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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崩开,更多血淌下来,从她的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鲜红的,阴森可怖。很快风烟又飞速退了,眼前又忽地变成了另一幅场景。阳光明灿的顶楼天台,天蓝云白。他站在一片云的阴影里,看见阳光下的女孩儿。她有一张异常漂亮的脸,眼眸娇媚,发梢漾着很张扬的紫色,像只自由的蝴蝶潋滟张扬。一边向前跑一边回眸对他笑,说:“顾星河!”“星河,你来啊。”她越跑越快,越跑越临近楼的边沿,眼看就要坠下去了。他惊恐地追上前想将她拉回来,哪知刚靠近,竟是她忽地狠狠将他往下一推!他耳边响起她讥讽又刺耳的笑声。“你不配!”“滚!你算个什么东西!”然后惊醒——骤然蜷坐起身,他头痛欲裂,心跳遽快。心脏在胸膛里涨得像是要炸裂,他攥住胸口的大口大口地喘,几乎是踉跄着从床上爬到桌前,拉开抽屉胡乱地翻找。黑暗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碰到地上,一片哗啦碎响。仓促翻出一个药瓶,他拧开往外倒,药片从他指缝漏下洒在地上,他接住了两颗放进嘴里,直接嚼碎。做完这一切,他没回到床上,不顾一地狼藉,仰面躺在地上。夜色阒寂,时钟嘀嗒行走声清晰。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根本没多久,终于渐渐平静。窗外漆浓,整个世界就好像一个封闭着的黑色罐子,逃不出去,也望不到边际。后半夜许星河没再睡,就盯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当初他走的时候,那人说是她的意愿。他不信,要求她亲自说。得到的是更烈的侮辱谩骂。这些年,他对真实究竟是何早就看淡。他相信不是她,只是时间能动摇一个人的意志。他的信任抵不过戒备。那几次在许家、在学校,是他故意,也是试探。他记得她每一个小表情的心理,记得她每一个小动作的含义。她说谎时睫毛会颤烁,心虚时会先轻咳,难过时会故意笑得爽朗欢快,得意和骄傲时会不自觉仰起下颌。她没说谎。不是她。那一刻他不是没有松释的,更多的是无力。他的秘密不能对她说。那是他最后一点稀薄的自尊。只是——……——“听说了么?你大哥好像和北川林家那位订婚了诶!”——“许星灿厉害啊,居然要娶林落凡?”——“南川许家是什么地方?哪是在我身边做我一个小跟班能比的?”——“我还不稀罕呢!装什么!”我还不稀罕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她脚步轻快,那男人并行在她身侧。他拍她的肩,她抬腿去踹他。……呼吸沉缓均匀,许星河睁开眼。盯着浓夜里房屋压沉的天顶,他胸膛里发出一声低哂,沉沉的。-林落凡昨晚睡得有些晚,早晨拎着可乐踏进教室时脑袋还有些昏沉。又是大课。教室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有闲聊的嘈杂声。踏进门的一瞬,所有声音一刹压下去两个度。有人看向她的眼神畏忌而复杂。她一愣,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退两步确认没错之后才继续走。屋里正有人打量似的瞄着她看,在她重新进门的时候跟她不期然视线相对,愣了下忙悚然似的偏头低开了。林落凡:“……”到座位,她在经过蒋玲和孙雪时没忍住问:“他们见鬼了?”蒋玲和孙雪是那日化妆的两个女生,见她跟她们说话,脸色都有点发白,闪烁着目光不敢回话。她不解,视线一瞥看到自己桌上的东西,目光疏冷。拿起来看了眼,她视线环视一圈,声线冰凉。“谁干的?”8.008.别惹她的星河去哪儿了。桌上。林落凡的书本全碎了,雪花般,狼藉散了一桌。桌面似乎被涂了胶水,粘腻液体糊了厚厚一层,同纸片混杂在一块儿,恶心得不堪入目。整个教室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或直接或偷偷地打量着她。白晓芊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没人说话。须臾不见动静,林落凡抄起残碎的书壳走上讲台,摔在讲桌上。她没用多大力,书壳落桌的声音此刻却异常清晰。“再问一遍。谁、干、的。”“……”她眼睛长得漂亮,不笑时清纯,笑时娇媚毕现,生起气来反生冷飒的艳。底下大部分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渐渐竟莫名不敢直视了,纷纷低下眼。唯有靠近后排的一个女生偷偷地瞧着,脸上有微哂的笑意。林落凡一眼瞄到她。她知道是谁干的了。走回自己的座位抄起可乐,林落凡边开罐边缓步到那女生的面前,扬手就泼过去。“啊!”女生惊了,尖叫一声忙站起身。周围人也惊了,低呼着避开,在两人身边迅速形成一个圆。女生喊:“你干什么!”林落凡闲悠悠的,“报仇啊。”“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可乐从女生的头上淅沥沥落,她的头发、脸颊、衣襟全湿了,像只落汤鸡,“你有证据吗!”“没有。”语气比有还理直气壮几倍。女生一噎。差点气疯了,重重沉吸了两下上来要打人,“我——”“欸小棠!小棠!”周围的人忙扯着她的胳膊去拦。“别动手别动手!别。”双腿交叠悠哉靠在她对面的桌子上,林落凡品茶般把剩下的可乐喝完,然后把可乐罐悄悄搁在了她桌上。林落凡抬头。就这么盯她一会儿,林落凡大概浮起了点印象。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