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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大骂特骂家中兄长的傅然此时全然变了副脸孔,对他的嫡兄恭敬不已,垂首站在兄长面前一揖到底:“兄长。”傅卓正悠然品茗,摆了摆手示意弟弟坐,又问:“你jiejie教你的那些话,你都同齐三说了?”傅然低着头:“都说了,他对齐二公子怨念极深,也正如jiejie所料对前程一片茫然,我只说了不多的几句,他便应允了放债之事。”傅卓一笑,似乎颇感满意,点了点头又道:“嗯,先给他些甜头,不必cao之过急。”傅然继续垂着头,恭谨道:“是。”傅卓放下茶杯,悠悠起身欲踏出房门,傅然跟在兄长身后欲言又止,叫了他一声:“兄长……”傅卓闻声回头,会意,拍了拍傅然的肩膀,道:“你做得很好,我会记得在父亲母亲面前提起,丁姨娘也会为你感到高兴。”丁姨娘,傅璧的侧室,傅卓的生母。傅然浑身一震,神情似悲似喜,回过神后又朝傅卓一拜,说:“……多谢兄长。”傅卓淡淡一笑,又拍了拍傅然的肩,眼中似有淡淡的轻蔑和怜悯,随后转身离去。作者有话要说:双更~想说齐三和齐四还是有些不同的另外下章(大约是下下更)有些内容也有被S的风险【但是我肯定是没有违规的!!】,提前港一声,到时候就还是18:30(嘘第132章絮语(1)近来枢密院的一众官员全都忙得脚不沾地。徐峥宁已经动身北上,其余诸曹也都各自忙于辖下事务,日以继夜不眠不休。齐婴作为枢密院的长官自然是最忙的,除了要调度枢密院内诸事,另还需与军部接洽。军部的长官自然是韩大将军韩守邺,这位素来是独断专横之人,虽然三年前石城一役令他对齐婴改观,但蒋勇之事仍还在他心中留了印子,加之这回春闱选官齐婴又黜落了不少韩家的子侄,他便因此更加不大愿意配合小齐大人办事,每回来枢密院态度都颇为桀骜。枢密院的诸曹属官一向都对齐婴极为信服,且他们独立办事不受各部管辖,本来就自视高人一等,对军部的人也不太瞧得上。如今一见他们不太瞧得上的军部之人竟敢对他们最瞧得上的小齐大人不甚恭顺,便纷纷感到不忿起来,隐隐还动了要教训对方的心思,可惜却被上官强压了下来。韩守邺虽则为人跋扈自专,但临大事时又犹疑怯懦。他毕竟曾经差点儿被顾家的小将军摘了脑袋,如今一说要北伐,虽则一开始是热血上头的,然而后来细细一想,当年的阴影便翻了上来,想起顾家人用兵的诡谲和刀锋的冷厉,紧张之下便成了一只纸老虎,看起来强硬,实则热血已经凉了一大半。齐婴当然知道这位世伯的性情,开初谦让、并不与他逞口舌之快,等他心中的慌乱上来,才开始真正同他商议起北伐诸事,而到那个时候,韩守邺便罕有反驳他的时候了。白天的公务大体还算顺遂,只是近来一到入夜时候左相便会不容分说地要求次子回本家,与他详说北伐之事安排的进程——这大概就是春闱后遗留下的病症了:左相也是被次子偶尔的独断给吓怕了,深恐他在北伐这样的大事上也做出些出格的事,便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查问,反复过目才算安心。齐婴自然不能忤逆,这么一来便又是小半月没能回风荷苑。小姑娘近些日子频来书信,一开始还不乏“骗子”之类的调侃玩笑之语,后来大约是想他想极了,信笺便也渐渐写得缠绵,大约是还将当年他教她的那些诗书尽翻了出来,时不时就添上些诸如“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一类的句子,后来愈发不像样,干脆开始写起闺怨诗了,什么“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齐婴越看越无奈,尤其读到后面几封闺怨诗的时候还感到些许好笑——唉,她难道不知道,他其实也很不好过……人心大概真的是不知餍足的,在有她之前,他明明已经过了许多年孑然一身的日子,更是早已习惯了白日上职点卯、夜里伏案批文这样千篇一律的生活,心中无所期待,自然也不生波澜。可一旦他品尝到了与她在一起的欢愉,原来那样的日子仿佛便是不可耐受的了,他也在日复一日的小别离中越发思念她,想见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令他也有些难以忍受。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了一些惬意——即便与她不在一处,可心里却知道有个人在某个地方,她什么也不必做,只要让他知道她在那里,他便会因此感到宽心,那些累积的案牍和军部中人吵闹的争辩仿佛又都变得可以忍受了。实在有些神奇。齐婴在灯下提起笔,给沈西泠回了信,除了简单说说他的近况以及嘱咐她好生照顾自己以外,亦在末尾回了一句诗给她: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暮”字的最后一横收笔,齐婴便感到了自己的虚伪:什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是虚妄的空话罢了。他想与她久长,也要跟她朝暮。他想见她。小齐大人本打算次日便强行抽出几个时辰回一趟风荷苑,不料那天上午便冒出几个意外之客,令他的打算落了空。来的倒不是别人,乃是今年春闱的前三甲:状元李巍、榜眼郑熙、探花张德慈。新科及第的三甲照理说的确应当拜会座师,何况他们的座师为了提携他们三人还付出了那样多的代价,于情于理他们都应当专程来拜会的。只是时候不巧,他们刚登科封官的时候座师便罢朝养伤了,而座师复朝之后北伐之事又接踵而来,即便他们三人都并未分在枢密院任职,却也知道这样天大的事一出,座师必然是极其忙碌的,自然更不好登门搅扰,只待小半月后才恭谨地结伴登门。齐婴近来事多,还不曾抽出过功夫见见这三位,如今乍然见他们登门略有些意外,而且说起来,他此前也一次都没见过三位新科进士,李巍他们也只是在春闱开考当日才在明远楼下远远地瞧见过座师的身影、不曾说上过话,眼下还真是双方头一回真正见上面。三位新科进士都对座师极为恭敬。状元李巍今年二十有六,榜眼郑熙年纪轻些,比齐婴小一岁,二十有三,探花张德慈则年长不少,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但这几人无论长幼,皆恭恭敬敬地称齐婴一声“老师”,这便让小齐大人感到些许的不自在。他咳嗽了一声,摆摆手免了三位进士的大礼,有意让他们改称“上官”,只是三人都十分执着,一口一个“老师”叫得顺溜,齐婴又想起当年自己考中之后也是改口称自己的座师王清王先生为“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