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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妍回头,“放手。”“高妍你有病是不是?”“你说谁有病!”“你!”眼看又要吵起来了,程骁齐欢季夏忙上前试着打圆场。齐欢:“诶好了好了,好了……那个落凡,你看这天也不早了,要不有什么事你等回头说?”盛夏:“是啊落凡……”“不行。”林落凡的神情也厉了,一扫颓然萎靡,目光凝成刺。她那股不容对立的戾气又回来了。高妍声色俱冷,“林落凡!”“高妍!”“哎呀好了!”江川受不了了,左右两头摆开两个人忽沉了口气。两人一下都不说话了。高妍唇角绷成线,瞪着她。林落凡也不甘示弱,回瞪着。心下横了横,江川面向林落凡,“落凡姐,我都和你说!星河哥他——”“你真要和她说?!”高妍难以置信地又扯他一把,“让星河知道你把他的事在外面乱说你完了!”“这瞒不住的!”江川也急了,很少这种语气同她说话。顿了顿语调又平下来了一些,“高妍姐,你觉得这事能瞒多久?再说……”他看了看林落凡,再说什么,没再说。林落凡想知道的事情,终要知道。她执拗刻进骨子里,刨根究底,掘地三尺,也要达到目的。高妍冷着脸。“行!”顿了顿她冷笑点了下头,神色还是冷的,道:“那到时候你自己跟星河解释!”转身就走。头也不回,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一直目视她走远,林落凡转身,望向江川。她眼神太利,江川跟她对视了几秒就受不了了,低下头,“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知道多少说多少。”江川叹了口气。“落凡姐,我就知道一点关于他家的事,还有……”秋夜冷寂,路灯坠下惨白光影。“星河哥以前,自.杀过。”36.036.曾经许星河的过去。……许星河从懂事以来,就一直知道自己与其他小朋友有个不同之处——他没有爸爸。她母亲叫顾沄,出生于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里。顾家在镇里不算大户,但足以衣食无忧生活富足。顾沄是独女,顾家夫妻俩倾尽了所有能给的一切,呵护她、培养她,也如愿,将养成了一个单纯漂亮的小公主。而顾沄的病,在她八.九岁时初次显现。她有隐性心脏病。几年温室呵护,不曾被发现过。直到小学体育课,一遭病发如山倾,也如一座大山压在了顾家夫妻俩的心里。顾家夫妻俩原本就对女儿倾注了所有的爱与心血,得知女儿隐疾,无疑更加疼惜偏爱。他们送她去看中医,学音乐,学美术,修心陶冶,远离嘈杂,希望她能一生平静快乐健康。而顾沄也不负他们夫妻所望。她乐观,开朗,弹得一手好古筝,画得一手好画,更跟老中医学了辨认草药跟艾灸的本事。温柔得就像一朵长在山涧溪水畔最明媚的铃兰花。顾沄十八岁那年,考上了南川城市大学中医药系。也是同年,她结识了在南川大学研究生在读的许承泽。许承泽与顾沄完全不同。如果说,顾沄是那朵沐浴着大自然的阳光长大的最天真纯善的花,那么许承泽,无疑就是城市上空盘旋的冷硬凛冽的风,呼啸过顾沄从未见过的景色与天空。人对自己从未见过、感受过经历过的人事物,诚然有一种天生的好奇。许承泽喜爱顾沄身上的纯粹干净,顾沄崇拜许承泽的绅士优雅处变不惊。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集,像是在遇见对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的——注定吸引,更注定悲剧。……顾沄与许承泽恋爱的第三年,顾沄发现了许承泽有家。他不仅有家,还有一个孩子。出生于澳洲。出生于跟她相识的那一年。一切,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离开许承泽的第三个月,顾沄发现自己怀孕。她不是没想过打胎的。哪怕一夕不慎跌坠泥潭,但她二十几年来的乐观心境,也让她有足够的勇气站起来去面对未来的人生。可她孕期强烈的反应外加心脏病,丁点的不小心都有可能致命。顾家夫妻俩骂过,恨过,甚至出手打过,最终舍不得自己娇惯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去冒险,决意让她生下了孩子。顾星河出生之后,顾家在整个小镇居民的眼光里开始变得复杂。没人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流言是一把无形的剑,它尖锐、锋利、无孔不入,杀人不见血。那个年代,在烟火世俗的小镇,离了婚的女人都是少见,更何况是一个未婚的单身mama。顾家的脊梁骨,早在顾家夫妻俩决意让顾沄生下顾星河的那一刻起便被戳穿。于是他们远离了邻里,闭而不回那些或真心或不怀好意的“关怀”与“询问”。在那个人人相识、家家熟知的小镇里做了独行侠,同众格格不入,也给了别人更多背后诟病的理由和说辞。在顾星河长大的年岁里,听到的最多的几句话,是“野种”、“你的爸爸是谁”、“没爸爸”。起初的时候不懂,只能感觉到一些和他同龄的孩子或戏谑或可怜或轻蔑的眼神与阴阳怪气。他无法忽视,制止不了,索性就远离。他孤僻、冷淡、不爱交朋友。直到更多的恶言秽语蔓延到了顾沄的身上。他们说她不干净,说她脏。传在在外上学的几年当小三,被包.养……越说越夸张,而当事人越无声,说的人就越大声势。于是顾星河学会打架。一开始,谁说顾沄,他打谁。后来,被他打过的人同他结了仇,便一见了他,就反过来打他,脏污的话也更变本加厉。他打来打去,仇结了一层又一层,一层比一层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