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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丹朱满脸紧张,向她挤眉弄眼。她哪还需要别人提醒,立刻一闪身挤了进去,身后丹朱“啪嗒”一声,正好把门关上。季凉半转过头,从眼尾扫了她一眼,冷意森然,却仍旧勾得人的心忍不住一荡。无论怎么说,此刻把人堵在了屋里,既跑不掉,也不担心他一个人会出什么事,郁瑶悬着的心还是稍微落下去一些,她喘了两口气,低声讨饶:“季凉,我错了。”“陛下何错之有。”季凉背对着她,淡淡道。不像是个问句,更像是送客的架势。郁瑶被他堵了回来,也不气馁,反正她深谙,在自家夫郎面前,不必讲面子这种东西。“我刚才躲在一边不出面,是想捏他的把柄,我没想到他会说那些疯话,是我蠢,是我没护住你。”她见季凉双肩微微起伏,担心他真气着了,小心翼翼上前两步,真心实意道,“你骂我没事,别气伤了自己身子。”季凉却忽然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她,唇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他说的全都是实话。”“……”郁瑶一时语塞,无措地望着他。季凉看着她茫然的脸色,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同时,却有一阵寒意伴随着酸涩,一点点从心口蔓延到全身。是啊,舒榕的话极难听,但是每一个字都没有说错。他,就是舒榕口中的那个模样。他想起那天,在两仪殿上,同样是舒榕出言教训他,女皇不仅维护了他,还问他是愿意入宫,还是愿意在朝为官。把选择权交给参选的官家子,自古未有,简直如天下奇谈。他也说不清,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并不相信,这传闻中的昏庸傀儡,真实心思当真如嘴上说的那样漂亮,所以他既未说愿意,也未说不愿,只告诉她,他不是个能与后宫君侍相处的性子。只是他的确不曾想到,她会把象征凤君之位的白玉如意递给他。说实话,他这样的人,确实不配。入宫后,尽管太凤君对他极为挑剔,但郁瑶对他的模样,却也偶尔会让他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并不是传闻中朝三暮四的皇帝,或者至少对他……是不同的。却原来,是她并不知晓他的过往,他的事当年满城风雨,丢尽了脸面,在京中无人不知,而高高在上的陛下,并无暇给他这样的人多一分眼神。她对他好,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季凉闭了闭眼,身子摇晃了一下,在衣袖下慢慢握紧了双拳。果然是京城的歌舞升平误人,他当年收了一纸退婚书,上西北战场的时候,早已立誓将儿女私情都弃之度外,这才回京多久,竟又险些被迷了心窍,生出这些妄念来。郁瑶见他模样,慌得不行,上前一把拉住他,“季凉,你没事吧?”季凉声音微哑,“你出去。”并不凶狠,只是仿佛精疲力尽一般。但这比疾言厉色的时候更让人害怕。郁瑶心里也是又急又悔。一来,她觉得各人的过往都是隐私,并没有调查别人底细的爱好,二来,她自从来到这里,脑子里就悬着一根筋,思考原身留下的局面,以及如何与太凤君抗衡。因而,她并没有想到去详查季凉的背景。她只知道,他的母亲因为某些原因获罪,他当年的境遇应当是不好,后来他凭自己上战场挣军功,受封云麾将军,也落了一身的伤。但是对于退婚一事,她真是半点也不知情。事情就是这么不巧,一个以为她身为女皇,敢将人选入宫,必定派人查过自己的家世背景,了如指掌,另一个却只在乎眼前的人,对他的过往毫不在意,如今骤然听说,一时还真没回过神来。两相一岔,就生出误会来了。郁瑶知道,自己刚才的短暂愣怔,该是让季凉多心了,连忙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无论是不是实情,我都不在意。”这话半分不作假,方才舒榕激愤之下,脱口而出的那些事,没有哪一件是季凉能左右的。这不过是女尊世界加在男子身上的一条条罪状,但他又有什么错呢?她感到自己掌心里,季凉的手冰冷,忍不住又漫上心疼。像这样超凡脱俗的男子,竟也免不了被流言蜚语伤到这般地步,难道不是世道不公。季凉的手被她温暖的掌心握着,就像风雪里行路久了的人,忽然见到篝火一样,只想陷入那种暖意里,忍不住动摇了一瞬。或许,不要深究比较好吧,即便是假话,也是一句动听的假话。但是他想起片刻前,舒榕写满嘲讽与得意的目光,还有这几年来听过的,不计其数类似的话,忽然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连寒门小户都忍受不了的事,他要如何相信,高高在上的女皇,传闻中怀里搂过的小侍比宫里的楼阁还多的女皇,会不在意?大约是如今还在新鲜劲儿上,所以还乐意说几句漂亮话哄他,但若他当真信了,来日被抛开的时候,他便可悲可笑更胜于当年。他忽然抬眼看向郁瑶,目光疏离,从她手中猛然将手抽回,顺势拂袖,“陛下无需再花言巧语哄臣,请回吧。”“……”郁瑶也是捉摸不透,这刚刚稍软下来一些的人,如何突然又翻脸不认人,眼看他要把自己往外赶,冷不防就起了气性。她趁季凉不备,一把将人横抱起来,瞥见窗下有张小榻,就走过去,故意力气稍重了两分,把人一放。“你做什么!”季凉惊怒交加。郁瑶放下了人,却并不直起身来,反而两臂支在他身侧,在他上方莞尔一笑,“你猜朕要做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郁瑶:朕的阿凉真是色厉内荏……季凉:陛下的舌头不好用的话,也可以不要。郁瑶:慢点拔刀!朕的意思是,外表冷冰冰,内心很可爱( ̄^ ̄)☆、陛下为何挨打季凉仰躺在榻上,墨发倾泻,使得片刻前还冷淡难以接近的人,显出几分无措来,同时透出一股糟糕的暧昧气息。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郁瑶,怒道:“无耻!”“此言差矣。”郁瑶轻轻一笑,“你是朕的夫郎,于情于理,都是天经地义。”“你……”“哦,对了。”她还唯恐不够气人一样,认真补上一句,“用你方才的话说,就是,何错之有啊?”季凉被她气得双颊泛红,胸口急促起伏,一双眸子含着水光,死死盯着她,半是气愤,半是屈辱,却偏偏半句能奉还的话都没有。他是她的后宫君侍,且不是被强迫的,而是当初殿选之时,自己开价码谈条件入的宫,侍奉妻主本该是天经地义。女皇的后宫里只有他一人,至今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