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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瓶矿泉水,等这对姐弟吃饱喝足,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外面的天愈发亮了。他们围坐在破旧的小房间之中,姐弟知道卿桑等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jiejie千恩万谢后,也开始卸下了防备,她做了自我介绍,她叫靳悦,她的弟弟叫靳言。“我们是生活在无名村里的,可最近,村里出了一些事,让我们不得不离开,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呢,我和弟弟就……”“你们也是无意中到这小屋里休息的吗?”夏婉儿问道。靳悦点头:“是的,我们想着好歹是个遮风避雨之处,就进来了。”薄司看着他俩:“那你们在这有没有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靳悦想了想,说:“没有,我和小言到这时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心思再关注别的了,后来,我们食物不够,就晕过去了。”“无名村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逃跑?”卿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们逃跑家人知道吗?如果要离开,为什么不准备足够的食物?这里离无名村又不远,你们到这就不行了,那以后的路怎么办?你们想过吗?”大概卿桑的话问到了点子上,靳悦突然低声地哭了起来,靳言见jiejie哭了,忍不住伸手替她抹泪,他看看靳悦,又看看卿桑,小声说:“我和jiejie是彼此唯一的家人。”卿桑怔了怔:“什么?”“我们的父母都死了。”靳言面无表情:“都是被我害死的。”“小言!”靳悦惊呼一声,她捂住靳言的嘴,哭得泪水涟涟,眼里又心痛又惊恐,“不要胡说,怎么可能是你害死的!”说着,她有些抱歉地朝卿桑和薄司笑笑,红肿着眼:“对不起,我弟弟他乱说话,我们的父母失踪了,可能也并没有死,可是小言却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失踪了?”薄司似乎对这两个字十分敏感,他问:“无名村里也有人失踪吗?”“有,而且失踪了很多人。”靳言回答,“你们要去无名村吗?你们如果去,也会失踪的。”说着,靳言用一种难以形容,空洞却又复杂的,充满了丝丝警告的眼神看向夏婉儿,少年的薄唇一张一合,每个字在顾意听来都是心惊rou跳:“这位jiejie最好还是不要去无名村吧,你如果去了,可能会……”死。靳言最后那个字用了轻声,很轻很轻,可是看他的口型,大家也都猜到了。夏婉儿倒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一个劲儿笑着说,怎么可能嘛,一个小男孩就会危言耸听,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死,我命大着呢,哈哈哈……可是顾意想到夜里的梦境,不,那种真实根本不像梦境,他想到厕所里鲜红腥臭的血液,就没办法说服自己冷静,他很害怕,同时也很讶异,为什么这个叫靳言的小男孩能猜出夏婉儿潜藏着的危险呢?靳言说夏婉儿会死,靳悦异常悲愤,仿佛靳言常常这样指点他人的命运,而这些命运又时常成真,靳悦是拿他没有办法了,想打,这又是自己唯一的弟弟,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她下不了手,只能抱着靳言哭:“爸妈给你取名靳言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到处乱说话!如果你不乱说,我们可能还在村子里生活,就不会沦落到必须离开的地步……”“可是jiejie,他们是我们的恩人。”靳言淡淡地望着她,说:“我们知恩图报,本来就该告诉他们前方的危险,如果明知前方是一条死路,却还是隐瞒着不说,那和亲手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闻言,薄司歪着头,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你能看到我们前路的危险?”靳言摇摇头,说:“我看不到具体的危险,我只能看到有人被不幸笼罩,但这个不幸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如果是死亡,我能看得到。”薄司微微挑眉:“所以你说,你的父母都死了。”靳悦听了这话,顿时哭得更加隐忍悲伤。靳言眼底也笼上了一层阴霾,他说:“是的,村里所有失踪的人,都死了,只是我这样告诉他们,他们都不信我,还说我和jiejie,是妖怪,是恶魔。”薄司轻轻一笑,说:“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吧,因为你能看到他们不幸的结局,所以你和你姐才打算离开村子吗?”“不是。”靳悦用含着哭腔的声音说,“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村民,彼此之间都有感情,小言从出生便能预见死亡,这件事,我们也是在他几岁时才发现,他经常会说,谁谁谁要死了,然后告知对方,因此,小言从小就没有朋友,大家不喜欢他,觉得他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孩子,而且,很不吉利,总把死字挂在嘴边,爸妈非常头疼,经常告诫他要少说话,即使真的看见了别人的死亡,也不要说出来,因为死亡不可避免,说出来,只会闹得人心惶惶,那次之后,小言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可是不久前,村子里开始无故失踪了很多人,大家都在猜测,可小言偏说那些人已经死了,包括我们的父母,后来,村民发怒,把一切都迁怒到我和小言身上,他们说小言是恶魔,是小言的诅咒害死了大家,如果小言不死,那么死的,就会是他们,所以……”靳悦泣不成声,后面的话,薄司替她接了下去:“所以你打算带着小言逃跑,你们不是不想多带食物,而是因为村里人的迁怒,你们已经没有食物可带了吧?”“是我害了jiejie。”靳言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我原以为大家都是邻居,让他们知道村里的危险至少大家可以团结一致提前自保,没想到他们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反而认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他们说得对,有我在的地方,就有不幸的事发生,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幸,为什么,偏偏我能看到那些人的死亡,如果我看不到,那该多好,说不定我也会以为,父母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生存着。”“你并不是不幸本身。”卿桑看着他,说:“你能看到不幸,这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也许冥冥中,这是一种可以保护你的力量,你也可以用你的力量去保护别人,预知不幸,你就可以躲避它,你是为了村民,但是他们太狭隘,无法理解你。”靳言大概从没听过别人对他这样说,从来没人如此肯定他的力量是一种可以保护人的力量,这一刻他思绪有些复杂,看了卿桑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少年微湿了眼,好久才挤出一句:“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有人理解,他们恨我和jiejie,村里的小孩每天都拿石头丢我们,jiejie因为我,全身都是伤,我们只有离开了村子,才能暂时地活下去。”第87章老宅卿桑看看姐弟俩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