所在。

    馨儿洗了个澡,懒洋洋的躺在被窝里睡起觉来,周宁跟楚嫣也是无心吃东西,早早洗澡之后,一番缠绵,彼此拥抱着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下午时候,两女左右搂在怀里还没睡醒,周宁一人起来时,便也到处走走,熟悉环境,走着走着听到鹦鹉在叫,入目看去,柳若萱似刚刚沐浴,长发披在肩后,一条丝带束着,诱人玉体穿着一件黄色长裙,拿着食物正在喂鸟,那鹦鹉被喂的高兴了,吱吱乱叫,胡乱说话。

    周宁瞧了几眼,柳若萱转过身来,入目看去,她本就身材高挑,穿的这件衣裙更是高贵冷艳,目光看来道:“周兄睡醒了吗?”

    周宁含笑道:“是。”

    柳若萱淡淡坐下,早有丫鬟心灵手巧的端着许多酒菜上来,香气扑鼻,周宁跟着坐下,又瞧了瞧那鹦鹉,鹦鹉盯来,连声叫道:“吃饭,吃饭!”

    周宁好笑道:“你不是刚吃完了吗?”

    那鹦鹉急忙道:“没吃饱,没吃饱!”

    周宁一愣,却是想起吃不饱了,丫鬟们恭恭敬敬伺候着,柳若萱倒了杯酒,慢慢饮着道:“这鹦鹉贪嘴,怎么也喂不饱,且也不必管它。”

    周宁忍不住道:“看它怪可爱的。”

    柳若萱回目瞧了一眼道:“是挺可爱的。”

    周宁与她喝了几杯酒,这附近风景大好,又有绝色佳人陪伴,喝起酒来真是妙趣无穷,柳若萱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周宁想跟她说话,有时候也要想想该说什么话才好,慢慢吃着吃着,鹦鹉瞧的蹦来蹦去,嚷嚷着要吃东西,旁人急忙把它弄走了,才清净许多。

    没了鹦鹉的打扰,静谧了许多,她看着斜阳道:“周兄这次回去,还会回来吗?”

    周宁听了一阵恍惚,想了想道:“妖界这么好的景色,要是不回来看看,可就太可惜了。”

    柳若萱为之一笑道:“说的也是,诺大天下,总还是到处走走的好。”

    周宁道:“不知公主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柳若萱淡淡笑道:“不知道呢……”

    周宁愣了愣,秦世蕃派人过来说,去定州船已准备妥当了,柳若萱道:“未曾想,转眼便是离别。”

    周宁恭敬抱了个拳道:“公主在海上时,炮火无情,也一定要保重自己玉体安康。”

    柳若萱默然起身道:“若萱也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可人活着,总有自己的担当,请周兄也同样保重身体,彼此珍重。”

    馨儿和楚嫣过来时候,外边马车早已准备好,送行至海边时,天色已是深沉,但见夜色里海面上,静静匍匐着数百艘沉睡的巨大战船,船上长长灯笼高挂,到处都是加紧备战的声音,秦川,秦世蕃皆在船上指挥,兵营内火把通明,处处皆是调兵遣将的呼喝声,鼓角争鸣此起彼伏,一面面雾江水师的旗帜随风飘飘,历时三年多的妖界之行,接近了尾声。

    一面高悬雾江水师的大船停靠在海港,馨儿和楚嫣都是第一次见到海,十分的新奇,两女在船上欣赏景色时,周宁再恭敬弯腰道:“殿下,一定且要保重自己。”

    她旁边丫鬟抱来一个盒,笑说道:“这是公主殿下为您赠送的礼物,请您路上带着。”

    周宁急忙双手接住,远方海浪声此起彼伏,今夜愁云惨淡,她背负玉手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若萱身在妖界,亦会为君祈祷平安。”

    周宁不知不觉,伤感无限道:“来妖界这一回,能得许多好朋友,得公主这一句话,真是一生都值了。”

    待登上大船时,船缓缓远去,岸上景色也渐渐模糊,小心翼翼打开盒时,盒子里放着鲜美的石榴,石榴石榴,无论人走多远,心总是留着的。

    周宁奋力举起双手朝她挥舞,她容颜美丽一笑,那一道绝美倩影渐行渐远,在夜色中渐渐模糊,一轮淡月照着船渐行渐远,她忽然想起了一首歌,歌词是:一枝山茶花儿香呦,折一枝送与阿妹哟,似这山茶花儿哟,一生一世不分离哟……

    涛涛江水耶,与情哥哥同在船上哟,敬上一壶家乡最美的酒,一生一世一双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