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咕咕出走
“ 最近还会失眠吗？” “ 还有一点。” “ 会梦到什么？” “ ...... ” “ 不要抗拒，这只是正常的现象，你可能只是压力太大了。” “ ......我对我弟弟的伴侣有性幻想。” “ 频率多吗？” “ 很多，几乎每晚都有......很真实，我有点上瘾。” 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柳西折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 他有些疲惫，出差回来以后就径直来到这个私人小诊所，没有招牌，隐私极好，他在这里来了半年。 每次谈完话以后，他都可以获得一段短暂的平静，至少胯下的性器不会一想到那个人就勃起。 柳西折很难去承认，他对自己弟弟的伴侣有着炙热又肮脏的性欲，无论从身份还是人，这本不该是出现在他身上的情况，但是他无法控制，甚至在多次做梦以后，开始出现成瘾现象。 车子驶出小区，开上大道，他打开车窗，冷风吹进来，后视镜里照出他冷感的眉骨，方向盘上的手宽大修长，骨节分明，他看了一眼，又情不自禁想到了曾经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个人的后背。 白皙清瘦的身体，紧窄流畅的腰线，那个人刚刚打完球，正好撩起衣摆擦汗，汗珠往下滑过性感的腰窝...... 柳西折一下就硬了。 他眯起眼，喉结上下滚动，浑身开始发热，西裤里的性器翘起，顶在布料上，硬地发疼，他捏紧方向盘，任由欲望guntang，车里的温度上升，玻璃上起了雾，浓重的喘息和呻吟低低的，随着风也被吹散。 公寓内。 杨书昧和柳南舟一起从浴室里出来，脚步还有些虚浮，脸上潮红，头发沾着水，从敞开的衣襟里滑过胸膛，上面明晃晃的印着几个暧昧的吻痕。他打开柳南舟过来扶他的手，一步一步的挪回房，柳南舟舔舔唇，自知理亏，在浴室里闹得久，两个人手脚都有些发皱，他收拾好浴室里的狼藉，又去榨了一杯橙汁。 倒在床上的杨书昧觉得腰快断了，他小声吸着气，怎么躺都不舒服，还是老老实实趴下去，见着柳南舟端着橙汁进来，只冷笑一声。柳南舟黏黏糊糊地凑上来抱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人唇角：“ 我想你了。” 语气柔和，带了点委屈撒娇，杨书昧心软下去：”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 这次离开了这么久，你不想我？” “ 还行。”杨书昧淡淡的：”忙着上课呢。“ 柳南舟笑笑，说他口是心非，他刚刚从临市参加完一个活动，五天时间安排的非常紧，一结束连聚会都没参加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两个人在床上说了会话，体力与精神上都得到满足，也泛起困来。 杨书昧揉着柳南舟的脑袋，腿长个高的男生缩成一团，扎在自己怀里，柔软的发丝扎在手心里，杨书昧只觉得心尖发软。他伸手关了灯，正准备抱着人睡觉，就见桌上的手机亮了，滴滴几声，连着几个消息蹦出来、 是柳南舟的手机。 他们的手机对彼此开放，密码也都互相知道，所以杨书昧也没多想，拿过手机解锁，打开微信，红色的数字消息格外醒目。 ——这么快就回去了？怎么不等我 ——聚会上好多人喝多了，还开咱两玩笑来着哈哈哈，还发了视频在群里，你别介意，都是闹着玩的 ——你怎么不回我？生气了么...... ——别生气了，回头请你吃饭，你喜欢的那家甜品店也出新品了，下次带给你 对面又发了几条，轻言细语的，杨书昧退出聊天界面，找到那个活动大群，里面果然发了几段视频。 他点开，视频里是个KTV的沙发座，声音嘈杂，柳南舟跨着腿坐在沙发一旁，整个人懒洋洋的，眼睫低垂，正低着头玩手机，有个男生坐到他旁边，靠着他的肩膀，递过话筒，表示想要一起唱首歌。 柳南舟挑眉笑一笑，没有推开他，又侧头说了些什么，就见那男生脸颊耳垂都有些发红。 另外几段，是柳南舟和那个男生在候机厅里，两人坐在一起听着耳机。下面一张是男生在排队买饮料，而柳南舟在一旁等他，再往下翻，也有柳南舟陪着他一起逛店的照片，两人分明保持着距离，气氛却暧昧，仿佛他们才是谈得火热的情侣。 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杨书昧打个呵欠，面无表情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他睡着了。 消息发出去，对面便没有再回消息，杨书昧索然无味，正准备放下手机，却见对面又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打扰你了，麻烦你照顾好他。 杨书昧挑眉，伸手把怀里柳南舟的脑袋挖出来，问他：“ 出去背着我乱搞没？” 柳南舟睡得正熟，突然被叫起来，整个人都写着被打扰的烦躁，他有些起床气：“ 搞个屁，老子对你怎么样心里没数啊？” 那就是暂时没有。 杨书昧满意点头，又把人按进怀里，回了对面消息： ——不客气，他累坏了，对了，你请他吃过饭吧，多少钱？ ——...... ——一码归一码，钱还是得给，玩儿的挺好 对面不再回消息，杨书昧抿着唇，发了会愣，突然伸手把柳南舟推到一旁，自顾自的盖了被子睡觉 （ 二 ） 天一亮，杨书昧便自己收拾了背包回学校。 正值周末，大早上的没什么人，杨书昧和柳南舟住校，但两个人也在外面租了一间公寓，放假的时候会去那边过夜，地段是柳南舟找的，环境好，离的近，交通也方便，房租自然也不便宜。 杨书昧大一的时候就跟他确认恋爱关系，本来不想搬出去，但是柳南舟嫌两人腻在一起的时间不够多，便出去租了房子，一次性交全了三年的房租，杨书昧拗不过，只能跟着半住出去。 回到宿舍，其他人还在睡觉，杨书昧轻手轻脚，正准备去浴室洗把脸，迎面就碰到了李述。 “ 回来了？”李述刚洗了澡，见到他很是惊讶，他以为周末杨书昧不会回来。 “ 嗯，吃饭没？我等会出去帮你带。” “ 没呢，正准备出去，一起呗。” 李述从柜子翻出衣服穿好：“ 他们还在睡，别把他们吵醒。” “ 行，等我洗个脸。” 李述是杨书昧在连大认识的第一个人，来自同省同市，就连住的地方都不远。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连城，彼时，这座北方城市对他们而言，陌生又新奇，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而李述性格开朗，又是同乡，年纪比他大上几月，各方面都照顾着他，两个人很快就熟悉下来。 两人来到食堂，杨书昧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碗面，他喜欢吃辣，面汤红亮，瞧着颇有食欲。李述口味清淡，见那红油油的面，便另外打了杯豆浆递给他。 二人找地方坐下，杨书昧只顾低头吃面，昨晚闹得晚，一晚上也没睡好，他只想吃完了回去补觉。 李述慢吞吞的，见他面色冷淡，便问：”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现在已经是六月初，实在说不上冷。 “ 你冷？” “ 对面一个冰冻人我觉得有点冷。” 没有营养的冷笑话，杨书昧却不自觉地笑出声：“ 没，有些烦而已。” 李述搅着碗里的粥，小心翼翼地问他：“ 因为柳南舟？” 碗里的面再不吃就要坨了，杨书昧头也没抬的“ 嗯 ” 一声，李述闻言，只轻轻叹口气，道：“ 那小子看起来招桃花的很。” 柳南舟长得英朗，浓眉大眼的一张俊俏脸，身高腿长，天生的衣架子，又整天一副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的懒散样，但人聪明，脑子转得快，主意多，成绩好，办事也利落。 可惜脾气不好，惹他不痛快，谁的面子也不给，阴阳怪气起来能让人臊掉一张脸皮，恶劣的很。但对人好的时候，要星星就不给月亮，脾气也像被撸顺毛的大猫，粘人又会撒娇。 这样的反差像极了一些小说里的校园男主，尽管柳南舟是个弯的，并且已经有了男朋友，也难免挡不住一些前仆后继的爱慕者。 杨书昧知道柳南舟不会是乱搞关系的人，但是没有分寸和边界感的男友，实在让他心烦意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 无所谓，合得来就谈，合不拢就算了。” 李述看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手上大力得像要把筷子捏断，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好跟着一起买票。 柳南舟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他的呼吸声，他还没完全清醒，眯着眼下意识往旁边一摸，没有人。 他一下惊醒，穿好衣服出门找人，但是客厅，浴室，厨房都空无一人。睡久了头晕脑胀，他扒拉下乱糟糟的头发，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就见到了昨晚的聊天记录。 柳南舟拧起眉头，翻着聊天记录，突然，视线定格在那一句“ 玩的挺好 ”上。 他并不生气杨书昧动他的手机，相反，他有种杨书昧把他圈在身后表示占有欲的自豪，和为他争风吃醋的虚荣感，但是这句话怎么看都不舒服，好像他真是一个背着男朋友乱来的渣男。 他点了几下，给对面回了一句消息： ——我是柳南舟，你让人拍的那些视频照片，马上给我删了，再发出来一张，我亲自去找你删 对面的消息来的很快： ——只是一些玩笑话而已，南哥，别生气 柳南舟懒得再说，直接把人删了，又拉黑了人的电话号码。 他给杨书昧打电话，一直没有接通，打了两次都没人接，柳南舟皱紧眉头，浑身上下都烦躁起来，一通接一通地打，电话打得越多，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屋外的天色暗下来，客厅里没开灯，他坐在沙发上，还在打着电话，整个人陷在昏暗角落里，像是抑制着暴戾暗沉的野兽，只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手机上的人名。 “ 嘟嘟 ” 的电话音一直在响，柳南舟太阳xue突突地跳，他觉得头疼，想要爆炸一般的疼。 突然，门口传来密码锁的声音。 杨书昧打开门，屋里静悄悄的，他能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能感受到窒息的沉默，能听到催命一般的电话音，他换好鞋，坐到柳南舟身边。 “ ......为什么不接电话？”柳南舟嗓音有些哑 “ 没电了。”杨书昧拿过他的手机，按断了拨打，又起身打开灯，去厨房打开冰箱，准备做点吃的。 柳南舟揉揉眼睛，亦步亦趋地跟过去，看着白炽灯下的修长身影，杨书昧并不瘦弱，他只是清瘦，穿着短袖，结实的小臂上还带着护腕，薄薄的皮肤下是隆起的肌rou，发尾扫在他的后颈上，挠得柳南舟心痒。 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人：“ 怎么醒来不见你人？” 杨书昧没有推开他，把洗好的米煮进砂锅：“ 去学校拿了点东西，看你睡得熟没叫你。” 厨房里水汽咕噜，柳南舟吻着杨书昧的后颈，用牙齿咬住皮rou吮了吮，又轻轻吻在人耳畔，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 那个人我删了，什么也没有，这次活动才遇上的。“ 杨书昧随意哼出个音节，仿佛毫不在意，手指哒哒地落在台面，敲出一阵规律的节奏音。 柳南舟有心哄他，但瞧他这副模样，又心下不爽起来：”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 你老是这样，你非要因为别人来跟我冷战是不是？” 杨书昧手指一顿，沉默片刻，没有挣开柳南舟的怀抱，也没回头，只是冷冷道： “ 是啊，都可以一起听耳机一起逛超市，还能肩并肩唱歌，柳南舟，你在这装什么糊涂呢。” 话音掷地有声，在那一瞬间，柳南舟莫名只觉得一股热意从头烧到脚。 杨书昧也不再回避，关了火，从他怀里退出来，一双眼睛漆黑明亮，清凌凌的看着他，柳南舟只觉得从里到外都要被他看透了。 “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人自愿投怀送抱，我不说什么，我知道你拽得紧裤裆，只是你管不住那点小心思，行，我也忍了，谁没个虚荣心啊，但是柳南舟。”杨书昧深吸口气：“ 你他妈的说句你有男朋友，跟别人保持合理距离会死吗？” 柳南舟被说得面上发红，满心憋闷又烦躁，他抹着脸在原地走了几步，像个点燃即炸的火药桶： “ 我难道就不能有些正常社交吗？你跟你那些朋友赤膊打球我没说过你什么吧！” “ 别转移话题。” 杨书昧冷笑：“ 敢做不敢当是吧。” “ 我没错！”柳南舟怒喝一声，整个人像炸毛的大猫，身上都是刺，他狠狠瞪一眼杨书昧，转身便摔门离去。 公寓门被摔得震天响，门框仿佛都摇摇欲坠。 灯光下，只剩他一个人的身影，杨书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最后，他沉沉吐出口气，大吵一架之后，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令人气闷，他也没想留下来，便洗了澡换上衣服，拿上门禁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