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 Love
书迷正在阅读:无间艳道、士兵突击同人、生物原虫、我穿越到宫商角身上,干弟弟、【原神海维/知妙/赛提】关于同性生育可能性研究、哥哥撞破羽徵do,大发雷霆、小六以男身上相柳、人民的名义同人、[西幻末世]英雄也要用屁股、鬼魂李莲花上阿飞
我真的爱久石让。也喜欢他的曲子的标题。 01 武藤知道很多人在背后说肖途是他的狗。有反日倾向的人理所当然地这么说,投机取巧如胡一彪出于羡嫉也这么说,就连忠诚于南京的李峰都瞧不起他的工作就是陪着武藤出席灯红酒绿的场合。 这还不是最难听的。浅野说,肖途是他武藤志雄豢养的婊子。报社的人表面上尊敬肖途,背地里都叫“小白脸”“兔相公”。 武藤问他:他们这么说你,你生气吗? 肖途切牛排的手依旧稳稳地握着刀叉,好像没听清,他抬起清秀干净的脸,烛光下有些朦胧的可爱,“领事,您说什么?” 武藤笑了笑,“肖君,你在意过外界的评价吗?” 肖途将牛rou完全咽下去才开口,“别人的评价,又何必在意呢。” 这话他已经说过一次了,在他许诺将要把报业中的反日分子一网打尽的时候。他的笔是刀,刀刀见血。 武藤点点头,“我就知道,肖君不会在意那些无聊之人的风言风语。”他喝了一口酒,“不过,我会让他们把嘴闭紧些的。” 肖途微笑,“给领事添麻烦了。” 但他才不信呢。他知道,武藤巴不得把他置于这种境地。他最好是万里孤臣,唯有武藤志雄一人可以依靠。 他无所谓。从他的入党申请书和所有证明材料在熊熊烈火中焚尽,从他亲口说其实庄晓曼就是胡蜂起,他就已经无所归依。他本就踽踽独行,也的确只有敌人可以依靠。 他从前不屑也不相信自己会做的事情,如今也都成了熟练的把戏。他学庄晓曼和陆望舒委身事敌,不以为意。 他也实在想不出,一个连老师和学妹都可以杀的人,有什么可再坚守的底线了。 02 肖途在武藤私邸的沙发上舒舒服服窝着看书,只穿了睡衣,领子敞开着,漂亮的喉结和锁骨露出来给人展览。 武藤走到他身边,失笑道:肖副社长也太不拘小节了吧。 肖途抬眼看了他一眼,依旧懒洋洋道:在下粗俗惯了,领事不喜欢可以把我赶出去。 武藤也坐在沙发上,他向肖途伸了手,肖途就很自然地坐到他怀里去。 武藤隔着睡衣抚着他的脊背,“你在看什么?” “斋藤道三和他的女婿的传记。” 武藤听他这种描述,绷不住地笑,“你是想娶纯子吗?” 肖途没想到他竟然自比斋藤道三,但还是道,“您这么看得起我吗?肖某文人而已,绝对比不上天下布武的信长。” 武藤的眼神变得玩味,“我也不想肖君像信长一样,摘取岳父辛苦种下的果实。” 肖途脱口而出,“道三也是从美浓的土岐家手里获得了军政大权,又与信长有何区别呢?” 他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武藤纵容他,他有时“放肆”,是调剂两人关系的调料,无伤大雅,还有可能把关系进一步拉近。但是这样谈历史就十分危险,无论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有借古讽今的文化传统,万一泄露了他真正的政治观点…… 好在武藤好像并不在意,“肖君,这你就看不明白了。土岐家承平日久,将军只知玩乐而不知上进,如果不是道三这样善于打仗与政治的人襄助,美浓早已被别人吞并了。” 肖途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赶紧顺杆往上爬,“领事说得是,是我狭隘了。其实想想那个时候处处都是‘下克上’,与其所托非人,不如交给能让国家富强起来的人。”他想了想,“就像现在,很多人囿于成见,不愿意让帝国帮助中国建立新秩序,也是一样鼠目寸光。” 武藤吻了吻他的脸颊,“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肖君,如果汪主席的政府里都是肖君这样识大体,又懂事理的人物就好了。他们都说我太过宠信你,可是又有谁可以取代你呢?” 肖途心道,斋藤道三和织田信长再有丰功伟绩,在中国文人眼中也不过尔尔,君不见曹家与司马家的事被多少人嘲笑“窃国者亦被窃之”。然而他面上笑得雍容,“领事过誉了,我只是读过一点书而已。就连这点书,也是在东京读书时看的。” 武藤的吻落在他的眼睑、喉结与锁骨,很轻,肖途觉得发痒,想笑但是忍住了。 “肖君还是太谦虚了,你的能力和知识总是让我感到惊喜。” 肖途从心底开始冷笑,如果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许你会更加惊喜。 03 肖途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想到阳台上抽支烟。在他因为商贸团事件失去武藤的信任之前,他虽然也没少来到武藤家“做客”,但是从不留宿。原因很简单,武藤没留他,他自然也得识相。 但自从他重获了武藤的信任,武藤就总是开口要他留下,开始他觉得武藤是客气,后来发现武藤的确是要他留宿,也只好留下。原因也很简单,武藤希望他这样,他必须这样。 从来,也由不得他自己。但是既然事事本就由不得自己,这些事就显得微不足道。 他想穿上点什么,于是下床去找衣服。毕竟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晚风很凉,不是闹着玩的。何况,他再没脸没皮,也不好意思赤身裸体站到半开放的阳台上去。 肖途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在地板上摸索,他触手可及的全是武藤的衣服,这才想起自己的睡衣早就在楼下沙发上被脱光了,而外衣都挂在客房的衣柜里。他想了想,实在没勇气光着出去拿衣服,要是被起夜的仆人们看到了,他也就不用再搞什么潜伏了,死了算了。 他不太情愿地拿起武藤的衬衫套在身上。说实话,武藤是一个非常注重仪表与小节的人,西装外套与衬衫永远一尘不染,领带也都打得一丝不苟。此刻肖途穿上他的衣服,还能闻到一点隐约的香气,不知道是香水还是香囊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带来的。 肖途对衬衫能遮住屁股很满意,施施然拿了烟和打火机跑到阳台上。他几乎庆幸自己学会了抽烟,不然他真的不知自己还能如何打发这下半夜。 他睡在武藤身边会感到煎熬。这很好理解,又不太好理解。 肖途害怕自己说梦话,事实上没有一个从事地下工作的不怕。好在他从小到大并没有过这种事迹,至少是别人没有听到过。但他依旧小心。 另一件事,肖途觉得是一个除此之外的,微乎其微的因素。 武藤会搂着他睡。不是很紧的拥抱,那样两人都会很累,第二天还有可能胳膊废掉。他只是轻轻把手放在他身上,仿佛一种安慰与保证。其实在人前,武藤与他身体的接触都是这样,克制、有分寸。 这也不是在人前啊,肖途觉得可恨。他觉得更可恨的是,他的确会感到安慰。 他失去了很多,不仅是一个身份的证明。有教导恩情的老师,青梅竹马的同学,爱慕他的学妹,曾经的同志。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活到今天已经比那些死在黑暗里的人幸运了太多,无可抱怨。 无可抱怨,才令他容易崩溃。他迷恋烟草和酒精,甚至也渐渐爱上和武藤上床时纯粹的rou体快感,他唯一能够坚持的,也就是不对睡在敌人身边感到安慰。 他一遍遍压低自己的底线,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可是到了这里,他再也不敢探下去。 他害怕下面是万丈深渊。 这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因素。他对自己强调。 他看着火光在指尖明灭闪烁,在夜色中仿佛一颗微小的星子。他对着它出神,甚至一时忘了抽烟。 夜风很凉,吹动那颗星子,摇曳,然后熄灭。肖途有些怅然,他的生命也许就如这火星般,轻易就会逝去,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他低声念道,“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 虽然还是有口音和错误的句读,但一个字音也没读错。 肖途听着来自背后的声音,吓得差点没把烟掉进武藤家养护得很好的草坪里。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武藤就环住了他的腰,把他压在栏杆上。 肖途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勉强镇定道,“想不到领事汉学进步如此之快。” 武藤整个人都抵在他背上,因为衬衫被肖途穿走了,他只穿了裤子,上半身赤裸着。肖途要被他胸膛的温度烫得发疯。 “这要归功于肖君这个好老师。”武藤吻了吻他的耳朵,“肖君说喜欢苏轼,我就读了很多。” 肖途微微侧首,想躲开,武藤不理睬他的抗拒,手伸进宽松的衬衫里摸索到他胸前,缓缓揉着。 “肖君这么喜欢穿我的衣服吗?为什么不早说呢?我可以送给你。” 肖途心里叫苦不迭,但说话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别,嗯,领事,求你……”他望着面前的夜空与夜色下的花园,微风拂过衬衫的下摆让他觉得腿根发痒——不,不是因为风…… 而是武藤另一只手探进了衬衫的下摆里,顺着腿根向里向深摸。 肖途在疯掉的边缘,他怎么也没想到武藤这个看上去严谨冷峻的人还要阳台上办了他。虽然现在没有人在院子里,但是…… 他低低叫了一声。武藤已经把手指放进他身后那张嘴里,因为里面还含着他的东西,进入得很顺畅。肖途额上都是汗,他扭着腰挣扎,“回,回去,好不好……” 武藤没理他,肖途想要回头,也被他制止了。“肖君,醒来时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很担忧。” 他平静地述说着,然后毫不留情地用yinjing贯穿了那个湿淋淋的xiaoxue。肖途的脊背都在颤抖,武藤安抚地吻了吻他的鬓角,但胯下的动作毫不留情。 肖途恨不得从这里跳下去摔死算了。他被迫抓住栏杆,腰肢扭摆,衬衫被卷到胸口,以一个羞耻的姿势在一个不正常的地点被激烈地干着。 他干嘛要爬起来抽烟。 武藤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肖君,你不该穿着我的衣服跑到这里来。” 肖途刚想说是,然后求他回屋里再做,但武藤已经接着说下去,“你就这么想在这里被我干吗?” 肖途欲哭无泪,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武藤顶弄得他整个人都在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到阳台之下。 肖途还在适应这个体位,武藤已经不满意地把他转了过来,这个变动让肖途觉得肠壁的每一寸都被狠狠碾过,爽得他有些失神。他放弃了挣扎,靠在栏杆上,揽着武藤的肩,方便他凑过来亲他的脸。 武藤看着他的眼睛,神色很专注,几乎不像在干这种事会有的眼神。肖途被他看得慌张,飞快地在脑海里反省自己言行上的错漏,然而无果。 肖途不知道自己在演意乱情迷还是真的意乱情迷,“旦那,别,嗯……轻点。” 显然这个肖途之前从来没叫过的称呼取悦了武藤,他笑了笑,神色终于有了情欲的暧昧,咬着肖途的脖颈问:你叫我什么? 肖途小心翼翼捧着武藤的脸,眼神潮湿,他惊讶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竟然从未在做这种事时直视过武藤的脸。从前武藤叫他看着,他也只是睁着眼睛,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 今天他知道自己以前是对的。武藤看着他,眼神带着一种温暖的悲悯,和他平日的冷峻大相径庭,那双眼好像在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肖途闭起眼睛,逃避了这个眼神。他低声说,“旦那,我的旦那……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武藤温柔地吻着他的嘴唇,按着他接着暴风骤雨般的掠夺。 第二天早上起来,武藤还在揶揄他,“要穿我的衬衫上班吗?可以借给你。” 肖途脸红着穿自己的衣服,“不要。”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好像在撒娇,就像情人间惯常的那种。他连忙下了床,脚步匆匆地出去,想离开这个让他总是失态的房间。 武藤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们一起吃早饭。武藤说,“肖君,上次抓到的那些学生,你去帮我处理了吧。” 肖途嘴里咬着鸡蛋,他抬头看着武藤,神情单纯无辜。 “要是知道悔改,可以放掉。不过那个领头的嘛……肖君,你知道,杀鸡儆猴,这个词还是你教我的。” 肖途的叉子在盘子上划了一道,他微笑着说是,觉得这个武藤志雄才是他所熟悉的。 这让他心寒,又让他舒了一口气。果然,昨晚,都是他的幻觉罢了。 04 后来,武藤用枪打穿了他的膝盖。 终于到了这一天。肖途痛得捂着伤口上方在地面上蜷缩成一团,心里却痛快无比。仿佛武藤那一枪不是伤害了他健康的rou体,而是剜开了多年的腐rou。 真的痛快。肖途因为疼痛而发抖,却想笑。他终于保留了最后的对信仰的忠诚,从此无论别人如何看待他,他都有了可以安慰自己的明证。 来自敌人的子弹。 但武藤似乎还是不愿让他如意,把他送到医院好吃好喝地供了起来。 肖途无所谓。他现在得到了真正的解脱,无需伪装,可以光明正大地嘲讽武藤,“你觉得无可替代的人,是一个36年就加入中共的间谍,这感觉如何?” 武藤脸色不豫,但他还是保持了克制,“我来不是和你说这个的。何况,你用那么多手段欺骗,又践踏我的理想,你不觉得有愧于我吗?” 肖途仿佛听到天下奇闻一般睁大眼睛,“那么武藤领事,您觉得您逼我杀死自己的老师,让我直接间接杀死我的同学、朋友、同志,让我处于万人唾骂之境地,就不有愧于我吗?” 武藤终于被激怒了,他走到肖途的病床前抬起手,肖途也跟着抬起脸,预备好迎接一个耳光。 但武藤终究放下手臂,他转身走开。肖途反而有些失望,看着他走出门。 他的痛快在随着时间还是别的什么褪色。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原因。 05 纯子说,“肖君,你和父亲为何要这样对彼此呢,明明……” 肖途笑着打断了她,他想,如果她知道他和他父亲表面的亲切合作下到底都是些什么,大概也不会这样说了,“纯子,我们不提你父亲好吧。他是他,你是你。” 纯子点点头,含了一点忧郁之色,“肖君,战争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它会摧毁所有珍贵的事物,物质、情感……还有很多很多。” 肖途刚想开口,武藤已经开门进来了。他非常不悦,本来今天就潮湿闷热,似乎有一场大雨还没落下,他伤口疼得厉害。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应付武藤的挑战,他真的不耐烦。 纯子行了礼就出去了,她满含担忧地看了两人一眼,却也无可奈何。 肖途一边吃桔子一边看着窗外乌云翻滚,当屋里没有别人一样。 武藤身上带了一丝外界的潮气。他走过来,肖途下意识想躲,武藤也不理他,径自坐在床边。 肖途终于不能不看他,他想,既然当初没要我的命,不会这是特意来废我身上别的零件的吧? 武藤把手伸向他的伤口,肖途心想完了完了,大概以后离不了拐杖了。 然而武藤只是把他的手轻轻覆盖在包扎他伤口的纱布上。他的手潮湿而冷,放在上面很好地缓解了伤口的痒痛。 ……就像以前在床笫间,他也总能缓解他的痒痛一样。 肖途因为自己的联想红了脸。武藤没看他,只是道:你问的问题,我想了一下。 肖途脱口问道:什么? 他很快就后悔了,他怎么这么容易上钩啊。 武藤淡淡道,“你问我是否应该对你有愧。其实,那些事,如果你说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迫你。”他忽然笑了,看着肖途的眼睛,“但是你不会不做,不是吗?” 肖途瞬间恼火不已,但他不打算反驳什么,只是懒懒道,“我会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当然,你也是。” 这时窗外终于开始下雨。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 武藤站起身来,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顶,肖途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在看到武藤看他的眼神时停下了。 和那天晚上一样的,温暖的、悲悯的、像是在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一样的眼神。 武藤说,“肖途,以后没有了我这个敌人,你靠什么活下去呢。” 他像是疑问,又像是在叹息。 他很少叫他“肖途”。 肖途可以反驳“我怎么都能活下去,总比和你在一起强”,但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武藤走到门口。武藤按下门把手,回头看了他最后一眼,“肖途,如果真的有什么冥冥之中的、没有战争的地方,可以让我们再次相遇,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雷声大作,轰隆隆滚过两人的耳际。武藤只看见肖途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他连叹息都觉得乏力了,只是转身就走。 肖途看着窗外的大雨,膝盖上的伤口又开始痒痛了。 06 肖途是在平反后才看到那本《时代的虚言》的。 “他因谎言实现了人生的价值,也因谎言堕入了无尽的深渊。” 他抚摸着书籍精装的封面,昔日修长漂亮的白净双手,如今也布满岁月与劳作的斑纹。 “他已经去世了吗?” “是的。”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肖途想,你死了,我就可以告诉你,1945年那个窗外下大雨的病房里,我没有故意不回答你。 我说的是,我愿意。 但是时代的惊雷下,你听不见我说什么,这很好。 肖途望着窗外的雨丝连绵,腿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这疼痛是他的敌人送给他的,最贵重的礼物。 Fin ?旦那近似中文的【主人】【家主】【老爷】,是带有从属意味的妻子对丈夫的称呼,一般都在丈夫官职较高的家庭里使用。(我也是现学现卖的……说错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