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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是奉宰相之令而已。”袁子昔是奔波了两日才从丹阳赶到这个在犄角旮旯里的小庙,能找到这鬼地方还多亏宋越北临行之前还给他发了封书信。信中说他身体每况愈下,丹阳城不适合养病,他想去一处山灵水秀的僻静之所静养些时日。若袁子昔愿意,就邀请他一同上路,若他不愿意,请他留在丹阳城中暂代他主持大局,国事便托付给袁子昔了。袁子昔收到这封信之后大喜过望,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他没过多久又得知任明泉收到了一封跟他这封差不多的信,但任明泉选择跟着宋越北离京。至此,丹阳城中只留他一人。袁子昔开始狂喜,他觉得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没想到的是,宋越北前脚刚走,他把叶从恒关进牢狱里,方觉放眼朝堂再无敌手,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这种唯我独尊的幻觉没有持续太久,太后将他召入宫。袁子昔还以为太后要对他委以重任,结果太后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一顿,寻了个由头威胁他若是不赶紧的把宋越北找回来就要废他的爵位。袁子昔的亲爹昭王是皇子,不占嫡,不算长,也不算幼,一个平平无奇的皇子,长大了就按部就班的被封王,一辈子没有走出过丹阳城超过三十里地。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女人,后院中养了很多的女人,各色各样的美人。袁子昔的母亲不是昭王的正妻,甚至不是昭王行过礼认下的良妾。他的母亲原本被一个人伢子卖进给一户富户做工,富户家里的女儿被昭王看上,娶进府中做妾。虽只是给人做妾,但平头百姓能攀上亲王,这算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为了给女儿多撑点面子,富户多给女儿填了些陪嫁,他娘就是那个添头一样被加进小姐嫁妆单子的奴仆。一次昭王酒后抓着他娘有了一次很随便的宠幸,他就是那一场醉酒的产物。直到他生下来,他娘也没有被抬成妾室,每日还要去小姐院中伺候着做一堆活,低眉顺眼的伺候着一个妾室。看在他是昭王血脉的份上,又是男丁,他有了个还算不错的名字,名字上了宗室族谱。但也就仅仅只是如此了,昭王的儿子并不少,并不怎么缺他这一个。72.第七十二章见王府中的美人太多,自然也不会缺一个相貌平平的奴仆。他娘的那位主人,昭王府中的宋良妾,据说当年美的如晨露一般,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昭王府中也算出类拔萃,因而很是得了一阵昭王的宠爱。可惜她命不好,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其他的妾室编排说这位宋良妾连生两个女儿真是晦气,肚皮还不如她院中的一个贱婢争气。枕边风吹得多了,府中又连年的入新人,没有美人能永远鲜嫩美丽,更何况还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妇人。但永远有鲜嫩美丽的美人,不再美如晨露的宋良妾被昭王抛之脑后,一年到头连昭王的面也难见两次。无宠的主人和无宠的奴仆同处一个屋檐下,宋良妾每每看着贱婢所出的男丁便总能想起那些人在背后的编排。她恨自己没能诞下儿子的福气,更恨这个贱婢所出时时刻刻提醒她没有儿子的男孩。袁子昔难以将印象中的宋良妾与美如晨露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个歇斯底里的妇人。府中其他的少爷是王孙公子,人上之人,生而高贵,而婢女所生的他在同父的兄弟们面前却卑微如奴仆。即便家中请来开蒙的夫子夸他聪敏,夸他学字快,功课好。可这些东西根本无人在意,无论他多聪敏,读书有多好,文章写得如何漂亮。宋良妾都看他不顺眼,那些圣人之言并不能让宋良妾少打他两巴掌。他初时受了宋良妾的辱骂责罚便总哭,他娘没办法,只能哄他,让他瞧着些宋良妾的脸色,学会说些好听的话。别把自己当成公子少爷,王府中人人喊他一声八少爷,却也没有一个人真正将他看作少爷,他要学会将自己当成个奴才,做个好奴才讨别人高兴。宋良妾高兴了,他的日子便也好过。袁子昔记住了他娘说得这话,从此见着宋良妾,无论她怎么辱骂他,不给他好脸,拿他戏弄取乐。他都孜孜不倦的往宋良妾身边凑,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这位主子,见着谁他都说好话。他那些兄弟看不起他,他自知讨嫌便不喊他们哥哥,见了面只恭恭敬敬的喊少爷。如此这般才跟他娘相依为命十来年,好歹长成了个少年。昭王府中的姬妾争斗极多,却从来不沾着他们母子,因为他们太过无足轻重。按例,亲王嫡长子承爵,爵位要降一级,由亲王降为郡王。他既非亲爹昭王的嫡子也非长子,这个爵位如何都轮不到他来继承。可总是要吃饭的,他怎么说都是王府中的公子,府中那么多张嘴,他娘又不是什么得宠的良妾,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他在府中养尊处优。袁子昔这人从小看着王府中各色人等的脸色长大,别的没学会,只一见事学得最好,那就是当奴才。他费尽心思捧几个兄长的臭脚,百般哀求才得了个去御史台的机会。御史台是个好地方,但他得到的职务却不是个好职务。作为王室宗亲,他在御史台中任职录事,从九品下,名副其实的微末小官,每日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御史台上上下下的大人端茶送水,扫地扛碳。御史台在大多数眼中都是唇枪舌剑充斥着硝烟味的地方,但在袁子昔眼中,这地方跟昭王府没有什么区别。简单来说,这就是他的老本行,看人脸色,伺候人,做个奴才。只不过这一次对象从宋良妾和那些府中的姬妾以及他的兄长们换成了御史台的大人。袁子昔的工作能力是值得肯定的,他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博得了御史台从上到下的欢心。仅仅一年后就从录事升为了从七品的主簿,这一次虽然仍然官职低微,但他手上有了点权力,下面也有了几个小吏。袁子昔愈发努力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再接再厉,一面长袖善舞的博取上司下属的欢心,一面发展点敲诈勒索的副业。御史台这地方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