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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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哉走在禅院家后院的长廊之中,心里还在打着鼓,后院是不用以往的寂静,这着实让Omega更加不安了,禅院家的庆典从来都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更不用提如今邀请来的客人可是尊贵的神明的后裔,如此重要的日子,他的父亲禅院直毘人肯定是会在整个大宅的各个角落安排人手做好防护措施的,生怕出了一点错误,可是现在,别说人影了,甚至连一个飞跃在天空之中的鸟类都不见了踪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过于反常 这种无形中的压迫感让禅院直哉不禁加快脚下的步子,身为特一级咒术师的男人的嗅觉与洞察力自然是不同于常人的敏锐,走了不过几米,他就隐隐约约地闻到了空气之中飘着的淡淡血腥味,不过这味道又与十六夜早纪rou体内流出的鲜血味道不同,反而更像是一种陈年腐烂的血臭味,仿佛是从远古尸棺里撬出的生满铁锈的钉子,而这气味分明是从很远处飘来,却依旧刺激着禅院直哉的神经。 不仅如此,现在他行走于禅院宅的后院内,却无法感知到一点咒力的痕迹,这过于寂静的气氛,就好像是整个宅子内没有了一丝生气,没有了一个活人。 在他与十六夜早纪纠缠的这短短十几分钟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禅院直哉小心翼翼地顺着后院的长廊走进了左侧的花园内,穿过疏密有致的竹林和层层叠叠的亭台,那腐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几乎是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将Omega笼罩起来,可是他已经实在没有时间与精力再去考虑这其中的缘由了,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复仇的机会也只有一次,而这机会可是十六夜爱子送给他最后的一份礼物,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浪费,禅院直哉真的是横下心来向前迈着步子,一秒钟都不敢耽误,不过一会儿他便看到了那承载着他希望的小门。 Omega加快脚步穿过那木门,跳动的心脏简直是要冲破他的胸膛。 可是那木门之后的场景,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尸体,尸体,尸体,满地的尸体。 残肢断臂,五脏六腑,血流成河。 禅院直哉一瞬间愣在了原地,一步都迈不出去。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精致美丽的脸蛋儿都僵硬了起来,嘴角处的肌rou都在微微抽搐,呼吸沉重,耸兀的喉结上下滚到,嗓尖处发着紧,甚至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扑面而来的恶臭让Omega喘不上气,那又rou块堆叠成的死亡沼泽一下子就将他带回了记忆之中。 毕竟在他的影响里,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有且只有一个———他的Alpha,十六夜爱子。 禅院直哉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在那些残缺不全的尸块中勉强辨认出了几个面孔,那些人生前大多都是禅院家的护卫,论资质可都是一等一的咒术师,而除了这些熟人面孔,剩下的那些人,即使禅院直哉不认识他们,也大概能猜出来他们的身份,那些神明的后裔大概都是十六夜长谷的部下了。 而在这个世界中,有如此目的,并且能做到如此屠杀的人,不就只有那一个吗? 那即使熟悉又是陌生的名字被禅院直哉含在嘴里,就在他即将投口而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满脸是血的老人正是他的父亲——禅院直毘人。 那人一瘸一拐地向禅院直哉走来,倒却也并没有像是哪里受伤了那样捂住身上的什么地方,浑身上下都被污血笼罩,原本光鲜亮丽的和服现在都不成了样子,血液的痕迹有深有浅,如此看来大概是在不同的时间沾染上的,他的面色也并不惨白,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 父子俩人的眼神很快就对上了,沉默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在那一瞬间甚至连风吹树影摇曳的声音都能够清楚地传进禅院直哉的耳朵里。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Omega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自己的命运正在悄然地被他人改变着。 “直哉………”点开口的倒是禅院直毘人,那过于沙哑的声音仿佛是百年枯木,狼狈的模样可完全不像是前几日那般高傲,硬朗结实的身子也不似从前,走几步就能倒下。 禅院直哉下意识挪动步伐向他父亲靠近,这是十几年来扮演孝顺少爷的养成的习惯,不过下一秒他的大脑就恢复了清醒,克制住了自己的步伐,宛如一只遇见天敌的炸了毛的野猫,琥珀色的眼睛闪着寒光,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父亲。 在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之前,Omega是不会放下一点警惕的,不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他肚子里十六夜爱子的孩子。 幸亏他刚刚从偏殿里逃出来的时候把那把太刀带在了身上,还有他身上的咒力,在面对同等级的咒术师时至少他不会处于困境。 “直哉………快……快……” 他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的主宅内就发生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原本还有些清凉的空气瞬间被烧到蒸发烫人,禅院直哉一呼吸就被呛到满脸通红,一抹又一抹浓黑的烟灰在空气之中飘散着,仿佛是要染黑整个宅子,随之席卷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冲击波,威力之大几乎是要将Omega吹到站不稳脚步。 而禅院直毘人更是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音,脸朝地面就这么摔倒了下去。 一个人影从那巨大的蘑菇烟云里缓缓走出,身上强大到恐怖的气息是会让任何普通人都臣服的程度,那是神明的力量,充满着禅院直哉未知的恐惧,和他熟悉的十六夜爱子的力量是有两分相似八分不同,当那身影从火光中慢慢走近之时,Omega才终于意识到这份微妙感的来源。 那张脸是他这一辈子所有恨意的组成,十六夜长谷。 身后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音似乎是十六夜长谷的登场而助兴,又像是在为某个人敲响丧钟,老人的表情更是狰狞可怖,满腔的怒气完全写在他的脸上,身体也是破破烂烂,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就连左边的胳膊都被打断了,就剩下一截浸满鲜血的袖子。 禅院直哉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就抽出那把大太刀指向十六夜长谷,摆出了一副战斗准备的模样。 十六夜长谷看着Omega这幅充满敌意的样子,鄙视一笑,讽刺的表情显露无遗。 看过蠢货,倒还是没见过这样的蠢货。 “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禅院直哉。”十六夜长谷冷然地开口,锋利如老鹰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猎物,只不过他全身上下并没有散发出任何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杀气,虽然有愤怒,但是大多都是嘲讽,因为年老而有些下垂的眼皮遮住了他半边眼球,不知是谁的鲜血糊在他的脸上让他显得更加狼狈。 “之前十六夜爱子跟我提起你的时候总会说你脑袋不太聪明,现在看来她说得可真是没错啊。” 他拖着自己已经被打得残缺不堪的身体,迈着缓慢的脚步向摔倒在地上的禅院直毘人走近,一边走着又一边露出那瘆人的笑容。 “你……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禅院直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其不要颤抖,说实在的,他的这个父亲将来会有一个什么样子的结局他一点也不在乎了,所以在十六夜长谷发着狠劲地踩在禅院直毘人身上时,他的心脏是没有一丝波动的。 神明的后裔的压迫感几乎可以让任何普通人臣服的,即使是禅院直毘人这样已经统治了咒术世界近半个世纪的男人也不例外,当十六夜长谷使劲踩在老人佝偻的脊背上时,他甚至都无法反抗那么一点,胸腔里郁结着的污血在一阵一阵咳嗽声中不断涌出。 “我什么目的?”十六夜长谷冷笑着,“你的这个问题不是更应该问你的这个好父亲吗?” 那狰狞沙哑的声音是从他嗓尖里挤出来的,呼吸沉重而又阴郁,饱含着沉沉的不甘与怨气,仿佛是被一根无形的锋利的钢索遏制住了喉咙,越是挣扎越是愤怒,就越将自己推入窒息的深渊,他一边嘟囔着一切让人听不太懂的诅咒的话语,脚上踩踏的动作一边不停,nongnong的恨意让他的面部都变得扭曲起来,暴烈与躁动也都全部汹涌在他的脸上。 “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蝼蚁罢了,不过是神明创造的残缺品,你们这群人,竟然……竟然敢踩在我的头上?!”十六夜长谷已经彻底疯癫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抖,沁骨的凉意揪着他的心脏,“不过是一个卖子求荣的老头子,你以为你现在勾搭上了十六夜爱子就可以踩在我的头上了吗?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怎么敢想呢,就凭借这么一这蠢货,就能让十六夜爱子安心为你们禅院家做事吗?” 那惨绝人寰的笑声在禅院直哉的大脑里爆炸开来,Omega难以置信地抬起脑袋直视起他面前那个正在发疯的十六夜长谷,一种难以言喻的大胆的念头正在他脑袋里反反复复地浮现,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是沉浸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幻境之中,毕竟禅院直哉那日复一日加深的对自己Alpha的想念之情早就将他脆弱的内心折磨得不成模样,理智已经成为了一条即将崩断的细线,在十六夜长谷说完那段话之后,那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屏障再次破碎。 十六夜爱子,她怎么能和禅院直毘人联手呢?在这变故之间,他都错过了些什么啊………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禅院直哉………”十六夜长谷最后一脚直接踩在了禅院直毘人的脑袋上,在那无法反抗的老人快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才终于又将那狠戾的目光移向不远处的Omega身上,“你都不怀疑一下吗?要是十六夜爱子真的死了,你又能再活多久呢?” 白日里,风急速起,树影下光线斑驳,禅院家的老宅压抑又封闭,那不远处不断传来的爆炸声音是这贫瘠土地里唯一的生气,仿佛是浓稠迷雾里孕育着暴力的曙光,男人的身体本就是一具沉重得无法飞升的空壳,灵魂在这封建肆意的黑暗里不断被磨灭,可是现在,当那火光再次照耀在他的脸上之时,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 禅院直哉的面色依旧泛白,琥珀色的眼睛却慢慢炙热了起来,定然地倒映出禅院家老宅的影子,浓烟弥漫似乎倒灌进了他的咽喉让他哑了声音,心脏里那几寸晦涩的苔藓冒出了野花的根茎,在那一刻,禅院直哉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泪意难平的恍惚之感,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了,或者是因为他急切地盼望着这不是一个梦境,十六夜爱子还活着,她还活着吗……? “爱子……爱子…她还活着么?”男人慢腾腾地询问着,声音带着苦涩,颤抖得仿佛是松了的琴弦,“……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爱子……她在哪里?” 眼前原本宛如恶鬼一样的十六夜长谷此时似乎已经不再恐怖了,禅院直哉看着他,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他用力地攥了攥手,甚至挺直了背,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向十六夜长谷走去。 趴在地上的禅院直毘人已经彻底被十六夜长谷踩得昏迷了,如今对这一切的变故都做不出任何反应了,只能从他那还在微微起伏着的背脊处得知他还没有断气。 而那十六夜长谷,他的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过了半响后才动了动嘴角,略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 他算了算时间,那个女人估计是要来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的那最后一击也就不过能阻挡她十几分钟罢了…… 他早就应该想到了,十六夜爱子这样子的人又怎么会败在这种时候呢?他六十多年的人生此时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过,幼年时那高耸入云怎么都看不到尽头的红墙,青年之时偶然瞥见的那密不通风的牢笼,暮年时的荒唐,佝偻着背,独自都在一条通往地狱的泥泞里道路,脆弱的生命融化成一滩水,滴撒在泥土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奋力活着,迎来的光景却全是虚无。 十六夜,十六夜,缺口之月,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那边传来的爆炸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乎没有了任何声音。 十六夜长谷缓缓叹了一口气,垂暮的眼睛对上禅院直哉琥珀色泛着泪光的美丽瞳孔。 “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小子。”他缓慢开口道,“一个关于十六夜爱子的秘密。” 禅院直哉听后脚步一顿,显然是被十六夜长谷的这句话打乱了阵脚。 十六夜爱子的秘密? Omega对十六夜长谷的话保持着一个半信半疑的态度,十六夜爱子有秘密,这是必然的,但是当这句话从十六夜长谷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他这一副有些释然又仍在挣扎这些什么的模样,是禅院直哉在之前面对咒术届临时的叛徒时经常看见的,能让这只老狐狸如此害怕的人禅院直哉只能想到一个了,那个本应该是死了的Alpha,他的十六夜爱子。 禅院直哉坚信着,如果爱子还活着,她一定是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了,那些原来趁机踩在他头上的人都不会有一个好下场的,尤其是这个十六夜长谷,他越是害怕,禅院直哉越是确认他之前所说的话的准确性,爱子一定还活着。 “十六夜爱子可是和你我都不一样啊……”十六夜长谷冰冷刺骨的声音仿佛是冰汛之下的暗流涌动,不过几滴流水却昭示着新的季节的来临,所说出的每一个词语都在将所有人的未来推到一个新的方向。 “神明的后裔,这个称号说起来倒是好听,可实际的,不过是将走狗这一称呼说得好听点罢了,十六夜家之所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还不是因为这群神明需要找一些替死鬼帮他们干所有的脏活累活吗?” 十六夜长谷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那本不入流的暗红色瞳孔泛起了爱子才配拥有的光泽。 “我早就应该想到,那个该死的蠢货十六夜帝人,他的头脑,他的能力,无论是哪一样都是完全不合格的,蠢笨如猪,活得就像是一个笑话,连我都可以随意戏弄的家伙,那些高傲的神明们怎么会真的让他成为下一任的家主呢?而我们的父亲,十六夜虎彻,又怎么可能甘愿让十六夜家失去这份神明带来的荣耀呢?” 他话音刚落,突然迈开了脚下的步子,魔怔似得,快走了一步一下子就冲到了禅院直哉面前。 “所以要是你,你会怎么办呢?”他的音色狠戾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