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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皇帝,肩负一统天下重担,竟能放开胸怀到这地步。洛闻歌再次感叹,若不是受反派蛊惑,萧毓岚确实会是个好皇帝。他心里的好皇帝此时没他想的那么高尚,轻声问:“朕喊完了,是不是轮到你了?”洛闻歌仿佛感觉内心方才生出的东西,‘咔嚓’又碎掉了。他喉咙微动,使劲压住内心羞耻感,嘴唇微动,轻不可闻道:“好哥哥。”这声喊得极轻极小,若不是萧毓岚全神贯注的听着,根本无缘享用。也正因为如此,萧毓岚才佯装没听见:“你说什么?”洛闻歌喊完耳根子红完了,低头不看萧毓岚,他自以为喊出口就算成功,哪曾想萧毓岚如此恶劣,顿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玩不过耍赖的,洛闻歌直接不理人,兀自收拾自己打算睡觉。萧毓岚竭力忍笑,却难掩语气里的愉快:“洛大人故意占朕便宜,听朕喊完好哥哥,转头随便喊打发人,唉。”洛闻歌装作听不见。萧毓岚继续逗他:“算了,反正这些日子以来,洛大人也没少占朕的便宜,朕该习惯,不该抱有洛大人会负责的幻想。”洛闻歌听不下去了,满脸暴躁:“我什么时候占陛下便宜了?”“呀,那仔细说来就多了。这也不知道是谁白天是大理寺少卿洛大人,晚上变成柔弱皇后来睡朕……”萧毓岚故意停顿,瞧见洛闻歌暴躁要怼人的表情,镇定自若接上话,“的床。”洛闻歌解下外袍,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萧毓岚今晚是存心拿他寻开心。那日两人凭借一碗面和好如初,萧毓岚在他面前越发不收敛,像是愿意袒露出真正自我。其实这对他而言,是好处也是弊端。好处是这表示萧毓岚已经信任他,且想和他发展成合作以外更好的关系;弊端便是古人常说的,伴君如伴虎,情绪上头,他危险随之增多。最关键的是,若是让萧毓岚知道他做这些,都只是为离开做准备。那接踵而来的天子盛怒,他能否承受得住。洛闻歌头疼了。两人关系成如今这样,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果然,这世间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洛闻歌卷进被子里,转头看见萧毓岚往殿门口走,不知要做什么,他懒得多问,翻身面朝墙假寐。萧毓岚开门招来李公公,低声交代几句,复关上门回到床边,宽衣解带。先前与萧毓岚同榻而卧,洛闻歌都能做到心无旁骛,今晚也不知怎么了,竟能清楚听见萧毓岚脱下衣袍的细微摩擦声,那声音好似有只手在轻撩他心口,愣是让人紧张起来,仿佛下刻真发生何等天雷地火的烈事。洛闻歌闭紧眼,心里默念:盛世美颜抵不过时光摧残,四大皆空。越是如此,感官似乎被放到最大。他能感觉到锦被被掀开卷起微弱的风,一阵独属于皇帝的龙涎香随风飘过来,隔着两床被子的地方多了个温热躯体。那身躯是高是壮、没有亵衣遮挡又是何轮廓,他都知道!洛闻歌头皮炸开一瞬,假的!他不知道!自欺欺人的洛少卿负气般往锦被里钻了钻,全然不顾枕边萧毓岚诧异的眼神。萧毓岚并不知道他上床这套动作带给洛闻歌怎样的内心冲击,他躺下后未有困意,想跟洛闻歌说说话。“朕还有些事想和你说,你睡着了吗?”在锦被里装死的洛闻歌很想说睡了。但要那么开口,萧毓岚绝对知道他没睡着,思索来去,他装作含糊不清:“嗯?”有些话要是不说出来,萧毓岚睡不着。他知道洛闻歌在装睡,刚才反应那般激烈,怎么可能很快入睡?萧毓岚转过身,一手撑脑袋,一手去拉洛闻歌锦被:“听朕说完再睡。”洛闻歌誓死扞卫锦被主权,双手抓紧,恼道:“陛下,我不想听。”“不行,朕想说。”萧毓岚不放松分毫。洛闻歌挣扎半天,还是被萧毓岚从锦被深处剥出来,他顶着张万念俱灭的脸望着始作俑者:“陛下到底想说什么?”“前两日你要去领王爷们逛城,朕当时想说离云王远点,那是个老不正经的坏东西,你容貌昳丽,易被盯上。”经这一说,洛闻歌隐约记起当时萧毓岚扭捏没说话的话,原来是想交代这。说起云王对他的心思,洛闻歌皱眉:“那日他并没有像先前那般看我。”“或许与他在桃花湾重金买的东西有关。”萧毓岚道。洛闻歌记得曹澄送来的文书上写到怀疑云王买的东西,喃喃道:“若真如曹澄所写,云王买的是金石药,那就大事不妙。”所谓金石药是一种能让人陷入幻觉感到快乐的毒药,初用会觉得很精神很兴奋,多次服用就会上瘾,最后药石罔顾身亡。这东西在原世界就是用矿物质配成的药丸,吃多会矿物质中毒身亡。他不知道萧毓岚知不知道这么个东西。在他问出口前,萧毓岚神色渐冷:“朕让你做主审,其中原因就有查金石药。”萧毓岚知道。洛闻歌轻声:“陛下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曾在古书里看过类似记载。”萧毓岚回答。洛闻歌不会真追问萧毓岚为什么知道,他只想让萧毓岚重视起这东西,好在萧毓岚早有准备。“陛下不单希望我查驿馆命案,还想让我查出金石药的来历。”“还有给沈爵和徐应屏找事的意思。”洛闻歌反应迅速:“温柔巷和他们有关?”“说不准,朕明确能告诉你的只有桃花湾和徐家关系匪浅。沈爵为人专横有野心,却不喜风花,温柔巷应与他关系不大。”“问题不大牵出来的人就少了。”洛闻歌道。萧毓岚换了姿势,平躺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为缓和舒适:“沈爵不屑掺和,他派系里那么多人,还能各个都像他?朕不信能那么干净,真彻查温柔巷,两党派系的人也能拔出来部分。”洛闻歌侧眸而视,看见萧毓岚纤长卷翘的睫毛,掩盖住眼中光彩,却难掩天子少有坚定。“陛下即将此事交由我,那我除了全力以赴,别无他选。”“朕信你。”洛闻歌不知怎么形容听见这话心里的感觉,起初是开心中间沉淀下来接着就是惶然。惶然于他未知离去时的后果。“往后能不去见徐锦媛便不去了吧。”萧毓岚忽然提到徐锦媛。洛闻歌想了想:“她要离开长乐城,我会去送她最后一程,从此江湖不见。”萧毓岚能接受,抬手放下床幔,偏头看他一眼:“时辰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