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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过韩炎就往公寓里走。韩炎在原地不敢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走了,愣着是想今晚睡马路边上吗。”韩亦叹了口气,站在几米外等他。第8章.无糖(07)往事如烟韩炎听闻,撸起袖子立马抹干脸上的泪水,两条小短腿亦步亦趋跟韩亦身后。直到进了屋,韩亦卸下身上的薄外套,泡了一壶大红袍,不疾不徐地端茶坐在沙发上,才看向杵在玄关处不动弹的韩炎。韩亦也没打算让韩炎坐下,只是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读书了?”韩炎下意识地摇头,嗓音囫囵:“我没有。”“你没有那你为什么逃课?”“我……”韩炎我了半天再也挤不出一个字儿,他抬眸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哥哥。灯光下,哥哥的五官轮廓加深,严肃和冰冷,藏都藏不住。韩炎耷拉着脑袋,语气里三分不甘:“我妈为了男人,连我都不要了。学校老师打电话给她,她就直接把我送到你这里来了。哥,你说我妈生我是为了什么啊?”说着他的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一脸茫然地看向韩亦。韩亦冷笑了一下,眼神黯淡下去。乔音,韩炎的生母,他的继母,像极了一条吐着信子的美女蛇,没有男人活不下去。当年是这样,现在仍是这样一尘不变。韩亦反问他:“你问我我问谁,难道你要你妈天天围着你转,二十四小时给你当贴心保姆?”“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需要记住你是你自己,你要做的就是成为更好的自己。但是眼下,你如果不读书,你认为你能干什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初中生,走出社会倒贴给别人都不要。还是说你认为你生在富贵乡里,满目鲜花着锦,前路尽是平坦大道?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不论是你还是我,只是世界上渺小尘埃的存在,平凡而普通。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求而不得,比如你放弃的读书是无数我们不知道的人想要的资格,可是你却放弃得那么轻易,你不羞愧吗?”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韩亦漆黑的瞳仁凝视着自己的弟弟:“你知道我当初有多恨你妈吗?可是我为了读书,为了我自己,我需要你妈的资助,毒打也好谩骂也好,我都可以忍。甚至韩青华死后,她转身就去找别的男人嫁了。我依旧厚颜无耻的跟着她,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妈给我帮助,这样我才有一线未来属于我自己。”这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在韩炎心上,甚至哥哥连父亲的名字都搬了出来,他这才如梦初醒,醍醐灌顶,一阵阵寒意直往身上爬。他抱着胳膊,牙齿都开始打颤。那些想好的解释的话早已一一咽回了肚子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也无话可说。哥哥的话一向精准地戳中他的肺管子,这会儿他连哭都哭不出来,呆滞着宛如木头。“你自己好好想想。”扔下这句话,韩亦便起身去到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他太厌恶继母乔音了,每每提到乔音他的怒气不由自主往上冲,几乎就要压不下去的那种。韩亦走到卧室飘窗坐下,将窗户缝隙开到最大,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随后从摸出火机,指腹摩擦了两下火机齿轮,过了会儿,黑漆漆的卧室里唯有火星子一闪闪。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抽过烟了,打算过完今年就彻底戒掉,可惜事与愿违。一碰到那些他不想见的人,不愿面对的事,他的烟瘾一朝回到解放前。韩亦想了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似乎就是在韩炎这么大年纪吧。那时候父亲韩青华早已和生母离婚多年,两人谁也不愿意抚养韩亦,韩亦的生母直接抛弃他后就另找人嫁了,父亲也是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七十多岁的奶奶见韩亦可怜,就带着韩亦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日子,就连韩亦上小学的那些钱都是奶奶捡塑料品,收废品换来的辛苦钱。直到韩亦到了要上初中的年纪,年迈的奶奶突发脑溢血身亡,不知在某地的韩青华赶在奶奶火葬前一天回来了,回来时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红唇滟滟,身子骨软得像条蛇,挂在韩青华身上,一抬头一低眼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媚气。也就是这一天,韩青华将韩亦带回了新家,一个陌生的与他无关的家。而那条吐着信子的美女蛇打从第一眼就厌恶他的存在。对他冷嘲热讽极尽毒舌,美女蛇甚至还有暴力倾向,常用竹鞭打他,打到他满地打滚爬。亦或是跪搓衣板、不准上桌吃饭等,他都快不记得受了多少无缘由的挨打和责骂。这一切,韩青华不知道。敏感如韩亦,也没有主动说。他不知道也不确定韩青华和他之间,还有亲情吗?韩青华在政府部门上班,早出晚归,开门便是迎接他的美娇妻,然后就是听话安静的儿子,以及……韩青华与乔音爱情的结晶——韩炎,于摇篮床里安然入眠。一副家庭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直到韩青华在韩亦读高三的那年去世,这美好的假象都没有破碎。破碎的只有韩亦的完整的心。母亲弃子,父亲去世,独留他孤苦无依。年少如他,一度很想一了百了,一度用刀片或烟头伤害自己。他也想过,既然都不要,又为什么将他生下来呢?高三那个夏天,天气是那样炎热,空气里一丝风也无。他在乌烟瘴气的网吧里,呆呆地坐了一整天。天微微亮时,他满身烟味地从网吧里走出来,找到乔音的所在地,请求她资助他上学。他想变得更好,在大众眼里都知道有他的存在,让他九泉之下的父亲与抛弃他的母亲后悔,他已经变得如此闪耀。“都是笑话。”韩亦嘲笑自己。屋外的韩炎发呆够久了,回过神后慢吞吞挪到韩亦的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哥,给我半个月时间想想,好吗?”“随你。”一句随你,疏离又冷淡。韩炎折回沙发上双手抱紧膝盖,将头埋了进去。过了几分钟,手腕上的手表电话响了起来,是mama打来的电话。韩炎接通了电话,对方絮絮叨叨:“到韩亦那里没,让韩亦把你伺候好,吃好喝好。mama过段时间就去接你。”不等韩炎回话,对方径直掐了电话。他母亲总是这般,不顾别人感受,只管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韩炎从来不知道哥哥过去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心里五味杂陈,想要说什么安慰一下哥哥,可仔细一想他好像又没有那个资格,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韩炎其实也不是真的不想读书,翘课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