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许】第四十四次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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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小王子说,一天,我看见过四十三次日落。 过了一会,小王子又说,你知道,当人们感到非常苦闷时,总是喜欢日落的。 我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苦闷呢? 而小王子未回答。』 许三多觉得自己是太累了,不然他怎么会在帮袁朗整理公文的时候就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连什么时候来到袁朗办公室的休息间都不知道。 休息间的门开着,许三多歪歪头,就能看到袁朗还坐在办公桌前,在和成才说话。 许三多有些懊恼,连成才什么时候来的他都没察觉么? 他从袁朗的床上下来,发现袁朗竟然还帮他把外衣脱了,他睡着的时候,只穿着迷彩短裤和T恤。 许三多的脸上有点发热。袁朗其实总是这样"照顾"他,比如在爱尔纳的时候,是袁朗帮他把敌人的衣服裁成他的大小。但许三多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袁朗就说,许三多,你为什么和我这么见外。 每每这个时候,许三多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从休息间走出来,袁朗和成才就都转过脸看他。还没等他说话,袁朗就笑道,"你睡醒啦?" 许三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队长,我错了。" 成才趁着他认错的当儿上下打量着他。他恍然发觉,他竟然有一段时间没好好看过他的发小、他的战友、他的……兄弟了。他刚刚接过袁朗的担子,成为三中队队长,忙得焦头烂额。 许三多好像比之前更纤细了,如果不是成才早就见识过他身体里蕴藏的可以置敌人于死地的力量,他看起来几乎娇小到了柔弱的地步。短袖外的手臂和短裤下的小腿干净洁白,许三多微低着头,露出微红的耳尖。 成才忽然就因为他刚才是睡在袁朗的床上觉得很不舒服。他这样想着,伸手把许三多揽到自己身边,揉着他的头顶,"呆子。" 袁朗看了他的动作一眼,没理他,只是对许三多笑了,"好了,你的认错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这次又错在哪儿啦?" "我不该,我不该在队长床上睡着了……" 袁朗闻言挑了挑眉,成才心里更加别扭,却又不好说什么。袁朗看他别扭的神情,心情竟然好了起来,他对许三多温然道,"没事的,你太累了,你本来就帮着削南瓜,我还把你叫来帮我处理事情。是我不好。" 许三多刚要说什么,成才就开了口,"大队长,你给他的工作是有点多了。"语气里的不满意,钝感如许三多都听了出来。 许三多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队长,成才哥,我真的没关系,睡了半天了,早就好了。" 袁朗懒得和成才计较,他敷衍地点点头,"三多,去吃饭吧。午饭时间都过了,你饿了吧。" 许三多看了看表,叫道不好,食堂应该没饭了。 成才说,"别人的饭没有,你的食堂师傅还不给留么?谁不知道,你是咱大队的宝。" 许三多就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回去穿衣服,穿好了就一阵风似的出了门,走时还不忘说队长再见成才哥再见。 袁朗失笑。 确认他已经走远了,袁朗的脸才冷下来,"你能不在他面前这样吗?" "队长,你说什么?我哪样了?"成才很无辜地回答,甚至不与他对视。 "别装傻。你也不想让他觉得困扰吧,别做出那副样子来。" 成才受不了他的说教。换成其他任何事,他都会百分百尊重他的队长。但这件事,绝对没有可能。 "哦,是吗?那队长你非要他陪着你,还让他睡在你床上,又是什么呢?"成才压抑不住语气里的嘲讽,他被折磨太久了。 袁朗很烦躁,"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吧。" 成才忽然笑了笑,"您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么,我们是一样的啊。" 袁朗听他越说越过分,脸色不豫,"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知道,大队长。"成才看起来无辜又真诚,"但是,我们想的真的不一样么?我也想三多睡在我的床上,只穿着背心短裤,最好什么也不穿……" 袁朗打断了他,"够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成才,"你难道真的要让他觉得为难、痛苦?" 成才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但他很快就回答,"您怎么那么肯定,他会痛苦?" 袁朗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劈头盖脸就要往成才脸上扔,成才没躲,还闭上了眼睛,看来打算受了这一扔。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许三多接住那个文件夹,面含忧色地看着他们俩。 成才对他安慰地笑了笑,没说话。 "队长,是成才的工作您不满意吗?但是他也很努力了,毕竟他刚刚才……" "好了。"袁朗打断他,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他发现,只要有许三多在,他控制情绪的能力是越来越差了。 "三多,辛苦你了,你回去吧。" 许三多只好点点头,把文件夹和手里的饭盒放到桌上,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那,你们别忘了吃饭。 袁朗几乎要苦笑了,自从他认识许三多,他就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他……依旧甘之如饴。 "好。你去吧,齐桓那儿你去看看,也许需要你。"袁朗心想,别再回来啦。 成才也依依不舍地看着许三多离开。他搬到以前属于袁朗的办公室之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衣不解带,每次见到许三多也都是公事公办的场合。 他恍然大悟,袁朗是故意的吗? 许三多把门关上了。成才依旧站在袁朗跟前,袁朗存心罚他的站,也不说坐,自己打开桌上的双层饭盒,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两层是一模一样的饭和菜。 袁朗叹了一口气,他说,"你坐吧。" 成才也不客气,抓了自己那份饭菜和筷子坐到袁朗对面的椅子上,埋头就吃。 "你不会觉得我故意难为你了吧。"袁朗尝了两口菜——食堂大师傅菜又做咸了,他顿时没了胃口,干脆也不想让成才好过,"那你就冤枉我了,我这人分得清个人和集体。" "也不是总那么分得清。"成才很快吃完了,抹抹嘴,抬头看着他,意有所指。 袁朗这回也不生气了,"就算我是故意的吧,那么,许三多干嘛不主动去见你呢?" 他笑得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狡黠,"成才,别太自信了。" 成才一下子丢了一半气势,但面前的人不仅是他的领导他的战友,还是他的敌人,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队长,这句话也送给您。" 袁朗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不必。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自信。" 这回是成才意外了,他本以为袁朗气得砸他是因为不想在许三多面前闹得难看,但现在看起来是,袁朗根本没有那个心思? 他不敢相信,袁朗的话,从来不能全信。 他一时间觉得茫然,他这时才真正开始想,是啊,他在自信什么呢?换句话说,他觉得自己能在许三多身上得到什么呢? 袁朗看他忽然变得挫败的表情,才知道他之前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就又觉得烦躁不安,拿起烟开始抽,他之前在许三多规劝下已经不怎么抽了,今天看来是要"复吸"。 "好好想吧,成才。"袁朗毫不留情,"你总是不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我对你的评价只有这点从未改变。" 成才脸色更加不好了。他几乎体会到了类似那次考核后的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他都在和袁朗的较量中落败。 袁朗冷冷道,"不管你思考的结果是什么,我们现在还有工作。" 成才沉默地站起来,又敬了个礼,他沉声说,"是,队长。" 许三多走到训练场旁边,齐桓和吴哲正在那里料理户外烧烤,于这番休闲景象不太相称的是他们身后有一群在泥水里摸爬滚打的南瓜。 吴哲看他来了,献宝似的把刚烤好的rou串塞到他手里,"三儿,来得正好,快尝尝我的手艺。" 齐桓笑骂道,"屁你的手艺,你不就添点炭吗?" 吴哲也不客气,"没我添炭这火生得起来吗?" 许三多笑着接下rou串,在南瓜们愤怒的眼神注视下咬了一口,"怎么不给南瓜们吃点。" 齐桓看了他们一眼,大声道,"他们也配啊,跑成那个熊样。" 吴哲一边把还在烤的串翻了个面,一边低声道,"三多啊,这一批南瓜也快要收了,今年是什么节目呀?" 许三多一边专心咬着嘴里的rou,一边同样小声道,"还是咱们当初那个地点,故事情节……成才和队长在商量吧。" 齐桓听到他们的谈话,"我说成才也是惨,刚接任就被队长压了这么多任务。哎,三儿,你没去帮帮他吗?" 许三多想起成才和袁朗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想得有些出神。他好半天才意识到齐桓在叫他,"啊对不起齐桓……" 齐桓并不在意,却有点担心他,"你这是……怎么了?家里有困难吗?有事说出来,大家都是兄弟。" 许三多笑着摇摇头,"没有啊。我刚才就是在想,队长给我讲的他的构思雏形,队长可真是……聪明啊。"他很难得地撒了个谎。他下意识认为,那件事不太适合说给人听。 吴哲听他夸袁朗,夸张地抖落自己一身鸡皮疙瘩,"三多啊,你对烂人滤镜太厚了。" 许三多很好奇,"什么滤镜?" "呃,你可以理解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许三多很快就红了脸,"吴哲你又瞎开玩笑。" 许三多吃了晚饭本来要去图书馆。但他想了想,跑到后厨又借了个饭盒,打饭。 他敲了敲袁朗办公室的门,"报告。" "进来。" 许三多小心翼翼推开门,门里烟雾缭绕,袁朗和成才一人一边,正在研究什么,各类文件在桌子上到处都是。 他先是因为这股烟味皱眉,又为他们气氛终于正常起来心底悄悄舒了口气。他关上门,把饭盒放下,毫不客气一手一支把两人的烟没收了,又开始整理桌子上的纸片。 整理好了,他打开窗子,让傍晚山间的清风吹进来。他不知道的是,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袁朗和成才都在抬头默默地看着他。 "成才哥,队长,我没,没打扰你们吧……"许三多转过身时,被室内的寂静吓了一跳,他尴尬地低下头,"那,那我就走了。" "别走。"成才脱口而出。袁朗很快瞪了他一眼。 成才也有点后悔,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三多,你怎么想这么多啊,我和队长只是有点累,所以没顾上你……" 许三多点点头,耳尖似乎又开始泛红了。夕阳下,他的轮廓更加柔和了,像个未成年的男孩,还未完全成熟,却有着青涩的……性吸引力。 成才觉得口干舌燥,许三多平时让他这么不安的时候,他就会把人按到怀里好一顿揉搓,直到许三多受不住求饶才放开。可是现在袁朗在…… 他忽然醍醐灌顶,正是因为袁朗在,他才更要这么做啊。 他故作轻松地走过去,把许三多拽进自己怀里,把他的刺猬头揉得乱七八糟,再去挠他的痒痒rou,"三呆子,咱们谁跟谁啊。" 许三多受不住地笑了笑,赶紧弯腰逃跑,袁朗手疾眼快,把他接住了。 袁朗面无表情,"闹什么闹。" 许三多不好意思道:队长…… "停。"袁朗赶紧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把一摞文件扔给他,"你要是觉得自己错了,就好好把这些南瓜的资料整理整理,我有用。" 许三多接到手里,腼腆地笑,"是。" 许三多又睡着了。这次是在完成交代给他的任务之后。 他蜷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袁朗和成才都舍不得叫醒他。许三多休息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忙来忙去,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但是人总是会累的。 成才着迷地看着他。他也不知道从小到大的情谊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但他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即使在他最"光秃秃"的时候,许三多也是他最舍不得的"枝枝蔓蔓"。 但是袁朗怎么会呢?他才认识许三多多久啊。他不得不想起袁朗说,他以前最像的人是他。 所以,连喜欢的人都要一样吗? 许三多醒了,他甚少睡得这样黏腻,起身时还稀里糊涂的,揉揉眼睛,嗓子都哑了,"这是……哪儿啊……" 袁朗忍俊不禁,"小混蛋,要不要去375清醒清醒啊。" 许三多马上就醒了个彻底,呲溜一声爬起来。这回成才也不禁微笑。 许三多反应过来,"队长,你俩又A我呢。"说着,他气呼呼地转身推门就走。 袁朗和成才面面相觑,许三多这是,怎么了? 不过之后几天,都没给他们能够探究许三多不平常脾气发作原因的机会。袁朗把演习场地基本安排好了,要带许三多一起去实地检查一番,成才作为本次特训的主教官也要去,被袁朗以三中队队内还有事不能没人管为理由拒绝了。 成才后来每次想起这次拒绝,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袁朗的屁话。 他的话,真的一个字都不能信。 从演习场地回来后许三多就和平常不太一样,齐桓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演习场地还有点问题,他要帮袁朗再落实一下。 想了想,许三多问,"成才哥呢?" 齐桓答道,"折腾南瓜那么久他也累了,在宿舍补眠呢吧。" 许三多点点头,说好。 他就进了袁朗办公室很久没出来。 袁朗如愿以偿地把人压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像他肖想过无数次那样,许三多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比起推拒更像是一种邀请。许三多被剥得一丝不挂,在深色桌面上的辗转挣扎,使他莹白纤瘦的躯体显得更加yin靡色情。 许三多泪眼朦胧地拒绝着,袁朗贴着他的耳朵说着下流话,"怎么了三多,嗯?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不是很想要吗?不是你亲口说,回来还要吗?" 许三多因为他说的话哭得更厉害了,他的拒绝本就软绵绵的,因为这哭泣更像是欲擒故纵的情趣游戏,把袁朗弄得硬得更厉害。袁朗衣冠楚楚地挤在许三多双腿中间,带着枪茧的手捏着他大腿根的嫩rou,一掐就是一个红痕,而他身后那张小嘴正无助地微微翕动着,红肿湿软的入口暗示着这里已经被品尝不知多少次了。 袁朗忍耐不了也不想忍耐,他觉得自己能够忍住开车回来的时候不把许三多按在后座上让他攀附着自己喘息呻吟已经是了不起的自制力,现在,还有什么忍耐的理由。 他解开裤链,把坚硬guntang的东西掏出来,然后在许三多的注视下刺进去。许三多咬紧了下唇,被进入的时候熟悉的快感铺天盖地而来,尽管之前只和袁朗这样做了一次,他的身体就很快学会了享受性爱。 袁朗一边毫不留情地用yinjing顶撞着他,一边俯身在他身上烙下亲吻。许三多赤裸的肌肤被他作训服上的纽扣领章和拉链硌得好疼,可这疼痛这时也变成了催情剂,他意识到他正在被袁朗强势而毫无保留地"标记",光是想到这一点他的腰就更软,缠在袁朗腰上的腿就缠得越紧。 "呜……队长……"许三多不停扭摆的腰肢被袁朗捉住,他的腰身本来就细,最近又瘦了一圈,几乎不盈一握。袁朗充满了亵玩的心思,固定住那细腰一遍遍冲刺顶撞,无处可逃的快感让许三多只能绷紧了脚尖,连趾头都因为激动充血带上了淡淡的粉色。 许三多感到茫然失措,这就是他想要的吗?他还没来得及想,袁朗已经就着这个体位把他抱了起来,粗长的yinjing就着他肠道里的黏腻液体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深处,更要命的是袁朗每走一步,那话儿就更深入一点,仿佛要将他的小腹都顶穿了。许三多搂住了袁朗的脖颈,除了咿咿呀呀地哭泣呻吟什么也说不出来。 袁朗只是想在自己的床上艹他。成才那天说的话总让他耿耿于怀。都是男人,他完全可以想象成才是如何意yin现在这具正在自己怀里不停颤抖的娇小躯体的。光是想想,袁朗就觉得压不住怒火。 成才也想把许三多压在办公桌上,也想让他因为和床榻的亲密接触浑身沾满床的主人的气息,也想让许三多无助地哭泣,下面那张小嘴吞吐着尺寸惊人的性器,乖巧柔媚得让人心旌荡漾。 我不允许。袁朗这样想,把许三多放在床上,和他唇齿相依地接吻。许三多在废弃工厂里主动吻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袁朗根本找不到放过他的理由。 小混蛋。袁朗在被他俘虏的时候第一次遇到了他完全无法掌握的失控,那时他还不知道,因为他对许三多异乎寻常的兴趣,这种时刻会越来越多。 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家里出事的时候,在爱尔纳受伤的时候,袁朗都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特种兵队长。他担心许三多超过担心一切,他怀疑自己疯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去一次心理小组。可就在他因为工作繁忙一直没去的时候,许三多却偷偷去了。 "我本来不应该说的……可是医生说……" "袁朗……" 许三多在演习场地不合时宜却足够让袁朗失去自制力的表白,和此时此刻呼喊着他名字的支离破碎的声音,就这样在袁朗脑海里重叠交错在一起。袁朗再次感到了失控的惶恐,他抱紧身下意乱情迷的爱人,终于在他纤细的身体上达到了高潮。 (中) 许三多坐在废弃的集装箱上,一边调整着耳机听着这批南瓜发现被耍了之后的狼哭鬼嚎,一边温声安慰着,从声音里听不出他的状态和平时有何不同。但坐在简易指挥部里看着“战场”监控的成才却觉得他难得地有些散漫,一双裹在作训服里纤细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来晃去,晃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成才还在耿耿于怀那次袁朗只带了许三多来的踩点,即使这一次是袁朗在基地坐阵,他和许三多单独相处。但许三多对他的态度微妙地起了变化,就是在那次之后,叫他不能不介意。 他干脆对许三多喊了一声:离我那么远干嘛,过来。 许三多稍微把耳机拿远了一点,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有什么事?” 成才忽然很烦躁,“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许三多一时吃不准成才这是在以朋友的身份还是队长的身份说话,一向遵守纪律的他还是从集装箱上跳了下来。 “怎么了?”他走到成才面前,“他们陆续都要回来了,要我去接吗?好像有些人情绪太激动了。” “用不着,还能闹出什么风浪来。来,坐。”成才指指身边的军用折叠椅,“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时间和你说说话。” 成才抬起头热切地看着他的发小。许三多低眉顺目的,一张涂了油彩的脸几乎被帽檐遮去了大半,只有淡粉色的唇和小小的下巴格外显眼。成才忽然想看看帽檐下他的眼睛,肯定是湿漉漉的乖巧眼神。 成才这样想着,觉得又是口干舌燥。妈的,他在心里咒骂,他对许三多这点乱七八糟的心思是越来越难压抑了。 许三多却没如他所愿抬起头,也没坐下,只是说:结束了再聊嘛。现在……他还没说完,就惊叫一声:成才! 成才失去了耐心,干脆抬腿一勾许三多的膝弯,把人按在了自己膝盖上。许三多没想到他这一手,结结实实跌在他怀里。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嗯?三呆子?” 许三多被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跨坐在成才腿上,如果他之前不懂这个姿势的含义,那么经过袁朗孜孜不倦的“教育”,他现在完全“明白”了。他的脸迅速红了起来,推了推成才的肩膀,“别闹了。” 成才对他的脸红却感到满意极了,顺势就要去抬他的下巴,许三多向后躲了躲,让他又生气起来。许三多到底是怎么了? 他一把抓住许三多的武装带,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手掌下的腰肢纤薄柔韧,让他甚至忍不住把膝盖往上顶了顶,开了一个更恶劣的玩笑,“想跑?来,先给爷笑一个。” 从前许三多对这样的玩笑虽然羞涩也是一笑置之,此刻却抗拒地挣扎起来,“都说了别闹了!” 成才看他动了真气,更加莫名其妙,也更加恼火,“为什么别人对你又亲又抱又摸的就可以,我就不行啊?”许三多越不让他抱,他就抱得越紧,许三多身上干干净净的香皂味就在他鼻尖,他盯着许三多果然如他所料般湿漉漉的眼神,那里渐渐燃起了怒火,让那双眼睛更加黑亮纯粹。 成才着迷地看着,他想,不知道是不是更下流地对待他,他就会有更多可爱的反应?他感到下腹不争气地涌上一股热流,许三多就坐在他两腿之间,是梦里才会有的诱惑姿势。 是啊,梦里,梦里许三多就这样眨着湿漉漉的黑亮眼睛,一丝不挂地坐在他怀里,被他顶弄得只能发出高高低低的呻吟…… 许三多一拳砸在他的胸口,成才吃痛地松开了手,就在这一瞬间,许三多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成才猛然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刚才他想要对许三多做什么。他有些懊恼,有些后悔,却不好再把许三多追回来。 已经有南瓜陆陆续续地被带回来,他叹口气,看了一眼许三多离得很远的身影,就强迫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他站起身,转过脸来对队员们点点头,“辛苦了。” 几个南瓜都阴沉着脸看着成才,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挖出几个洞来。 成才好不容易将心神转移过来,对他们轻快地笑笑,"回来了,啊,回来就好,有什么骂我的话回基地再说吧。"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中尉身形微动,好像马上要冲到成才身边。成才撇撇嘴,没当回事,想着这小子敢过来就把他撂在地上。但他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远处,许三多叫那个中尉:站住,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 他声音不高也不低,和平时说话聊天一样温和。但中尉的确站住了,虽然表情依旧是愤愤不平。 成才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可许三多并不看他,反而走到南瓜们身边,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几个人脸上狰狞的表情顿时平和了不少。 成才心里五味杂陈,勉强压住那点嫉妒的情绪,"准备回基地。" 许三多转身要走,成才淡淡道:"许三多,和我一个车。"他盯着许三多的眼睛,"这是命令。" 许三多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成才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听到了吗?这是命令。" 老A们和南瓜们都为他们之间的气氛感到奇怪,又不好说什么,很多双眼睛落在他们背后。 许三多感到这些目光,不自在地向后退,成才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就要把人往怀里带。许三多挣扎起来,又怕又恼,只能说,"是,服从命令。" 成才这才满意地松手。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更加古怪了。但成才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一步三晃地上了车,许三多不太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南瓜们面面相觑。老A们面面相觑。 成才开车。许三多坐在副驾驶上。他要坐在后座上,成才不许。 "你还记得吗?咱俩刚进老A的时候,队长来接咱俩,他非要和你在一起,叫我去搬行李。" 成才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许三多很少回答他,只是正襟危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他提到袁朗,许三多才抬起头,"怎么想起这个了?" "那个时候,队长可是一个劲儿地哄你开心。"成才自嘲地笑笑,"我也傻,那个时候居然看不出来。" 许三多腾地红了脸,"你别这样说……" "怎么了,不对吗?"成才转过脸看着他,嘴角是一个有些古怪的笑,"三多,你都明白,对不对?" "明白,明白什么?" "别装傻了。"成才踩了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对讲机里立即询问,"队长,怎么了?" "没事。你们先回。我和三多还有点事。" 许三多如临大敌,如坐针毡。成才翻了翻车里的储物箱,想找出一支烟来抽,根本没找到。他叹口气,凑到许三多面前。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队长?" 许三多被这个问题震得微微眩晕。他看着成才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忧伤的脸,觉得快要窒息了。 "我……"许三多艰难地转过脸,"别问这种问题……" "我就是想知道啊。"成才忽然有些委屈,"上次你和队长一起来,他和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他停顿了一下,看到许三多因为转过脸去而从衣领外裸露出的一小块脖颈,白皙细致,有一块颜色淡红的印记。 他的手指抚触了上去,许三多触电般弹开了。成才本来只是怀疑,却因为他的过度反应坐实了猜想。 "三多。"他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许三多执意不看他的侧脸,"三多……你……" 许三多默然。 成才咬牙切齿,"为什么?"他又伸手去扯许三多的衣领,许三多要躲,却被他抓得很紧,领子完全被扒开了,露出脖颈上一片暧昧的绯红印记,有深有浅,露骨地展示着主人的身体经历过怎样的爱抚和蹂躏。 许三多感到隐私被窥视的羞耻,却又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些他始料未及的……愧疚?他脸红得比之前被成才抱在腿上更甚,"成才哥……你别……" 成才凝视着他仿佛缀满红色花朵碎片的白皙脖颈,手鬼迷心窍地往下伸去,扒到他形状纤秀优美的锁骨,又是一片绯色的狼藉。 成才呼吸guntang,想也没想地把许三多的作训服外套扯了下来。迷彩T恤的下摆被粗鲁地三下两下卷上去,成才猛地从驾驶座位上压到旁边过去,头埋进许三多的胸口。 许三多不禁被情势的发展吓坏了,"成才哥,成才哥,不行……"他咬咬牙,只能用了平时的格斗招数,把成才掀翻了。 成才一下子撞到车窗上,力度之大撞得窗玻璃发出一声巨响。成才因为疼痛而稍微找回了理智,他慢慢直回身,顾不得脊背仿佛要断了的感觉就去拉正在推开车门的许三多,“你要去哪儿?!” 许三多理也不理,猛地甩上车门就把成才关在车里。成才只能从驾驶座这边跳了下来去拦他,“许三多!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我不敢了,你别走好不好?” 许三多沉默地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到合乎规范的样子。他低声说,“我想自己走走。” 成才几乎是央求道: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许三多受不了成才这个样子,只是拔腿就走。 成才又去拦他。许三多避无可避,又和成才扭结在一起,他忍不住喊道:成才!我不松开手想和你打架! 成才看着许三多铁铸般的神情,抓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才颓然松开手,背对着他。 许三多轻轻吐出一口气,看了看他落寞的背影,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又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只好沉默地下了公路,自己走远了。 良久,成才才转回身看着许三多远去的小小身影。他茫然地看着他面前乡间的田野与民居,前所未有的失落与挫败笼罩在他身上,即使是被赶出老A那次他也没觉得这样绝望过。那时候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一切,唯独还拥有许三多这个朋友,一个不离不弃、最能理解陪伴他的朋友。 如今,他又还剩什么呢? 太阳慢慢下山了,血色的晚霞染红了天地。成才的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他捂住眼睛,也有眼泪从他指缝里淌出来,也是血一样的颜色。 许三多回到基地的时间没有比成才他们晚多少。他本来就是越野高手,何况他下车的地方离基地已经没有太远的距离了。 许三多去了食堂,但没有什么心情吃饭。他正在对着餐盘发呆出神,有战友走到他身边叫他,“分队长,大队长找。” 许三多回过神来,“大队长说是什么事了吗?” 老A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就是大家都回来的时候大队长没见你,让我们看到你回来时叫你去找他一趟。 许三多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又对餐盘里的菜相了会儿面。然后决定——不去见他的队长,袁朗。 翌日就是考核后的评估总结,也是决定这一批学员去留的最后一关。 许三多把整理好的材料一份份摆在会议室的桌上,评委席上是袁朗、政委和各位中队长的位置。八点钟,几个人准时进入会议室,而许三多刚好把所有都布置停当。 袁朗和成才都看着他。许三多转过身来,敬礼,没有多余的话。 屋子里剩下的人都看到袁朗和成才表情不善,心里嘀咕着可不能去触霉头。许三多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拿起名册,翻了一页,对门外道:第一位,周文韬,进来。 考核上午就结束了。许三多没等袁朗或成才来截他,趁着几个领导还在交谈就溜之大吉。虽然基地就这么大,他也躲不到哪里去,但是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中午吃饭时间图书馆闭馆。但许三多爱读书,早就是半个图书馆管理员,手里有阅览室的钥匙。他开了门,打算在这里度过休息的时间。 他在高大的书架间穿梭着,灰尘颗粒在正午灿烂的阳光下形成了丁达尔效应,如一条灰蒙蒙的绸带,在缓慢地翻腾在书架间的空地上。他忽然觉得难得的宁静,不觉放轻缓了脚步,用目光爱抚着书架上挤得密密挨挨的书籍,回忆着它们曾经带给他的心灵上的慰藉。 “为什么要躲我呢?” 许三多专心地看着,身后响起脚步声的时候袁朗已经来到他身边。他懊恼地转过身——警觉性怎么能这么差? 他看着袁朗走过来,心跳如鼓,开口却是:你怎么进来了? 袁朗笑了,上前一步把他圈在怀里,“因为你在这里。” 许三多的脸立即红得厉害,袁朗放在他腰上的手guntangguntang的,烫得他不安地向后退了退。袁朗也不恼,就势把他困在自己和书架之间,低头就吻了下去。 许三多又惊又怕地睁大了眼,袁朗捏住他的下巴,吻得更深。许三多这时才想起来挣扎,袁朗这回不满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专心点。” 许三多欲哭无泪,"可是这是……” “那又怎么啦。”袁朗的手又来到他胸前,一边继续亲他的嘴一边富有技巧地揉捏着,许三多很快软了身体,手环在袁朗脖颈上,予取予求地让袁朗的舌头伸进他的口腔,极具侵略性地扫荡了一圈。 袁朗凝视着许三多沉浸在情欲里也显得单纯的脸,忽然有了更加大胆的主意。 “我想你了。”袁朗在他耳边重重吐出一口气,“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昨天没见到你,想你想得要疯了。”他抓着许三多的手按在自己已经鼓起一团的裤裆上,许三多的脸顿时红得快要烧起来,“你不知道有过第一次,第二次,就会想要第三次、第四次么?” 许三多因为他露骨的话全身发烫,艰难地想逃避袁朗仿佛已经剥开他衣服来回舔舐的目光,“唔,我不是……” “不是什么?”袁朗的声音一直是让许三多最容易放松的那个温柔语调,此刻却又含着汹涌的欲望,“乖,让我抱。” 许三多迷迷糊糊地刚要默许,却又意识到这是在阅览室。他再次挣扎起来,“这里不行……” 袁朗已经在解自己和他的腰带,“不会有人进来的。”他还不忘调笑一下,“有几个人和你一样爱读书?再说,有人来就让他看好了。” 许三多瞪他一眼,还没说出反驳的话,袁朗已经再次咬住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