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5
着喧闹的人声。一只船身漆成丹蓝的画舫靠的离他们近一些,船尾破开水面,在乌黑陈旧的一众窄小渔船映衬下像只在江面上游弋的神气大鹅。玉鸦喝了水在船舱里磨磨蹭蹭了很久,她发觉自己有些不太想面对宋越北。长这么大她其实没有怕过什么东西,但这一刻她有点怕见宋越北,怕对上他的眼睛,怕他对她笑。就算傻子也能感觉到此时的他与平时不同,那些不同让她感觉很慌。敬冲来催了几次,她不得不为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回到了船头。宋越北正拿着一根鱼竿坐在船边钓鱼,屈理抱着肩膀蹲在宋越北脚边瑟瑟发抖。她多看了几眼抱着肩膀蹲在地上的屈理,“你很冷吗?要不要多穿点衣服?”屈理抱着肩膀瑟瑟发抖,他在冰凉的江水里泡了半个时辰,迎面让江风一吹,更是透心凉。他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冻得直哆嗦,听着玉鸦这话,倒有心仰头冲她一笑,两个酒窝漾在颊边,“多谢玉小姐关心。还是玉小姐心好。”风度十足,可惜连话音都在抖。宋越北在一旁凉凉道:“船上哪里有衣服可加。他年纪轻火气大,以我看,连这一件衣裳本都不必。”“玉小姐,你瞧瞧他,你瞧瞧他。多……”宋越北暗含威胁的目光看过来,还抬了抬脚。屈理临时改了口,违心道:“多,多俊俏的一张脸啊,多么英伟不凡的身姿,多……啊切!”玉鸦的注意力被那艘丹蓝的画舫吸引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艘船在向他们驶近。当两船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确信这并非错觉。船上的人还未靠近便高声冲这边喊道:“屈十二,你回来了!”玉鸦有些困惑,她转过头问屈理,“为什么他们只给屈理你一个人打招呼?”屈理拢了拢身上薄薄袍子,拧了一把湿乎乎的头发,拧下来一手的水。他给她解释道:“玉小姐不知城中拢共就这么几条像样的船,这船是四年前我找匠人打的,见着这船跟见着我这人也差不多了。”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面上露出期待又恶劣的神色,“等会儿他们看见宋兄,一定很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屈理刚要站起身,结果蹲得太久,刚一起身脚下一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玉鸦脚边。玉鸦局促道:“太客气了,太客气了。使不得,使不得。”屈理撩开垂下的长发,抬头向玉鸦伸出一只手,露出自认最帅的笑容,“劳烦玉小姐拉我一把?”玉鸦见他伸出的手,像是面对什么脏东西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地往后缩了缩。苍天可鉴,他跪在她脚边都没见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宋越北几乎是同时抓住了屈理的手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屈理用手摸了摸脸百思不得其解,不该啊?什么时候有姑娘见着他这张脸还会躲?他向着她走了一步,“玉小姐。”玉鸦赶忙又往旁边走了两步,“男女授受不清,你别过来。”北梁习俗这么奇怪,万一他又说什么肌肤之亲,非让她负责怎么办?吃过一次亏,她可不能在一个坎上吃第二次。宋越北脚下挪了一下,正好挡在屈理面前,推着他的肩膀把他强行转了个面。玉鸦凑过来问宋越北,她压低了声音,“那些人也是你的朋友吗?”船上的人在视野中逐渐变得清晰。宋越北眯了眯眼,玩味地一笑,“算是吧。”随着那艘船地靠近,船上人越发激动,各种鬼叫吆喝着,像是一群兴奋地上蹿下跳的猴子。这种躁动在他们看清了站在屈理身边地另一个男人时戛然而止,所有声响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去,像是突然集体被人捂住了嘴。只有船工一无所知的按照嘱咐拿出木梯往这边船上甩,这边的船工利索的接了木梯。船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大喊道:“搭好了,大人可以过去了!”屈理这人最爱看人倒霉,越倒霉他越来劲。对面人没声了,他索性拉下半边袍子露出肩膀,热情地向着对面挥手,眉飞色舞的高声招呼,“来来来,各位大爷快过来一起玩啊。”没人搭理他,只有他一个人喊得热情万丈。玉鸦对宋越北说道:“这些人真的是你的朋友吗?他们看起来好像也很怕你。”宋越北面不改色,“可能他们也比较容易害羞,怕见人。”文逸直僵直了身子看着那张不算陌生的脸,面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一脸苦相,“宋,宋相……您,您也在啊。”现在跑还来得及吗?47.第四十七章道理那人垂头站在如火般昏红的夕阳里,乌黑的长发在江风中飘动,挺拔的身影莫名熟悉。他抬起头看向他们,暗红的光涌进他的眼里,涂抹出极尽华丽的底色。他披发赤足,周身并无金玉妆点,看起来十足狼狈,但那狼狈却与他契合极了,甚至有种疏狂到极致的风雅。衣衫轻薄的女人们失去了语言能力,很久之后,她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那个俊俏的男人就是宋越北吗?”“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她的运气可真不错。”“真让人嫉妒。”吴醉易往后缩了缩,心中一面默念,佛祖保佑,他一定没看到我,绝对没看到我。他一面矮了身子贴着船边往船舱钻。佛祖显然没有听到吴醉易的这一番祈祷。“是挺巧的。文公子,孙公子,聂公子,还有……”宋越北顿了顿,“吴四郎,几位好雅兴。”被点了名的吴醉易只得直起身子,硬着头皮回过头看宋越北。果不其然见宋越北正注视着他,神色难辨喜怒。他干笑几声,“嘿嘿嘿,宋相,您也在啊。这是,是挺巧的。”吴醉易是在丹阳出生,却是在昌南道与宋越北相识。那时吴兴已经失势,被贬昌南道,他在昌南道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几乎要忘记丹阳城是什么样子了。吴家人都觉得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丹阳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