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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蕾蒂娅《深海,轻唱,梦乡》】

    作者:冴月冷辉

    字数:8836

    2021年5月11日

    我是一名吟游诗人。

    尽管在这片名作伊比利亚的国土上,吟游诗人并不多见。

    但纵使如此,我依旧选择了这个职业,并从它与无边荒野接壤的边际开始了

    我朝圣的旅行。

    「老板,一瓶红酒,一块面包,送到墙角那边的桌子上。」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间酒馆里遇见了一名少女——哦不,兴许在她看来我才

    是更年少那个。

    她绝美的容貌冷若寒霜,她高挑的身姿优美修长。

    她戴着属于那群赏金猎人们的檐帽,蓝袍白衣,过膝长靴下的紧身裤勾勒出

    她那丰满的体型。在那其上,一头美丽的白发编成束辫,明明身作女子,她却背

    负着一支即使是维多利亚的甲胄骑士也不敢轻言挥舞的长槊,举手投足间散发的

    气质令人敬而远之。

    哦,多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冰山美人啊——在伊比利亚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见

    到这样的一位美人可不是易事。

    人说仓廪实而貌焕发,对此云游诸国的我可谓是深有体会。在贫瘠的土地,

    就连「美丽」也成了贵族富家小姐们的特权。

    「小姐,介意我坐在这里与您共拼一张桌子么?」

    「……我无所谓,请便。」

    我拨弄着竖琴的琴弦,在酒客们一众羡慕与后悔自己慢上半步的目光下,坐

    到了这位小姐的身旁。

    我注意到她仅仅只是瞥视了我一眼,随即垂下目光去捧着酒杯轻泯,并不在

    意我的存在。

    但在这近处,我却是将她的外貌审视得更清楚了些。

    白发红瞳,脑袋两侧长着少见的尖耳——在这片大地上基本是只有某些特殊

    种族才有的特征。她的皮肤异常白皙,哦不,甚至可以说略显苍白了,至少在常

    年游历的旅行客里,保持这样一身漂亮的肌肤并非易事。

    「小姐,请问我是否有这荣幸得知您的姓名?如您所见,我是一名正云游于

    伊比利亚各地的诗人,像您这样令人瞩目的女性理应写进我的诗集。」

    我以维多利亚的礼节向这名高挑的猎人小姐前施一礼,并取出了随身的文集。

    对于一名吟游诗人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记载美丽的少女与英雄的事迹更有意义的

    事了,少女刚好属于前者,我岂能放着这机会从我眼前逃脱。

    「诗人……?」

    本垂目品饮着杯中红酒的女子抬了抬头,她那双比杯中红酒更要殷红的眼眸

    里光影流转,不知流露出何种情绪。

    「能让我看看你的诗歌么,如果你想记述我们的这场邂逅,我不介意将其作

    为闲暇时的消遣。」

    「当然,小姐,这本就是为您所准备的。」

    她的视线虽不曾改变,但我多少从她的言语里察觉到了她的兴趣。

    我翻开诗集,轻轻拨弄着手中琴弦,从那七丘的王城开始,颂唱我所闻所见

    的一切……?

    少女让我称呼她歌蕾蒂娅。

    这并不是个常见的名字,或者说我根本没有在各国的宗族谱里见到过这样的

    姓名。

    当然,我也能猜得出,作为赏金猎人而行动的他们使用代号并非什么难以理

    解之事。毕竟在整个伊比利亚里,这一行并非什么受那些审判官们欢迎的活计。

    「你想要跟随我到何时?」

    我拨弄着手中琴弦,跟着少女身后漫步游走。明明背负一支丈余长的长槊,

    但少女的步履可谓轻若无物。

    「如果你是想更深层次了解我,我奉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地上人。扑火的飞

    蛾会燃烧作灰烬,再这样前行下去,你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证。」

    我们行进的方向是伊比利亚的南部,在那里,我尝听闻存在一汪名作「海洋」

    的深渊。

    为何是「深渊」?这是歌蕾蒂娅告诉我的,平常人口中称作「海洋」的地点,

    她却称呼为「深渊」。当然,这并不是现在的我应该注意的细节,面对前方那冷

    若寒霜女子的逐客令,我微笑着翘了翘嘴唇:

    「地上人,既然歌蕾蒂娅小姐你都这样称呼我,我就更没有离去的理由

    了。」

    「……你这是何意?」

    「幽邃深海里璀璨的古文明,名作阿戈尔那充斥奇迹与不可思议的一族,高

    傲如他们,为了掩盖那早已被摧残殆尽的尊严,才会采用如此称呼。此行前来伊

    比利亚,我就是为了记录那遥远的传说。」

    我抚着竖琴,丝毫不在意歌蕾蒂娅红瞳里闪过的锐芒——纵使在我眨眼的下

    一瞬,她那比我尚高出半个头的躯体已来临至我身前。

    「你似乎并不只是一名吟游诗人那么简单,」

    歌蕾蒂娅打量了我一眼,似是

    在犹豫要不要用那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的长槊

    给我来上一下。

    「虽然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但我奉劝你,诗人,不要去接触自己

    不配接触的层面。你演奏的诗歌很不错,该有更多人去聆听。」

    「多谢您的赞美,美丽的阿戈尔小姐。」

    歌蕾蒂娅站立在我的面前,哪怕她默然不动,却有一股凡人难以抗拒的气息

    压迫而来。若是换上一名普通人立于此地,想必他早已晕厥过去了吧。

    「不过现在,我只想将我的诗歌演奏给您听。我相信您接下来的旅程并不轻

    松,若是有音乐伴奏,指不定能减少些跋涉的疲惫。」

    「……随你,诗人。」

    歌蕾蒂娅眯上双眼,第一次以审视的态度打量了我一圈。随即,她转过身,

    沿着她本来的方向漫步而去。

    「假如你能跟上我的脚步,我并不介意身边多出些悦耳的声乐。」

    「感谢您的慷慨。」

    歌蕾蒂娅走得很快,在我的话音落下不足片刻,她在我的视野里转眼已踏出

    百步之远。

    我望着她愈来愈渺小的背影,走向那夕阳与海平面相接之处的辉光。我无奈

    摇摇头,拨动着琴弦,在弦乐的陪伴下默然跟上。

    远离荒野,靠近海洋。

    陪伴在歌蕾蒂娅身边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穿越荒野,踏过残垣,滞留孤镇,遥望涛光。

    我抚动着琴弦,她挥动着槊剑。强大的追猎者与审判官被她折戟,来自黑暗

    深处的怪物们由她斩却。

    她的目标在海洋深处,那一望无际只剩下深暗的地方。我尚未得知那里有什

    么吸引着她,却也听她讲述,这是阿戈尔血脉所带来的宿命。

    「哈哈哈哈!愚蠢的猎人,纵使你杀了我又能怎样?伟大的主终究会携祂的

    荣光重临于世,你终究也逃脱不过化作我们的一员……咕呜!」

    「聒噪。」

    歌蕾蒂娅收敛了她手中的长槊,那泛着寒芒的尖端没有沾染上丝毫滚落头颅

    的碎rou与血液。

    灰衣的神父装男人倒在地上,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已枯萎似晾干的海带。而伫

    立着的歌蕾蒂娅,教堂内四溅的血光映照着她近日更加苍白的容颜,也不知是作

    何思考。

    「我们需要尽快前往海面,寻找到那艘遗落的金船。」

    我注意到歌蕾蒂娅抬起手扶了扶长袍的衣领,令其与她那白皙的脖颈更加紧

    贴。她转过身,望向教堂内垂目抚动竖琴的我,道:

    「他们的主似乎要苏醒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这些深海教会的教众

    多如蝼蚁,需要在他们察觉之前行动。」

    取出怀中的手帕,将之前飞溅到面颜上的血渍拭干。阿戈尔的女子与她所背

    负的长槊一起,走向教堂门外。

    「……」

    不过半晌,在歌蕾蒂娅即将踏出教堂门槛时,她却是倏地停止住了脚步。

    「诗人……继续逗留在此地可没有好处。那异族教徒的血液会吸引来大批深

    海的恐鱼,若你不想成为它们的点心,就继续跟在我的身后。」

    歌蕾蒂娅回过身,看向第一次在她眼前收起竖琴不再拨弦,也没有跟随她的

    脚步向教堂外走去的我,殷红的眸中似有光采闪过。

    但最终,她没有多言,只是瞥了我一眼,随即低声言道。

    「……歌蕾蒂娅小姐,请恕在下的无礼与唐突。」

    但面对她伫立在原地的注目,我只是望着教堂窗外那近在咫尺的海面,沉默

    半晌,摇了摇头:

    「虽然我知道此言于您而言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告诉您,多余的行为只是

    徒劳无功。您瞧,海洋从未距离我们如此之近,这是一条没有结果的死路,

    至少以您的能力而言。」

    「……你说什么?」

    我转过头,望向歌蕾蒂娅,纵使这名强大的深海猎人已在下一刻让她手中的

    长槊凑至我的身旁。她居高临下注视着我,面色如冰:

    「这是我这个月内给你的第三次机会,诗人,收起你那毫无意义的不祥之语。

    我原以为上两次警告会令你变得机敏,如果你们地上人都是这般愚钝难移,我不

    介意将你扔进海里喂鱼。」

    「这同样也是您在本月内第三次这样威胁我,歌蕾蒂娅小姐。」

    面对只差一寸便可以令我身首异处的锋利长槊,我的面色平淡无波。

    「曾经高傲的阿戈尔人竟然会以威胁的方式去对待一名在他们眼中低贱

    的地上人,这简直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您在害怕吧,小姐,带着胆怯与恐惧的内

    心去行动,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您能成功。」

    「呵,猎人从不会胆怯,要胆怯的只有你们这些发育不完全的地上生物。当

    初你不是叫嚣着想见见海

    洋么?现在机会就在你面前,展现怯弱的是你才对。」

    「我承认我怯弱,但确切而言,不仅仅是我,小姐。以威胁的方式也要逼迫

    一名地上的吟游诗人与您一起行动,这可与您所表露出的高傲不太相符。」

    「你……」

    美人在前,利刃在喉,我看见了歌蕾蒂娅面色上明显的波动,她第一次皱起

    了眉,神色间似是有些难看,但很快还是被她巧妙隐藏。

    是啊,「我们」,而不是「我」。兴许连歌蕾蒂娅自己也未曾察觉,在与这

    名如侍从般跟随在自己身后的诗人踏入这名作「海洋」的绝地后,她已习惯了每

    次与海嗣及恐鱼们战斗得精疲力尽之后身边有悦耳乐声响起的享受。

    她看不透这名自称为诗人的青年,但青年却轻而易举看穿了她的一切。明明

    自己对他没有刻意的守护,他却能在怪物们如潮水般的袭击中来去自如。

    ————他绝不是一名普通的地上人,至少以歌蕾蒂娅的见闻总结而言。

    她不知道他跟着自己到底是只为了像他口中那样「记述一名深海猎人的经历」

    那么简单,还是对自己别有所求……闭上双目的歌蕾蒂娅深吸一口气,稍显干燥

    与灼热的气体冲入肺部,令她的脑海无法像曾经那样冷静思考。

    「你想要什么,诗人?」歌蕾蒂娅睁开眼,再度望向这名伴随她经历一场场

    血战的青年。

    「我以阿戈尔行政官的身份邀请你,参与我接下来的任务行动。只要完成目

    的,不论是那艘黄金船上隐藏的巨额财富,还是我们阿戈尔人引以为傲的技术,

    我都能分享给你。」

    「不,不,歌蕾蒂娅小姐,如果仅仅因为这些东西,我就不会陪伴在您身边

    这么多时日了。」

    对于眼前女子第一次放下姿态的邀约,我摇了摇头:

    「从一开始,我感兴趣的物事只有一个,那就是歌蕾蒂娅小姐您本身。您如

    此美丽,以致于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您踏入深渊,您知道的,这称呼还是由

    您告知的我。」

    「我本身……呵,你们地上雄性的脑回路还真是难以理解,仅仅因为一副符

    合你们审美的皮囊,就愿意大费周章到这种地步。」

    歌蕾蒂娅深深望了我一眼,不知何故,她抬手拉开自己的衣领,展露出其下

    本该白皙的脖颈——那里的肌肤不知何时已化作鱼鳞状的鳞片,密密麻麻,大有

    向周围蔓延之势。

    哪怕我在某次歌蕾蒂娅洗浴时早已无意间看见这一幕,但这也是她第一次不

    避讳我将她的秘密展露在我的面前。我俩就这样注视着彼此,直到沉默半晌后她

    才重新开口:

    「如果半个月前我们相遇时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以你展露出的能力,说不定

    我并不会抗拒……但现在,为时已晚,除非你不介意也沾染上这些污秽的血脉化

    作那些怪物的一员。」

    「……」

    我聆听着她的话语,久久陷入了沉默。歌蕾蒂娅也是如此,在说出这些话后

    她的意志流露出一丝恍惚,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将衣领恢复到原貌。

    「我们就此分别吧,诗人。」

    见我伫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歌蕾蒂娅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但最终还是暗

    暗摇摇头。她并没有继续纠缠,而是当着我的面重新转身朝教堂大门走去。

    「你说得对,我没有权力威胁你,更无法干涉你的自由。离开这里,你传唱

    的诗歌该被更多人聆听……」

    在那倒挂的十字架下,歌蕾蒂娅踏出了教堂。而她的声音,还在教堂内久久

    回荡:

    「……尤其别忘了,记述我的那一部分。」

    人们说鲸落于海,万物而生。

    我不知道他们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我明白,在这打着「海洋」的深渊里,不

    论牺牲再多生命也是无济于事。

    月夜是昏暗的。

    浪潮淹没了我的脚踝,我拨开碎骨与残骸,在这荒凉死寂的沙滩上前行。

    我能想象这里曾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战斗,恐鱼碎裂的口器,海嗣零落的鱼鳍,

    无一不表明那名手持长槊的丽影曾在此艰苦奋进。

    拨动着安魂的琴曲,不知道沿岸走了多久,那艘搁浅于迷雾中的巨船才随着

    它破败的黄金牌徽一起落入了我的眼中。

    「你太冲动了,歌蕾蒂娅小姐。」

    那是一道拖曳的血迹,从又一具海嗣

    尸体的边缘而起。血迹向前延伸,向上

    攀登,沾染了巨船的甲板。

    「……希望你还能因为我的迟来而感到生气。」

    升腾的海雾从我四周袭来,但伴随我的弹奏,它们却又像见到猫咪般的老鼠

    般纷纷褪去。

    我低吟着悠远的歌谣,在我到来这里前,我花费了大量心思将其谱写。这是

    有关她的诗曲,如果她一切安好,一定很乐意听上一听。

    我来到船只的残骸前,攀登龙骨,踏上那宽阔的甲板。与此同时,我终于见

    到了,那道令我难以忘怀的倩影————

    即便,现在的她已如同雕像般跪立于海前。

    她是歌蕾蒂娅,那位曾冷傲如霜的阿戈尔执政官。甲板上的残肢表明了战斗

    的惨烈,但即使如此,她的身上也看不见哪怕一丝一毫的残缺。

    她之所以会跪在那里,非为其它,只因那人高的长槊从心口将她洞穿。长槊

    的尖端斜刺入甲板,将她的身躯牢牢钉死在原地,猎人的檐帽也不知何时飘落,

    只留下枯槁的银发伴着海风摇曳披散。

    她背对着我,跪立而注目着海洋的方向。如同祈祷,祈祷那所有生命名作

    「家乡」的共同信仰。

    「……唉。」

    槊刃已钝,血液蒸干。

    我望着歌蕾蒂娅的背影,心中已知这仅是她遗留在世上的皮囊。我有些伤感,

    崇高如深海猎人们的使命,仍旧迎来不了那黎明的希望。

    「辛苦了,执政官大人……还有,歌蕾蒂娅小姐。」

    我来到她的身边,看清了她那躯体上所附有的血渍。这些血渍既属于她,也

    属于那无数名将她围攻在其中的海嗣,它们无一没有逃脱化作长槊下亡魂的命运。

    我看着她脖颈边不知何时已蔓延至她下巴处的鳞片,心中明了了这里的过往。

    你维系住了你那份高傲,歌蕾蒂娅,没有因化作怪物而胆怯犹豫。在苟且偷

    生与牺牲明志间,你毅然选择了并不会为人所知的后者。

    歌蕾蒂娅跪望着远方,她垂敛着的红瞳早已昏黑发暗。在这只余我们两人的

    天地间,我拨动着竖琴的琴弦在她身边坐下,将为她所谱写的诗曲颂吟给她。

    地平线的尽头虽见不到明媚的朝阳,亦有清朗的天光照映在我们的身上。

    带着海风咸味的歌声飘荡,我依稀看见那名高贵冷傲的女子身影重新屹立在

    了那船尾的甲板,深深注视了我一眼,唇角微勾摇了摇头。

    她笑了,这是我与她相遇以来第一次看见她笑,只可惜也是最后一次。

    她那高挑的身影最终融入了晨光,与海风一同,拂向了那故乡所在的悠悠远

    方。

    海边的黎明,短暂而漫长。

    我将歌蕾蒂娅的尸体带离了这片临近她故乡的荒土。

    兴许真是如她所说那般吧,我们这些地上人的雄性,目光总是极为肤浅。明

    知这只是一具灵魂不存的皮囊,也愿意带着这样的累赘,徒步翻越向山海四方。

    但我却明白,以她那高高在上的骄傲,如果我不主动一些,她就只能带着遗

    憾永远「跪立」在那潮湿腐臭的甲板上了。

    所以我带上了她,犹如她曾带着我一样,穿行于孤城与荒野之间。

    「今晚我们就借宿在这里了,歌蕾蒂娅小姐。」

    我横抱着歌蕾蒂娅那高挑的身躯,推开那道稍显陈旧的宅邸房门——这是伊

    比利亚疆土中某处废弃的孤城,像这样无人居住的荒废宅邸,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为了不过于引人注目,带着歌蕾蒂娅这么一位大号小姐的我只能选择借宿在

    此处。我径直来到宅邸的卧室里,将她的身躯平放于那张还算宽敞的卧床,让她

    蜷曲已久的四肢能够舒展开来。人们说阿戈尔人的重量要远超常人,但我却不这

    么觉得,或许那更多集中于灵魂之上吧。

    我点燃一支蜡烛,借着那摇曳的烛光,望向歌蕾蒂娅那张依旧秀美精致的脸

    蛋——兴许是源于阿戈尔人血脉的特性,即使身死,她的躯体依旧如同活着那般

    娇媚动人。歌蕾蒂娅的形容没有显现出一丝一毫的枯槁,用手去触碰,光洁的肌

    肤依然富有弹性并紧致。若非那异于常人的体温着实是向我证明了她的死亡,我

    还有些不敢相信,仿佛她单单只是沉睡在我面前一样。

    我望着这具平躺在我面前的娇躯,欣赏着那前凸后翘曲线下所映衬的美丽。

    或许正如歌蕾蒂娅所说那般吧,我们地上人总是要肤浅一些,包括我在内,同样

    不能免俗。

    「……就像恋人或者爱侣一样,不是么。」

    脱下奔行了一天而有些风尘仆仆的大衣,我同样卧上了这张废旧的大床。虽

    然简陋的床板让人感觉有些硬邦邦,但介于我接下来即将做的事,我并不在意这

    无伤大雅的不适。

    我坐在歌蕾蒂娅身旁,先探出手,抚上了她那猎人长袍下修长丰满的玉腿—

    —哪怕是隔着一层紧身的白色皮裤,它所传来的弹性仍令我爱不释手。沿着皮裤

    所勾勒出的曲线向上抚摸,我很快触碰到了两根深陷在歌蕾蒂娅股沟里将她双腿

    衬托得更加性感的束带——老实说,我还真的有些无法理解阿戈尔人们的穿着审

    美。抑或说冷傲如歌蕾蒂娅,生前还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趣?

    不过从生理上而言,我当然不介意歌蕾蒂娅这样装束,毕竟往日里早在她几

    次沐浴时我便对她这丰满的身段期待已久了。我沿着歌蕾蒂娅的腿缝向她的腿根

    之间探去,富有rou感的两腿与那微凸出的外阴一起组合出一方美丽的三角区,我

    隔着皮裤沿着歌蕾蒂娅的耻丘微微磨了磨,很容易便感受到了其下与衣物紧贴的

    柔软缝隙。

    【真不知道假如她还活着会怎样。】我在心里这样猜想。

    以她那高傲的性格,若是在熟睡的状况下面对我如此的挑弄,是会装作无事

    般漠不关心,还是会面有愠怒地醒来并将我扔出去?兴许都有可能吧,只可惜无

    从得到验证的机会了。

    我有些慨然,不过手中的动作却也没有停下。手指在那弹性紧致腿根的股沟

    间充分享受了一次挑逗身下少女隐秘之处的满足,随即向上攀爬而去,捉住歌蕾

    蒂娅腰肢与皮裤所连接的缝隙,由上而下将那层修饰着她美妙身材的紧身裤缓缓

    褪下。

    我必须承认,我低估了歌蕾蒂娅身材的优美。即使是失去了束缚紧身裤的包

    裹,她那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腿仍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赘rou。而她那洁白到没有一

    丝杂色的耻丘,更是如同艺术品般呈现在我的面前,两片月牙状的蚌rou呈最标准

    的骆驼趾状,将那颗粉白色的阴蒂固定在内,恐怕就是莱塔尼亚艺术大家的精心

    雕塑,也达到不了如此完美的水准。

    是阿戈尔人都是这样?还是这名执政官自身的特点?我不太确定,但至少我

    能预见,我将会和这名少女拥有一场姗姗来迟的美妙邂逅。

    「来相吻吧,歌蕾蒂娅小姐。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就是恋人了。」

    盯着歌蕾蒂娅那嫩白色的美丽阴户欣赏良久,我并未急于开始享用歌蕾蒂娅

    她那身躯内部令人遐想的温存。而是转移开视线,盯上了她那张垂敛双目的精致

    容颜。

    介于我们两人间的体型差距,我微微挪动了下身躯,才将脑袋抵平到与歌蕾

    蒂娅那稍显苍白色的面容同一水平线。我低下头,伸出舌头,先以口中的唾液润

    滑着少女那微微有些干燥的嘴唇,随即撬开她那微合者的贝齿,与她那凉软的小

    舌缓缓交缠在一起。

    「咕,咕啾……」

    我们二人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哪怕逝去尚有些时日,歌蕾蒂娅的唇腔内仍一

    点也不显得枯燥干涸。我的舌头一边与她交缠,一边舔舐过她那柔软的腔壁似是

    在她唇中起舞——这是属于维多利亚的浪漫,每一对初成恋人的伴侣,都应该拥

    有一场如此亲密而又神圣的仪式。

    而我的双手趁着这个空档,同样托住了她胸脯处那被衣物包裹着的挺翘绵软

    开始温柔的爱抚——我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处理了歌蕾蒂娅胸口处那被长槊贯穿

    的狰狞伤口,如今除了一些略显坑洼的疤痕以外,她那对细腻弹软的双乳已丝毫

    不妨碍人对它们的抚摸。

    「歌蕾蒂娅小姐,我向你表达爱意……」

    我俯下身,将身体与歌蕾蒂娅的娇躯紧贴在一起。介于我们二人的身高差距,

    如此匍匐在她怀中的我犹如一名觅母的婴孩。我活动手掌捏弄着歌蕾蒂娅双乳的

    同时,将其上覆盖着的衣料解开,于此,那对末端点缀着樱粉的浑圆透白与我之

    间再无阻碍。

    我沿着身下少女的锁骨一路向下亲吻,来到她那两团娇乳夹弄出的乳沟曲线

    之前。我将脑袋埋入其中,伸出舌头将其中一团嫩白乳rou吸吮入口中,随即以牙

    齿轻轻咬住那其上凸起的樱桃颗粒,开始细细品尝起独属于这名高傲阿戈尔女子

    的风味。

    人们常说阿戈尔人身上总是携带大海里挥之不去的咸腥,令人不自觉间敬而

    远之。但于我而言,歌蕾蒂娅躯体间所携带的这股来自大海的风味却并不讨厌,

    反而令我更加不由自主地想品尝她的味道,从她的胸脯,到她的小腹,品味到她

    这具娇躯毛孔间的每一丝腥甜。

    而与此同时,我小腹下方的邪火也升腾得越来越旺。在对歌蕾蒂娅上半身的

    双峰又一番细细把玩后,我将她修长的双腿呈M状掰开,解开自己的裤链,让那

    粗涨的男根抵在了歌蕾蒂娅那凉软的唇瓣夹缝前方。

    「我们永远都在一

    起,歌蕾蒂娅小姐……」

    眼中饱含爱意,歌蕾蒂娅那对修长而富有弹性的美腿也紧紧框在我的腰上。

    我再次审视了遍歌蕾蒂娅那宛如睡美人般绝美的精致娇颜,将腰肢向前一挺,让

    那肿胀的guitou顶开那白皙的唇瓣没入了歌蕾蒂娅的腰身之间。

    这该是怎样一种绝美的体验,伴随roubang撑开xue口在rou壁间的寸寸没入,歌蕾

    蒂娅那修长身躯的优势逐渐在我的感官中显现。她身下的rouxue远比人想象中还要

    滑腻,让男根轻而易举便顺着其间滑入少女身躯的最深处。仅是片刻,我便感受

    到了歌蕾蒂娅那属于阿戈尔的柔软zigong紧紧贴压在了我的roubang的末端之上,似是

    想要从中迅速榨出汁液般对我的分身包裹吮吸,roubang的灼热与yindao的冰凉形成难

    以言说的对比,不出几时,便令我有了强烈的射精欲意。

    「噗叽……噗叽……」

    「……咕呜!」

    好吧,我显然是高估了歌蕾蒂娅这凉软rou壶对我男根的刺激,在对准其深处

    突刺几番之后,那浓厚的白浊便是将那狭窄的xiaoxue通道尽数填满。

    而向我们二人的交合之处看去,我也看见了那从roubang与yinchun贴合的rou缝间缓

    缓流淌而出的浊液。里面既有满溢而出的浓精,也有起初处女膜被撕裂渗出的血

    液,混淆糅合,在烛光之下带着几分yin靡沾染在了卧榻之上。

    「呼……呼……」

    我再一次趴倒在了歌蕾蒂娅的身体上,将唇与她印压在一起。闭上双目,享

    受着与少女紧紧相拥的余韵。

    「晚安,尊敬的执政官小姐……让我们做个干燥的好梦。」

    立于床头矮柜的蜡烛被窗外拂入的晚风熄灭,怀抱着歌蕾蒂娅比我高挑上不

    少的娇躯,以脸颊蹭了蹭她那柔顺的银发,我垂着眼睑陷入了安眠。

    每一名阿戈尔终会回归他们梦里的故土。

    末路所有的,不仅仅只是憩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