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走过千万里的风雪,就为了把自己送给她
大年三十这一天,下了场小雪,寒气铺天盖地席卷着空气,一呼吸都是透心的冰凉。 覃厌这几天都一直待在家里,不是看电影就是和裴时打电话,只有今天,一大早就没见裴时给她发信息。 可能忙起来了。 她一向愿意给情人比较大的空间,不喜欢过多霸占对方的私密空间,除了在床上。 苏洄今早发消息给她说准备了生日礼物,让她记得去小区快递柜前取。 索性无聊,她就走了一趟快递柜。是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纸箱,有些重量,纸箱上还绑了个粉色的蝴蝶结,看起来有些清新。 如果她打开没有看见那堆情趣用具的话。 托这位情趣用品店老板的福,覃厌房间几乎每个抽屉或多或少都塞了点这东西。 口球,乳夹,按摩棒……覃厌拿起一圈红绳,质地偏硬,深红色的麻绳松松地圈在她的手指上,看起来有些色情。 很适合拿来捆绑。 覃厌把东西都一一拿出来过了一眼,才看见塞在箱子底最下面的黑色礼盒,想起苏洄那句“你一定会喜欢那个黑色礼盒里的东西”,波澜不惊的心情也多了点好奇。 掀开盒子,黑白相间的裙子直直映入眼帘,她的指尖在裙摆的蕾丝边上停顿了下,然后把裙子拿起来展开,是一件做工精致的男仆装,样式很特别,裙摆大概到膝盖初,衣领和胸口都加了透明的黑纱,又纯情又性感。 礼盒里还配有毛茸茸的假猫耳和条猫尾巴。 覃厌摸着衣服,唇角下垂着,看起来有些冷淡,内心却想着,好可惜,今晚裴时不在。 远在老家的苏洄上一秒还在陪着家里长辈扯东扯西,下一秒就收到覃厌的消息: [性冷淡:你送的东西我很喜欢,谢了。] 苏洄坐在沙发上啧啧了两声,暗道自己的眼光果然很好。 不过他还是替某人可惜了下,毕竟她今天生日能给她穿这件情趣裙子玩的对象可不在。 裴时一天都没给她发信息,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覃厌正在楼下的二十四小时无人售货便利店里买喝的。 大年三十,街上没几家店开着的,晚上七点多就已经有些冷清,估摸着都在家里吃团圆饭。 也就无人售货的便利店还开着给她送生日温暖。 买了点零食和啤酒她就回了家,等坐在昏暗没开灯,空荡荡一片的客厅,覃厌才生出点难得的空虚感。 没什么胃口,她就开了包吐司吃,不是新鲜做的吐司又硬又没味道,嚼起来跟吃纸皮一样,她吃的哽涩,喉咙发干,又去冰箱搞了半杯冰块,混着啤酒喝下去解渴。 不知名的情绪在黑暗里无声发酵,像汹涌澎湃的海浪,无情地扑打着岸上的礁石,白色的浪花是葬礼上的经幡,海浪声就成了悼念词。 覃厌点了根烟,也不抽,就夹在指缝间放着,猩红的烟点子在黑暗里成了个很小的红点,烟灰不时扫过她的指尖掉落在地,烫意微不足道,反而让她有点清醒。 她终于吸了一口,过滤出来的烟雾从唇齿间飘出,有些刺鼻。 她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思索着那是第几个打给裴时没打通的电话。 压抑的情绪像被铁链锁住的野兽,挣扎着想要逃脱束缚。 “叮咚……” …… 清脆的门铃声吵醒客厅死一般的寂静,瘫在沙发上的覃厌忽然动了动眼皮,睁开的那双漆黑眼睛都含着深深的戾气,眉心蹙了蹙,面色沉得和窗外下着雪的天色一般寒冷。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混在门铃的回声里,覃厌拿过被扔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上的“裴时”两个字清晰地镌刻进眼底。 她边接通电话,边起身走向门口。 细弱的电流声后是少年清润干净的声音,像夹带了点风雪般,融进覃厌的耳膜里。 “覃厌,我……” 话语在突然打开的门缝里蓦然止住,走廊清冷的白光里,裴时一身黑色大衣,灰色围巾遮住了下巴,眉眼里还留着点倦意,眼袋上都泛了层淡淡的青色。 他放在耳边的手机动作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僵硬,被冷风吹的太久的小脸都惨白如雪,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门后突然出现的人影。 她身上套了件宽松的白色长袖,纯棉的料子领口有些大,依稀露出突出的锁骨。覃厌手搭在门框上,身后的昏暗罩在她肩上,看起来有些凶意。 还没挂断的电话电流声不断,裴时那一瞬间好像被抓住了心脏,不知道如何呼吸,下意识咬紧嘴唇,呆滞地和她对视。 “来给我送生日礼物吗?” 她的嗓音有些冷淡,唇角又勾着点愉悦,长臂一勾,就把人轻轻松松揽进了怀里。 脚步有些踉跄的,裴时就一把栽进了她的怀抱,身上的冷气掺杂着好闻的小苍兰沐浴露的味道,萦绕在覃厌鼻尖。 她喝酒了。 那点辛辣的酒精味扑了他满怀,裴时低头埋在她温暖的肩颈里,冷白的皮肤褪了点清冷,染上点酡红。 他抱得有些紧,声音都带了点颤意,绵长又柔软:“我好想你。” 覃厌捏着人后颈软rou玩弄,把人放开亲了下他的唇角,目光深沉,“我也想你。” 裴时决定回临川,是今天早上一起来就想好的。他一出房间就看见在大堂里其乐融融的一帮子人,常年不见的亲戚都在聊的热火朝天。 被围在中间的是他妈和新交的那个男朋友。 钟馥锦把人带回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裴时也不想去细究,像是与那边的热闹格格不入,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给他mama发了一条信息: [我要回临川。] 大年三十,回县城的最后一班客车在下午两点,很早就要结束了。 他坐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回到临川,但因为早停了公交车,街道上也没了接客的出租车,裴时只能用脚走着,硬是在大年三十的雪里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覃厌家楼下。 他的身体已经在风雪里麻痹了。 但被覃厌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他又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走过千万里的风雪,就为了把自己送给她。 覃厌的呼息都有些急促,将他的围巾摘下丢在脚边,捧着人脸颊就吻的热烈。 裴时乖顺地迎合着那个吻,缠着把自己的舌头和嘴唇都送了上去,深入的舌尖不断地要顶在他的喉咙里,顶的裴时有些经受不住,呜咽着无力张大了嘴,口水吞咽不下去,就只能从嘴角流出。 他坐了一天的车,还走了这么久,几乎是没吃什么东西,虚弱姗姗来迟,他眼前有些晕眩,被吻得思绪迷糊。 等覃厌放过他的嘴唇转换阵地,靠在他肩上用唇齿咬着自己的脖颈时,他忍不住软着声音求饶,“覃厌,我饿了。” 脖子上的痛痒感磨的裴时头皮发麻,有些担忧地思考,一会被cao一半就晕过去了要怎么办。 好在覃厌还有点良心,只是在他脖子上咬了几口留下点痕迹就把他放开了。 家里厨房和冰箱都没什么食材,覃厌打了两个鸡蛋给他下了一碗面。 昏暗的空间终于舍得开了灯,裴时坐在饭桌前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鸡蛋面的清香像丝线勾着他一样,裴时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看的着迷。 覃厌只会做这个,几乎都要吃腻了,也不算很饿,索性就坐在对面看着裴时吃。 刚出锅的面条烫的裴时舌尖发麻,忍不住向对面的覃厌讨要她手里拿着的那杯啤酒,混着几颗冰块的玻璃杯杯壁外都是湿润的冰凉,触感有些舒服。 他没忍住,连着将要融化的冰块把那杯啤酒都喝完了。 红润沾着点亮泽的嘴唇看得覃厌一怔,然后接过空了的玻璃杯,眼神有些暗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吃饱喝足,两个人就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远处夜空绽放的烟花,这里靠近市中心,可以清楚地看见市中心大钟楼的顶端,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到新年了。 覃厌十九岁生日的第一天,也要将近结束了。 两道炽热的眼神在烟花声里交缠不清,覃厌忽然扯过人手臂,咬着人耳垂含糊不清地说道:“宝贝,去洗澡。” 裴时是在混乱的思绪里被覃厌推进卫生间的,还被塞了一个大纸袋,覃厌只是噙着笑意淡淡道:“给你准备的换洗衣服。” 她的指尖磨蹭着裴时光滑的下巴,擦过饱满红润的下唇,裴时被那张忽然放大的脸看得有些呆滞,只听到覃厌和他耳鬓厮磨的低低声音—— “扩张的东西都在洗手台上,你知道怎么做的对吗,宝贝?” 卫生间的门被无情地关上,裴时看着铺满冷光的空间,排风扇的转动声音有些吵闹,钻进他的耳朵里,和他的心跳声一样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