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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所奏之事,便是这件大事。” 群臣相顾相询,杨一清说的这么严重的事情是什么事,倒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正德笑道:“说的如此郑重,朕不知你所指何事,说来听听。” 杨一清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来高高举起道:“臣今日所奏之事尽在此奏折上,请皇上御览。” 正德颔首,当值太监上前来接过奏折躬身上去,在龙案上铺开,正德低头看了数眼,眉头紧紧皱起,伸手一拍龙案喝道:“杨一清,你搞什么名堂?你说的这件大事便是弹劾刘瑾么?” 群臣大惊失色,原来杨一清上的奏折竟然是弹劾刘瑾的折子,难怪站在皇上身后的刘瑾此刻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定是刚才偷瞄了几眼奏折上的内容所致。 “启奏皇上,臣正是要弹劾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此人罪行累累,乃是我大明朝毒瘤,若不除此jian佞,国无宁日。”杨一清沉声道。 正德皱眉不语,眼睛落在宋楠的身上,他的第一感觉便是宋楠指使了杨一清上的这道奏折,自己授命宋楠查出刘瑾是否和逆王朱寘鐇勾结谋反之事,但从事情的发展来看,刘瑾并无勾结的嫌疑;数日前自己已经下令让宋楠停止暗查此事,建议只将涉案的张彩以及兵部武备司库房五军都督府司库等人缉拿审理,但显然宋楠并没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张永,念一念这奏折。”正德冷声道。 “遵旨。”张永快步上前,取过奏折来站在龙座之前,展开朗声读道。 “臣大明都御使兼三边总制官杨一清冒死上奏,自皇上登基至今已三年有余,此三年大明内外纷乱蜂起,祸事不绝,前有刘六刘七贼兵暴乱,祸及百姓百万,州府上百,涂炭生灵,后有逆王朱寘鐇叛乱不轨,荼毒甚广,我大明朝经此两劫,国力消弱,损伤甚巨。” “臣虽官职低危,不比朝中重臣公卿,但精忠报国之心不逊他人,痛定思痛,臣苦思数日,终悟国家之祸始于朝堂之祸之理,朝堂之祸的罪魁之首,乃在于内廷jian佞弄权。当今内廷司礼监太监刘瑾,自掌内廷权柄,诸般举措皆为己私,将国家大事视同儿戏,蛊惑皇上荒废朝政,佞臣刘瑾,即为祸乱之首,此獠不除,天下难安。” 群臣暗中咂舌,杨一清的胆子可不是盖的,言辞犀利弹劾刘瑾之余,话里话外竟有指责皇上之意,说什么新皇即位之后天下纷乱顿起,这岂不是说皇上无能么?难怪皇上看了奏折会如此大怒,倒也不是完全维护刘瑾,而是气愤杨一清的口无遮拦。 “臣今日弹劾刘瑾十八桩大罪,其罪之一,祸乱朝政;身为内廷太监本无权干涉政事,刘瑾利用皇上的信任,提出朝廷土地马政两项改革之策,导致民怨如沸,刘六刘七之乱便是刘瑾祸乱朝政导致的后果。” “其罪之二,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皇上即位三年之中,刘瑾利用皇上的信任肆无忌惮培植势力打击异己,以内廷之势,遥控外廷朝臣,三年中,朝中直臣无端获罪下狱者数不胜数,皆为其暗中指使党羽所为。” “其罪之三,中饱私囊卖官鬻爵,刘瑾贪得无厌,京内外庄园无数,房舍田地之多令人惊叹,虽竭力掩饰,但不免众人皆知;臣所知,京中官员但要升迁,均需进贡笑纳。民间有谚云:欲要平步青云,卖房卖地予刘瑾,此乃朝廷之辱。” “其罪之四,陷害忠臣打击报复,自正德元年始,朝中忠良之臣上奏弹劾刘瑾之人有三十八人,如今这三十八人有十一人获罪抄家,八人调离京城降职为官,九人尚在狱中;此人一手遮天,手段凶狠,其心之毒甚如毒蝎,乃至朝中众臣不敢发声,乃至愈演愈烈,成为朝中一大毒瘤。” “其罪之五……” “其罪之六……” “……” 张永言语铿锵,一连串的读下来,杨一清所列刘瑾罪行竟然多达十八条,字字句句犀利如刀,且有理有据,似乎所知甚是详尽,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例子和数据的。 终于,张永读完了杨一清的奏折,文武百官们脑子还处在震惊的麻木之中,很多人都清楚,这些奏折上的事情其实都是实话,这些事都是刘瑾干过的事情,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罢了。惊骇之余,对杨一清爷充满的钦佩之情,这个愣头青今日或许没有什么好下场,但他的这副胆色却是无人能及的。 “刘瑾,杨一清的奏折上把你说的一无是处,对此你有什么辩驳的么?”刘瑾从开始的暴怒之中渐渐平静下来,他已经断定这是宋楠背后的指使,否则以杨一清的本事,焉能知道那么多的细节,京中的那些隐秘的事情,要想知道内情,只有锦衣卫这等无孔不入的衙门暗查才行。原来宋楠所谓对付自己的手段只是尔尔,这等犀利的指责,三年中在朝堂之上不知听了多少遍,哪一次正德又会当真? 原以为宋楠会有什么特别的手段,现在看来宋楠还是太嫩,正德根本不会因为这些事处罚自己,宋楠低估了自己在正德心目中的地位,低估了自己做的这些事的背.景。这奏折上几乎所有的指责,正德心里都是清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正德默许之下进行的,当然有些小的细节正德并不知道,但凭此还不足以让正德抛弃自己。 “皇上明鉴,对杨一清的这些诬陷之言,奴婢一概否认;奴婢跟随皇上十几年,无一日不忠心耿耿,无一日不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