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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风探头过来,也想看个究竟,却又看不懂:“老爷子,看出什么来了?”不理会他,东里长眉头皱得愈发紧,看向正检查另一条逆戟鲸的墨珑,两人四目相投,心下皆一片冰凉——这上百条逆戟鲸竟都是被活生生地吸取了精魄,如行尸走rou,纷纷冲上浅滩。而做这件事的人,墨珑已经可以确定,必定是灵均!墨珑料到了灵均受伤之后迫切需要吸取很多精魄用于自我恢复,所以才设下计策,但想来是此计不知怎得让灵均知晓了,所以灵均用蛊虫控制巨型章鱼来袭击他们,洗清了他自己的嫌疑,然后对海中这上百条逆戟鲸下手,取走精魄,任它们自生自灭。他之前只是对偷渔的渔夫和买卖鲛人的商贩下手,还算得上是为东海复仇。而现在……墨珑深颦眉头,若灵均体内当真还有一人,那么只能说明,灵均已经无法再制约他了。灵犀、灵犀……她在此时回到东海,无异于是羊入虎口!☆、第九十七章墨珑心急如焚,望着茫茫大海,无法控制住心底的慌乱和无力。这种无力感,上一次已是在数百年前,他眼睁睁看着娘亲死去的时候;而现下,这种无力感卷土重来,仿佛更甚于从前,灵犀虽然还活着,可他进不了东海水府,甚至连潜入深海都不可能,根本无法去保护灵犀,只能任由她处于危险之中却无能为力。“啊!”从胸腔深处爆发了一声怒吼,继而他跪倒在蛤蜊滩上,重重一拳捶向地面,手背指节被滩涂上的砾石划得鲜血淋漓。白曦与夏侯风仍未想明白其中的缘由,见墨珑这般模样,两人都吃了一惊。“珑哥这是怎么了?”白曦忙去问东里长。东里长又怎会不知墨珑的心境,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些鲸鱼都是被灵均吸取了精魄,所以灵犀现下很危险。”夏侯风恍然大悟,忙道:“那咱们得赶紧告诉她呀!”白曦捅了捅他,示意他小声点,然后才道:“经过昨晚一事,清樾已然认定行凶者是那条章鱼,怎得会相信是灵均做了手脚。再说,咱们这些人,谁能进得了东海水府,莫说是进水府,就是潜入水中咱们也不行啊,就连叫灵犀小心提防灵均都做不到。“……”夏侯风默然良久,突然道,“咱们进不去,可以找人进去啊!”“找谁啊?谁能帮咱们?”白曦反问他。无言以对,夏侯风再次默然。正在此时,半空响起一声鹤唳,墨珑猛然抬头,看见一只白鹤自长空翩然而来,羽衣胜雪,正是雪九。对了,雪九!雪九终于赶回来了!他可以下到东海水府救出灵犀!墨珑复振奋起来,快步向雪九迎去。因为金铃在墨珑身上,金铃上又有自己的灵力,所以雪九飞来时,一下子就能感应到金铃在蛤蜊滩上。而当他飞到滩涂上空,便被下头的景象所惊呆,上百条逆戟鲸前赴后继搁浅而死,看着着实惨烈之极。“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落地后化为人身,张口便问墨珑。墨珑此时已是心急如焚,顾不得客套,简要地将事情讲述一遍,随即催促他赶紧去东海水府救人。想到灵均竟吸取这么多条逆戟鲸的精魄,雪九不寒而栗,知晓确是不能再耽搁下去,转身便跃入海中。墨珑立在滩上,心头焦切,如被密密匝匝的藤绳紧紧缠绕着,既透不过气,又挣脱不开。他深知,雪九要带走灵犀,须得有清樾的首肯才行,但清樾经过昨夜之事,更加不会怀疑灵均,又怎么肯相信雪九的话呢?捏着避水咒,雪兰河一路疾游,穿鱼过藻,翻过海底起伏的山脉,很快来到东海水府。牌楼下的侍卫见是雪兰河,知晓他不仅是玄飓上仙驾下的右使,而且是专门为了灵均太子留在府中,自然不会拦他的路。而雪兰河在询问之下,才知晓清樾已去了南海参加水君继位大典。此时清樾不在,事情反倒还好办些,只是日后向她解释起来,难免要为自己擅自做主多陪几个不是,也算不得什么。雪兰河打定了主意,便一路往灵犀所住的瞻星院去。到了瞻星院,问了侍女,侍女称看见灵犀往白沙地去,向雪兰河指明方向。雪兰河一面得知灵犀尚且无碍稍稍放心,一面沿着廊下行去。待他赶到白沙地,便看见灵犀躺在地上,小rou球围着她急得直打转。“灵犀!灵犀!”雪兰河快步上前,蹲下身去看灵犀,只见她双目紧闭,银牙紧咬,似经历了极大的痛楚,任凭他怎么唤她,她始终无知无觉,再探她脉象,已是若有似无。因在谷中耗费灵力修为甚多,加上天镜山庄与东海相隔甚远,雪兰河星夜兼程赶来,整个人犹如强弩之末。灵均一夜间吸取了上百头逆戟鲸的精魄,想来已经魔化很深,加上灵犀已命悬一线,雪兰河此时不便与灵均对上。他一把抱起灵犀,想起在雪谷时澜南曾给灵犀的丹药,自言自语道:“丹药呢?”闻言,小rou球嗷嗷几声,就往灵犀日常起居的静峰轩奔去。而不远处传来人声,似有人往这边过来了,雪兰河生怕将灵均引来,不愿在水府多加停留,便裹了灵犀,一路上也不理会侍卫侍女们的问话,径直想要出府去,却未料到,才出瞻星院便遇见了班乾。原来班乾听到侍卫禀报,得知雪兰河忽然回到府中,也不知有何事,如今大公主清樾不在,他生怕怠慢了这位天镜山庄的雪右使,所以匆匆赶过来。“雪右使,这是……”看见雪兰河抱着晕厥的灵犀,他大吃一惊,“小公主怎么了?!”雪兰河无法与他多说,只能叮嘱道:“小心灵均,一定要小心灵均!”班乾一头雾水:“不是……小公主她怎得了?”“她出了点状况,我须得带她上岸去。”“大公主可知晓此事?”班乾尚记得上回灵犀偷溜上岸时清樾的怒气,好不容易灵犀回来了,怎得又要被带上岸?“眼下我来不及告诉她……”雪兰河抱着灵犀就要走,班乾跟在后头急急地追。“雪右使,此事……我……看不妥……”班乾气喘吁吁道,“您这样……将小公主带离……实在、实在……有失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