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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死了……而沈芜弋此时却无暇顾及这些。他正坐在写字台前,边刷着生物题,边听林女士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偶尔哼出两声鼻音以示回应。“……听说这个俄匊斯,登陆的时候有十几级呢,要不你下午把东西收拾收拾,去小江家住几天?”“妈,用不着吧。”沈芜弋无奈地说,在试卷上填下一个遗传题概率。“这不是担心你发病,你去小江家吧,好歹有个人照顾你是不是,你听妈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我知道了。”沈芜弋终是应下了。挂了电话以后,他开始填剩下的空,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滑了两滑,找到江孝涵的头像点进去,单手噼里啪啦打字,同时笔下不停。【飞鸟与游鱼】:在吗?江孝涵很快就回复了。-在。-这几天在家吗?你懂的。-啊,不好意思啊芜弋,这几天我妈直接带我出去了,我现在人已经在动车上了。嘶……沈芜弋放下手机,指甲无意识地扣了扣桌面。这有点麻烦了。-要不你去班群问问谁能收留你?沈芜弋舔了舔唇,盯着那条信息犹豫了许久,还是点开班群,敲了一行字。【沈芜弋】:那个,问一下大家,谁家家里有多一张空床,能收留收留我的。【老江】:是这样的,芜弋他妈担心芜弋台风天一个人在家,万一犯病了没人照顾,也出不了门,原本他都是住我家的,但是本人这几天好巧不巧滚到外地去避难了,所以在线等一个好心人收留我的崽【磕头磕头.JPG】【老江】:我们小沈乖巧能干吃得少,绝对不会啃光你们家的干粮的【文斌文斌,乒乒乓乓】:哎哟卧槽好惨,但是我家没空床位了【你情姐】:害,我妈肯定不同意男生住我家的【巧巧巧巧】:同上。【sin2α=2sinαcosα】:我家也没多的房间了。【江湖人称小顺子】:?楼上的,你谁?【你情姐】:啧,你这都看不出来?【文斌文斌,乒乒乓乓】:这么丧尽天良(划掉)的名字也只有学委想得出来了好吧?【7E0334】:我家有,来我家。【江湖人称小顺子】:学委瑞思拜。不过刚刚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巧巧巧巧】:…………【你情姐】:刚刚……是余哥在说话……?【老江】:……有点如梦似幻的飘飘然……沈芜弋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向后踢时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声,但他却无暇顾及,怔愣地盯着那六个字,再看了眼ID,反复确认这的确是余暮渊后,他像是被卸了浑身力气似的又瘫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凝视着天花板,胸膛处心跳得很快。握在手中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沈芜弋抬起手肘迟钝地看了一眼,一个激灵直起身,整个人又清醒了。【飞鸟】:不愿意吗?【飞鸟与游鱼】:……没有!【飞鸟】:你把自己这几天换洗的衣服收拾一下,下午我去你家接你?【飞鸟与游鱼】:不用不用!你把你的地址给我一下,我自己去!【飞鸟与游鱼】:谢谢收留【鞠躬.JPG】发完这句话,沈芜弋把手机往桌上一甩,想收拾一下还未写完的试卷,结果低头一看,原本完成度已达95%的生物试卷上不知在何时,上面被杂乱无章地划了显眼的黑色墨迹,参差不齐、乱七八糟。沈芜弋看了看自己始终握着笔的右手,再看了看被涂得一塌糊涂的试卷,难得有些头痛。算了。他很快将这点微不足道的烦恼抛之脑后,心情愉悦地收拾自己的行李。要带的东西不多,只装了一个包,大部分还都是学习资料和试卷。而那头,余暮渊已经将地址发过来了,沈芜弋拎着包,在路边迎着风站了许久,才打到一辆出租车。待沈芜弋上车后,司机一瞥后视镜,说:“帅哥,要去哪呢?”沈芜弋照着地址念了一遍。“好嘞,”司机拉下手刹,启动引擎。路程不是很长,再加之一路上车辆稀少,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沈芜弋付了车钱,对着司机说了声谢谢,司机朝他挥了挥手,笑了笑:“台风天要注意安全啊。”“您也是。”沈芜弋礼貌地回之一笑。他转过身,看了看眼前这栋外表精致奢华的小洋房,再看了看门牌上的地址,再三确认后,走上前,摁了摁门铃,后退一步,耐心地等着。隔着一扇门,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声,有下楼时拖鞋踏在台阶上的啪嗒声,因距离的缩短而逐渐显得明晰。嘎吱一声,门被拉开,沈芜弋的视线落在余暮渊的身上,不禁一怔。余暮渊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的模样,湿漉漉的头发像是只是用毛巾随意地擦过,发梢还滴着水,水珠落到后颈、锁骨上,顺着漂亮的线条一路滚落,直至匿在领口下,再也难寻踪迹,仅留下蜿蜒的水痕。他细长的眼尾懒懒地下拉着,泛着未褪尽的红,像是少女在眼角精心地画了眼线,涂了淡色的胭脂,添了几抹明艳的色彩。相比于平时的沉稳严谨,就宛如卸去了所有伪装似的,余暮渊此时看上去有着不符合他平时形象的――懒散。这对沈芜弋来说,是新奇的。他就像是第一个登陆了一片无人知晓的陌生岛屿的探险者,在对自己发现的这片土地上进行大胆而果敢的探索,意图发现些什么。但是探险者也会害怕前方的未知而心生怯意,不敢逾越。沈芜弋此时还不懂,当一个人肯在你面前做回真正的自己时,那意味着什么。余暮渊忽而短促地笑了一声,嗓音是好听的低哑,他一手自然地去接过沈芜弋提着的包,另一只手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因沾着水而贴着额头的额发,“还傻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吧。”在余暮渊凑近沈芜弋的那几秒钟,沈芜弋甚至能闻到余暮渊身上的味道。清冽而干净的气息,像雪松,像平安夜的红苹果。他的心口有些闷痛,但不是因为发病,而是因为心脏撞击胸膛时的用力过猛。外面的风在呜呜地吹着,吹响了台风来临前的号角,马路上空空旷旷,仅有尘沙飞扬,落叶卷驰而上。沈芜弋跟着余暮渊进了室内,隔绝了门外的萧瑟,心里却随着门的合上,好像恍恍然的轻快起来。――余暮渊把沈芜弋领进屋后,径直走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