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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百多年前……“姐,我近几日觉得甚好,想出去走走。”灵均理好衣袍,朝她道。清樾看向雪兰河,想听听他的意见。这些时日,灵均并无任何异常,何况一直在养病也着实闷得很,雪兰河点头笑道:“可以出去走走,我陪着他,不要紧。”清樾一笑,问灵均道:“想去何处?”灵均想了想道:“我听他们说,不久前咱们东海刚刚与玄股国大战一场,同他们签下了条约。我想就去玄股国走走,也好顺便看看,签下条约之后,玄股国究竟履行得如何?”清樾闻言微怔,未想到灵均会想去玄股国。雪兰河也是一愣。似看出她的不解,灵均微笑道:“姐,这些年你执掌东海,处理政务,甚是辛苦。我既然回来了,慢慢地便要替你分担。以前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独当一面么?”“是……”清樾道,“以前是我太cao切了,你不必着急,等身子养好了再慢慢来。”“我已经觉得好多了,总是要慢慢替你分忧。不过,明日只是去走走而已。”灵均提议道,“姐,你若有空,不如和我一起去。”见小弟兴致颇高,清樾不愿拂他的意,遂点头笑道:“好,我同你一起去。”灵均想了想,笑道:“叫上小妹可好?她若知晓我们俩出去逛,撇下她一人,怕是要伤心的。”清樾思量片刻,点了点头,当下便命侍女去告知灵犀。一则清樾并不知墨珑还在玄股国;二则灵犀这些时日功课都补全了不说,成日埋在书史典籍中,清樾还从未见过她乖成这样,心下难免忐忑;三则灵均重伤初愈,清樾心中对他满满都是歉疚,灵均说什么,只要不过分,她自然都肯应允。看雪九取了丹药,灵均服下,由侍女们服侍着就寝,重重帷幔一道道放下,清樾这才出了寝殿。她望向雪兰河,有礼道:“不知前辈困乏否?我还有点小事儿想听听前辈的意见。”心知必是灵均的事儿,雪兰河微笑道:“大公主你日理万机都不困乏,我这等闲人又怎么会困,有事但说无妨。”清樾挥手示意侍女们都退下,这才与雪兰河沿着海莲□□信步而行。☆、第八十一章“舍弟方才表露出涉政之意,前辈您也听到了,不知您意下如何?以他的身体,现在就开始处理东海事务会不会太早?”清樾秀眉微颦。雪兰河思量片刻,才道:“说实话,灵均的身体恢复得甚好,比我料想中快了许多,我原以为他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才能达到今日模样。”清樾微笑道:“此事前辈居功至伟,清樾感激不尽。”雪兰河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细想过其中缘由,一则大概是君上此番练出的丹药效验极好;二则东海毕竟是灵均生长之地,水土最宜;三则他与亲人相聚,心境愉悦。大公主莫要小看这第三点,忧虑最是伤身,但凡能够心境愉悦,不说是百病全消,至少这病就已经好了一大半了。”清樾听懂了他的话:“前辈的意思是,就顺着灵均的意思来?”雪兰河笑了笑道:“自然也不是事事都顺着他,否则案牍劳形,反而适得其反。我猜度灵均的意思,他大概就是想替你分忧,只要能帮到你,他便安心了。你不妨试着让他做一些轻省之事。”清樾似在思量着什么,半晌未说话。一条碗口粗的海蛇正沿着海莲花茎蜿蜒而上,想去吸取花心的蜜,忽看见大公主与雪兰河信步而来,立时低垂下头颅,定住身子不敢稍动,直至他们行过身畔,这才继续引颈向上。雪兰河细瞅清樾的神色:“大公主还有别的顾虑?”“灵均他……”清樾回过神来,欲言又止,似乎心中颇有顾虑,“我原想让他好好歇个两、三年,再慢慢将东海的事交给他。以前我太cao切了……”听见以前两字,雪兰河怔了怔,转瞬明白过来,清樾内心真正的芥蒂恐怕是三百年前灵均离家出走一事。“当初灵均离开东海,是为了何事?”雪兰河问道,说完才察觉自己这一问冒失了些,毕竟是东海龙族的家事,“是我冒昧了,能问吗?”清樾却以为他早就知晓:“我以为灵均早就告诉过你。”“没有。”雪兰河道,“我只知晓他是与你争执之后才离开东海,至于为何会发生争执,他并未说过。”清樾轻轻呼了口长气,抬眼去看在头顶处顺着水波轻轻摇曳的海莲花,静默了好一会儿,雪兰河以为她并不想回答,正要出言化解彼此尴尬,忽听见了清樾的声音——“我与他的争执,便是因东海政务而起。三百年前,白民国派使者到东海,以九头龙鱼为价向东海借道,攻打少昊国。当时我在北海,回来后才得知灵均已应承下来。”“我觉得此事不妥,虽然少昊国与东海无甚交情,但长久以来井水不犯河水。若因此事与少昊国结下梁子,得不偿失。但灵均亦有他的看法……”清樾没接着往下再说,似有事不愿再往下说,叹了口气。雪兰河关切问道:“后来呢,借道了吗?”清樾顿了片刻,才摇头:“没有,我派人追回了使者,也因此与灵均起了争执,后来他便离了家。”说这些话时,她双目看着海莲花的深处,语气虽是淡淡的陈述,却透着掩盖不住懊悔之意。想来在这数百年间,尤其是误以为灵均已死,她不知多少次在自责深悔中饱受折磨。雪兰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出言劝慰,只觉得这些年清樾既要执掌东海,又要照顾弟妹,名义上虽是jiejie,实际上弟妹的管教之责全在她肩上,与爹娘无异,其中的辛劳滋味又岂是几句话能宽慰得了。“灵均走后,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灵均管教得太过严厉。”清樾低低道,“事事都要求他按我说的做,不许他有任何差错,所以那些年他宁可流落在外,也始终不愿意回来。这次他终于回来了,我想……我也许该放手一些才好,这样灵均也可以早日接任东海水君之位。”“你……”雪兰河望向她,“为何一定要灵均接任水君之位呢?你执掌东海多年,为何不继任为东海女君?”以清樾的能力、人品,加上她在东海的声望,继任为东海女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此前我毕竟有婚约在身,北海也一直未提入赘之事,为了顾全北海颜面,我不便退婚,想等着灵均可以接任水君之后再谈婚事。”清樾尴尬地笑了笑,“好在北海二太子主动退了婚,也算是成全了我。但现下既然灵均回来了,他对东海政务又有兴趣,我自然以他为先。”“你还真是个好jiejie!”雪兰河望着她叹道。并不习惯被人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