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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虽然丹桂不明白怎么自从皇帝下旨以后,小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但是她确定,很多时候,小姐心里有事。后头进了宫,也是裴垣卿自己撞上来送这送那,先前他想着断绝,后头又缠缠绵绵的勾着,放不下又扯不断,若说有的事是小姐没有守住自己,可裴垣卿那种种关心爱护,那像一个小辈做的么,摆明了是一个男人追求女人,他自己未必没有责任。如今看娘娘似乎无情,可丹桂作为女子,知道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总是不同的,就怕小姐心软真的闹出大事,想着裴垣卿最好远远地离了才是,若非他自己心甘情愿,时刻跟个哈巴狗似的守着,偏生还要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了生气。要么一开始就不要来,要么最先的时候认定了心意跟老皇帝干干脆脆的交代,如今这样天天守在外头以为多情深,不过是折磨她家娘娘。丹桂因着情感不同,自然有些偏激,只是她明明白白的知道,颜溪已经是皇后,永远不可能跟这些小辈有个什么未来的,就怕沉浸情意的人蒙蔽了双眼,害了自己。晚间颜溪洗漱之后,丹桂去关了窗,“娘娘,早些休息吧,奴婢先下去了。”“嗯,今儿你吓着了吧?去,本宫匣子里那只翠玉镯子拿去,驱驱邪气。”她温软道。“多谢娘娘,奴婢可算想着了,原本是吓着,可看如今有宝贝,那还真不算赖,奴婢这也是因祸得福了。”丹桂笑嘻嘻的道。“贫嘴,你也累了,休息去吧。”她隔空点了点她。丹桂颔首退下,颜溪看了看紧闭的窗户,怔了半晌。起身走到窗前,抬手却又定住,轻轻叹气,她都习惯了,前世今生加起来十几年了,骤然没看那一眼,就跟少了什么似的。放下手,她转身躺了回去,睁眼到天明。几日前,两人还在此处……如今,仿似什么都没发生。……颜溪顶着高耸的发冠,和皇帝坐在上首,接受了夷国的朝拜。兴武帝喝了杯酒开宴,颜溪端起酒杯,含笑跟着一饮而尽,眉目微凝,这不是酒,是桂花糖水。她一早就吩咐了下去,想必没有人敢轻易搞这个动作,眸光轻轻扫过裴垣卿,她缓缓放下了酒杯。乐声飘飘,舞女撩人至极,颜溪端坐含笑,时不时吃一口面前的食物。兴武帝看了一会,连着被官员和夷国使臣敬了几杯,他已有些昏沉。颜溪适时推了一碗蜂蜜柚子水过去,“陛下,这是早先吩咐御膳房做的,醒酒的,您尝尝。”兴武帝捏了勺柄喝了几口,“年纪大了,让皇后忧心了。”“哪能呢,您是天子,万岁爷呢,长命百岁都嫌少。”她轻声道。“唉,皇后如此贤德,朕有福气啊,朕真是舍不得,若有一日去面见祖宗了,真想让先皇们看看皇后。”兴武帝笑道。苍老的眼看过来,含着别样意味,“也不知,皇后愿不愿跟着朕走啊?”颜溪笑意不变,抬起手绢拭了拭兴武帝的嘴角,“皇上娶了臣妾,是臣妾的丈夫,您是君,您说要臣妾如何,臣妾自然不敢有违的。”留着她实在不放心,还是让她陪葬算了。他一旨下达,不管她愿不愿,她就得进宫,进了宫,他又厌恨她占着先后的位置,从来不给她好脸,到如今,他不仅要压下颜家,又要她陪葬。看看,权力是多好的东西,要怎么作践人就怎么作践,就是这样了,她都得笑着说好,说谢主隆恩。裴垣卿觉得刺眼,可又舍不得偏头,心里密密麻麻疼的一片,他在桌下攥紧了手,只恨自己无能,对兴武帝的恨意又上了一层。却不知,当他知道,兴武帝想要颜溪陪葬之后又是什么心情了。颜溪早就淡定了,前生兴武帝就提过这一茬,不过后来兴武帝又残喘着活了几年,病的昏沉,前朝被裴祈和颜家对着,她则趁机掌控了后宫,也避免了兴武帝下旨赐她陪葬。裴绝期才十几岁的孩子,他这几年,每日都要练武强身,看着倒也健壮不少,笑呵呵的模样,看着上方颜溪柔柔的脸,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比起习文练武,其实裴绝期更喜欢学医,他对岐黄之术很感兴趣,时常去太医院打扰几位太医。倒是裴祈就显眼的多,一杯一杯的喝酒,时不时的眼神就瞟了过去。宴席上众人心思各异,倒是没谁去看美轮美奂的歌舞了。颜溪抿了一口桂花糖水,将酒杯倒置,心中默默计算着,眼眸看向舞姬中央蒙着面纱不断旋转的高个女人。最后时刻天女散花,舞姬旋转至最前方,距离帝王不过五尺,她眉眼含笑,指尖贴在裸露的腰肢上,下身纱裤缚着一条雪亮腰带。回旋间握住了腰带把手,软剑弹开,划出银芒,刺向兴武帝,电光火石间一切发生的极快。“皇上!”这是颜溪,眸光轻闪,一瞬间挡在了兴武帝身前。“溪……父皇!”裴垣卿快如闪电。“皇上,有刺客!”反应极快的侍卫。“母后。”这是裴绝期。“溪儿……”裴祈话出口被小高子捂住了嘴,这奴才跪在地上,死死哀求,“王爷,奴才可求您了,忍着,千万忍着!”众人各有反应,颜溪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茬的,她打算将计就计,以此退避锋芒,也让兴武帝暂时对颜家留留情面,不管怎样,先拖一拖,她知道这回的舞姬跟梁王府有关,梁王是兴武帝的弟弟,他对他可忌惮多了,她会想办法让梁王露出马脚,到时候让他们狗咬狗去。只是此时,她挡在兴武帝前面,和裴垣卿对视着,他很怕污了她的声名,两手撑着桌案,尽力和她拉开距离。腰腹间一柄剑锋透体而出,滴滴答答的落着血,桌案上的瓜果都染了红。他看着她半晌,颜溪死死张着眼,渐渐蓄了晶莹,她未动,那柄剑极为锋利,扎透了他的肚腹往前冲,在她身前止住,那只大手前倾握住了剑尖,掌心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裳。他看着她突然红着眼眶一笑,“父皇没事就好,儿臣就放心了,多谢皇后。”刺客被抓住,兴武帝也从惊魂未定中清醒过来,他怒不可遏,“来人哪,给朕查,彻查!”“太医,快宣太医!”他吼着,到底是最爱的儿子,还是有几分关心的。颜溪缓缓垂眸看向那柄不停顺着流血的剑,眼泪砸下来,落在他的手上。“不,”她没能抑制住颤抖的声色,神色换了一副慈母担忧的模样,“本宫多谢王爷才是……”她说不下去,仓皇往边上退了两步,指尖微微颤抖。皇帝大发雷霆,所有人都围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