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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刚刚好地撞到了她最大的弱点。她无惧杀孽缠身,无惧怨灵生死,可终归心中有遗恨不消,执念不破。涯平,生涯难平,意更难平。她最后破境那一剑,终归是偏了要命的三寸。57、我拒绝这门冥婚(12)苏念之所以会来到这些世界,做这些事情,不过因着心魔二字。她的这半生仙途心魔,又不过因着万衡二字。鬼界这一场修心花海,结结实实击在她弱点之上。一如当年系统威逼利诱,逼的是万衡留下的万城门,诱的则是心魔可消。如何消?万衡不生,心魔不消。周身花海花开靡靡,苏念靠在三生石边,身上冒出的血气魔气与红色花蕊融为一体,意识迷离间,她静静合上眼,却依旧难平心中不甘。走了这样多的世界,她甚至连足以与功德相抵消的龙气也收获其中……明明,还有最后一点希望。叫她如何甘心?她忽然笑了,豁然睁眼,原先黑白分明的清明眼睛已经为如血鲜红替代:“成魔,又如何。”苏念撑着自己站起身,方才与妖鬼战斗留下的伤口再次崩裂,在她身边的三生石上留下一只又一只血手印,血落在火红石蒜上,隐入其中,消失不见。她强行抑制四散的灵力,不顾周身魔化带了的剧痛,压下灵力反噬,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无论如何,得走出这片花海,能撑一时,便是一时……眼中场景再三变化,往事如烟云飘荡,时间的尽头,隐约可见万城门高峰入云,熟悉的声音向她轻声呼唤。“……”右手微动,她想举剑斩破幻境,却终是一丝灵力也凝聚不起来。穷途末路。接天不断的花海如残阳般的艳丽中带着极度的危险,仿佛势将要斩断一切生机,沧桑百年,幻境与现实间,庄生晓梦,似乎已经辨识不清。“涯平师姐——”“苏长老——”“念儿,睡一会吧。”意识渐渐涣散,可是在旁人看来,她依旧站立在花海之中,不曾倒下,也不曾溃败,哪怕是灵力化作魔气,也仿佛随主人一般不曾屈服,更不甘心这样轻易入魔而溃散。哪怕将迎来一切的终点,她身形依旧笔直骄傲。可是终究有些倦意。“念儿。”她望着山峰之巅,卓然绝世,负手而立的仙人,见他踏着白云,御风而来,素衣白袍猎猎作响,离自己越来越近,终究是一步路也无法迈出。“这段为师不在的日子,辛苦你了。”恍然间,遥远的山峦中传来一声剑鸣,高寒如霜月孤傲,磅礴如四海烟平,仿佛要将天地一切荡尽,又如被冰封藏的火焰,寒冰中压抑着极深的恨意。“嗡——”剑?剑舞坪据山门极远,何人,在用剑?还是这样让人望之可畏,又让人不禁心生悲怆的剑。剑鸣缭绕间,意识似乎回归了片刻,她抬头望着眼前的万衡道君。“不必理会。”万衡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剑鸣,神情淡然,“和为师走吧。”“走?”苏念轻声道,“去哪儿?”“天的那边。”“那万城门呢?”万衡神情淡漠:“仙者自当斩断俗尘一切,过往皆如烟云,天下也好,仙门也罢,终归虚无,何必在意。”“斩断?”苏念凝视着他,摇了摇头,终觉不对:“为何要断?踏漫长仙途,不过为一个‘守’字,若要断,修道何用?成仙何用?本末倒置,岂非可笑?”他面容一如既往,无欲无求:“痴儿如此,天道相悖,则心魔易生。”“那便成魔。”她合上眼,再睁开时,其中猩红气息消去半分,“此为我道,只证我心。若与天相悖……”她后退了一步,脑海中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褪去三分。“我便弃天而去!”‘万衡’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却陡然间瞳孔放大,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影化成黑雾消散。许是转变太快,苏念清醒过来。哪里还有什么青山之巅,眼前是一片熟悉的火红花海。而有些不对的是,入魔之境不知为何停止,而脚下石蒜花海,竟也悉数枯萎。空气中,隐约两道陌生而细微的剑气残留,一道枯死所有的彼岸花,另一道,则留在她身边,生生斩断了入魔之境。何人助我?苏念心生疑窦。全身因着刚从走火入魔脱身而全是虚汗,苏念撑着自己,拱手朝剑气方向一礼,规规矩矩谢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在下苏念苏涯平,敢问阁下姓名,日后定当登门报之。”“……”没有应答。苏念微微皱眉,已经离开了吗?她站在原地,又再等了一炷香时间,直到剑气散去,才只对方不会现身。最后,她随手抹去唇角鲜血,止住内伤与狂乱的灵力,一步一步,穿过所有枯萎至棕黑的花瓣,向前走去。花的尽头,是鬼界真正的大门。…待她走远,一地残花如有意识般挣扎着舒展枝叶,逐渐恢复生机。黑雾散去,一个黑发朱纹的男人站在花海中,视线落在花海尽头,沉默不言。他生得天性冷峻不训,额间一抹朱纹宛如神祗,手持三尺半玄黑长剑,衬得整个人更是越发的桀骜森冷。仅凭两道剑气便毁了天下至为凶险的幻境花海,强悍如斯,不外如是。“弃,天,而,去?”一字一顿,轻声念道这四个字,他忽然笑了声,唇角不自觉微微的扬起,手中剑意铮鸣,身后磅礴灵力沸腾,猩红眸中却也不自觉多了几分狂意。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天地一途,同志者可遇不可求之。他倒是真没想到,能说出这番大逆不道话的人,居然会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半仙之体,万城涯平。只是可惜……他瞥见白色灵石上那道刺目鲜红的血手印,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升起,不经意触及未曾干涸的血迹,心中陌生的情绪翻涌。志同道不同。.花海之后,是一片寻常无奇的土质地面,再往后走,则有一只不怎么显眼的小石台,上面人影空空,只有一口大锅孤零零的架在台上,卖汤人不知去了哪里。苏念刚觉心生诡异,却猛然咳出一口血来,内视丹田,发现经这么一次入魔折腾下来,自己的伤,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无奈中,她只能靠着孟婆锅坐下来调息,了以平息自己紊乱的灵力与方才灵力暴.动下留下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