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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鼓励他,认可他,那么梵高说不定就不会死。”江浔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情绪也有点激动,不由自主地捂住陈筠的手,诚恳道,“对梵高来说,画画是对自我的救赎,你想啊,他活得那么惨淡,但他依旧能画出让人看了就温暖的画,他的内心是如此善良,他没做错任何坏事,他只是选了一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走的荆棘路而已。他的内心痛苦吗,当然痛苦,但当他画出那些具有旺盛生命力的画,他是快乐的,因为他通过绘画这种方式达成了和外部世界与自我的和解。而如果他的父母能懂他,能……能把对他的爱用支持他画画这种方式表达出来……”江浔的眼睛亮晶晶的,眸里满满都是期待:“那他就不会那么悲观,他就能活下去,创造出超越自己的画。”“这是你的理解吗?”陈筠问。江浔用力地点头,握着陈筠的手一紧。“哦,我懂了,”陈筠也点头,笃定地说,“所以你也想成为梵高那样的人,对吗?”“……嗯?”江浔一愣,双目闪过一丝茫然。陈筠就以为自己说中了,迫切道:“儿子啊,你不能有这种想法,多少个搞艺术的里面才出一个梵高,我们都是普通小老百姓,怎么可能——”江浔的双眸瞬间黯淡,松开了陈筠的手,往后退颓然地坐在床沿上。陈筠依旧自顾自地劝,一遍遍地强调说梵高只有一个,让江浔千万不要学他。她还将心比心,说自己是梵高母亲,也不会支持儿子画画,喜欢一件事怎么可能痛苦呢,梵高都画出抑郁症了,做父母的怎么可能支持他呢。“……很多文艺创作者确实心思细腻容易患精神疾病,”压抑的情绪让江浔的吐词都变得困难,但他还是努力地解释,“但文艺创作和精神疾病之间没有等号。再说了,为什么会抑郁,因为太投入共情太深啊,一个创作者,就是应该画中的人物哭,他就哭,画中的人物笑,他就笑。如果那些喜怒哀乐连作者本人都感受不到,他拿什么去打动观众?”“但也要注意身体啊,”陈筠看着江浔依旧没长什么rou的脸,心疼道,“你都不知道mama有多担心你,咱们真的就是普通人啊儿子,怎么可能会成为梵高那样的——”“别说了。”江浔冷冷地打断。但陈筠还是不放弃:“mama这么说你可能不爱听,但理就是这个理,梵高真的只有一——”“我叫你别说了!!!”房间里终于陷入寂静。陈筠眼里闪过惊恐,浑身都因江浔这一吼起了鸡皮疙瘩,她强装镇定,细声道:“怎么突然发脾气了啊……”江浔心中的怒意已经快压抑不住了,字字硬狠:“我说了,让你别、说、话!”陈筠一脸无辜,瘪着眼,声音更细了:“你怎么和mama说话的啊……”江浔低下头,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尽快恢复冷静。重新抬起头后他挤出一个疲惫的笑,诚心诚意地问:“我说的哪句话让你以为我在学梵高?”陈筠看着儿子那双发红的眼,觉得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我从头到尾想传达的,都是来自父母的支持和认可能改变很多事情,我到底哪句话让你以为我江浔想成为梵高?到底哪句话?我改还不成吗,我改。”江浔积郁到眼眶红透,同时笑容的弧度绽得更大,也更凄凉和绝望。“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对我的选择指手画脚,要给我未来的人生安排得明明白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因为我是你妈!”这是陈筠在这场谈话中说得最有底气的话。她的眼睛也湿润了,问江浔,“你见过我这么关心别人吗?别人家的小孩画画做动漫到有家不回断绝社交营养不良,你见过我去管吗?我是你妈啊,我是你妈!所以我才在乎你啊!”“可、我、也、是、我、啊!”江浔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呕出来,痛苦,艰难,真实。他抓着心口的衣服,那里已经空了,被他血淋淋地掏出来变成他最后的那句话——“我从始至终想成为的,从来都只是我自己啊!”第34章这是江浔寂静的房间里,原本心平气和的交流在观念和身份的碰撞中碎了一地。但陈筠还不放弃,就像她说的,她是母亲,她不会放弃儿子。“……mama不是没肯定过你,只是没当着你面说罢了。”她说,“在亲戚朋友客户面前,mama都夸你的,他们也都羡慕我们有你这么个成绩好的儿子,能、能考上山海中学,上重点大学。”“那你有没有说我辞职做动画?”江浔冷冷得哼笑一声,“行啊,我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支持我了,你们要是和别人说我连工作都没有,那多丢脸啊。”“你怎么能这么想mama,”陈筠被江浔的想法吓到了,“你是我儿子啊,我身上掉下来一块rou,你什么样mama都能接受。”江浔没有逃避他们之间的隔阂与矛盾,:“但你就是不支持我做动画。”陈筠沉默,想摸江浔瘦到骨节明显的手。江浔漠然地把手背到身后,侧过脸,连对视都不愿意。“要不mama给你联系医生。”陈筠再次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mama水平有限,没办法和你聊到一块儿,但mama……mama真的在慢慢地改啊,mama就是担心你身体,mama给你朋友打电话问你情况,她说你营养不良到进医院,mama心真的要碎了。”江浔听着,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好像他的一颗心完好无损,或是被伤得没有知觉。陈筠抹了把脸,打通了那个电话,问:“喂,是小夏吗?”江浔眼睛都瞪圆了,暴戾得要抢陈筠的手机,但夏清泽在电话那边说了声“嗯”,让陈筠稍等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后问她怎么了,江浔那就要从天灵盖溢出来的苦闷烦躁突然就泄散了。“打扰到你了,小夏。”陈筠叫得亲近,让江浔听着总有种她会经常给夏清泽打电话的错觉,她问夏清泽有没有其他心理医生推荐,夏清泽给她简略地讲解了一番心理医生和咨询师的区别,问她要找的是不是后者。“是您想找吗?还是……”陈筠的沉默让夏清泽对这通电话的目的心照不宣,他于是问:“江浔现在就在旁边吗?”“嗯。”“那能让我和他聊几句吗。”陈筠把手机给江浔,江浔接过,夏清泽那边传来类似车辆启动的声音。他没问都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得出他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