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空花阳焰》

    【28】海

    “你要带我去看海？”

    卫霁远震惊地看向江峤，他的嘴微微张大，其余的话都融在了他的眼睛里，带着不敢置信与热忱的惊叹。

    “对啊，你不是想去看海吗？”江峤爽朗一笑，她也好久都没去看过海了，回忆里只有炙热的阳光，和一眼望去数不清的过路人。

    “什么时候？”

    “就今天，就现在。”

    “现在？”

    卫霁远忍不住注视着江峤的眼睛，他觉得这样过于突然，但是通过她的眼神来看，她对这件事情是有把握的，但她就算面对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也能快速调整心态，并且冷静地去面对。

    “对，就现在，你想不想去？”

    卫霁远看向周静檀，他还没和别人出过远门，去之前摆摊的那地方，已经算是有点距离的了，他不知道海在哪，但总觉得它离他很远。

    “可以吗？阿姨，我可以带霁远出去看海吗？”江峤笑着看向周静檀，对方也笑。

    周静檀拍了拍江峤的手臂，说：“小姑娘，这么突然的吗？你有什么准备吗？路线、要带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去过海边。”江峤肯定地点头，她出门前喜欢查攻略，先熟悉地段、路线、注意事项，再关注那边的美食和美景，她觉得出游是一场带着未知的旅行，无论去的地方有多近多远，都需要先了解，才能再定夺。

    “那行吧，麦芽，你快去准备衣物吧，就现在走？小姑娘，你饭吃了吗？”周静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是个还蛮热的时间段。

    “饭吃了，那边的餐厅在什么地方，我也都找好了，就看霁远喜欢吃什么了。”江峤看着自己心上人远去的身影，她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

    卫霁远到了屋里后，有点着急忙慌地到处看着，他拿起椅子上的橙色双肩包，先是在里面放了三件上衣和三条裤子后，他又打开抽屉，拿了些贴身的衣物。

    他在屋子里转着，黑毫也跟着他到处走着，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黑毫是不会跳到他的床上去的，所以，它有时就会站在原地，然后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拿了洗漱用品后，卫霁远觉得差不多了，就快速地跑到了楼下，黑毫也跟着跑下楼。

    “黑毫。”卫霁远注意到了一直跟着他的这个小家伙，他蹲着身子，问，“黑毫，你想和我一起去看海吗？”

    “汪！”黑毫欢快地摇了摇尾巴。

    “mama，我能带黑毫一起走吗？”卫霁远双手抱起了黑毫，一只手还托住了它的脚，有了着力点，会让它感到安全很多。

    “行啊，有它跟着，你也不会那么孤单，东西都带齐了吗？衣服、牙刷、毛巾，现在有黑毫跟着，它吃饭的家伙、拉粑粑的处理袋，还有它的毛巾，你都带了吗？”

    “还没。”卫霁远放下黑毫，又去拿它用的东西了，黑毫见他走了，就又快步跟着他。

    觉得东西都拿得差不多后，卫霁远又来到了楼下，江峤已经和周静檀聊了一会儿了，聊天的氛围还不错，有说有笑的。

    “好了。”卫霁远走到周静檀面前。

    “好了就行。”周静檀拿出手机，给卫霁远转了五百，她笑着说，“麦芽，给你转了点钱，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去买。”

    “嗯。”

    “麦芽，常联系。”周静檀走出来送别。

    卫霁远被江峤带到了车里，等坐到了位置上，他才把黑毫放下，还顺手系上了安全带。

    看着周围的景色驶离，卫霁远有点兴奋，他喜欢出去玩，但又怕周静檀会担心，所以他一般都不会出远门。

    “如果我刚刚没同意，你还会再提出带我去看海吗？”卫霁远看着天上的白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会啊，你这次不同意，那我就下次再问，下次不同意，我还会再问。”江峤看着前方的路面，她一般都会沿着路边的线来走，会隔开一段距离，与前车也会保持安全距离。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江峤放慢了车速。

    “就是突然想问问。”卫霁远看着车子开过了他熟悉的路段，淡淡的不安涌上心头，他只能抱住一旁的黑毫，并且一遍遍地让自己放心下来。

    “要一个小时呢，霁远放心，路我熟。”江峤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卫霁远的表情，她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又说，“没事的，要是渴就喝点水。”

    在看见大海后，卫霁远惊叹于它的宽广，蔚蓝的海似看不见边般伸展着，天边被晚霞渲染，或粉或紫的色彩在云上显现。

    江峤看着卫霁远沿着海走，却没有触碰到海浪，见他一半的身子被隐在了光里，就那样慢慢、慢慢地往前走着，似是忘却了时间般，漫步在这一片金色的沙滩上。

    “霁远，你看我。”

    卫霁远转过头，瞧见江峤把鞋子拎在了手里，她的脚直接踩在了沙滩上，脚背被海水浸染，她定定地看着卫霁远，脸上带着鼓励般的微笑。

    卫霁远半蹲着身子，解开了鞋带后，他把脚拿出，袜子脱下，也用手提着鞋，开始往前走。

    感到海水带着暖意袭来，卫霁远轻轻动了动脚趾，然后被江峤牵着往前走，激起的海水在脚踝处回荡，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被花瓣亲吻一样。

    “喜欢。”卫霁远松开了江峤的手，他开始往前走，随后越走越快，直接跑了起来，他对海有着与生俱来的热爱。

    黑毫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跑起来了，但它快速地摇了摇尾巴，也撒欢般地跑了起来，那四肢还是那样规整地踏着。

    卫霁远义无反顾地奔向大海，拥抱那一望无际的蓝，拥抱那沙滩上的金色光芒，风在他的耳边呼啸，他跑得顾不上与时间畅聊，但风正如翻着海浪般，把时间也给带走了。

    别摔着！

    江峤见卫霁远有几次跑得明显踉跄了，她不经暗自捏了把汗，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卫霁远跑远。

    “呼……”

    跑累了，卫霁远就把手搭在了大腿上，他大口地喘着气，心里觉得痛快，他把手贴在了沙地上，开心地感触着海水的律动，那暖暖的沙地，带来了满满的能量。

    他把眼睛闭上，呼吸间全是清新的空气，他很喜欢这样干净的空气，正如他之前摆摊回家，路过一片林子时，闻到的带来清新木香的空气一样。

    江峤见卫霁远站起身，就把他扶住，还给了他一瓶拧过瓶盖的矿泉水，她顺了顺他的背，说：“霁远，来喝点水。”

    “谢谢。”卫霁远喝了一点水，然后和江峤一起慢慢往前走，黑毫也放慢了速度，和他们走在了一块儿。

    “谢谢。”卫霁远突然把身子一侧，抱住了江峤，对方先是一愣，然后用力地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