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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轻声训斥她,她却心存温暖。陆子初眼眸中划过一丝宠溺般的无奈,拿起沙发上的纸袋,递给她。那是一支新手机,她还不曾置办,反倒被他放在了心上。还不待她说话,陆子初已经牵住了她的手:“姑姑一时半刻怕是不会醒,我带你先去酒店好好睡一觉,这里有特护在,不会有事。”黄昏六点,酒店电梯间,数字逐层攀升,侧眸看着陆子初,觉察到她的目光,他移眸看她,勾起嘴角,揉了揉她的头。阿笙洗了澡,陆子初看着她入睡,方才离开。她没想到,他也没想到,有些噩耗,总会在人生里不期而遇……变故,信仰被摧毁【5000】-5-3116:02:575583时间倒回10月31日午后。陆子初从冯妈口中获知,30日深夜韩家有访客,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略显潦倒。韩家几时有过这样的客人,冯妈下意识多看了几眼。韩永信似是极不欢迎男人前来找他,脸色当时很难看。他们在书房谈事情,不多时书房里就传来一阵争斗声,顾清欢担心韩永信出事,冲进了书房里钿。紧接着顾清欢惨叫声响起,冯妈吓了一跳,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位中年男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冯妈想报警,却被韩永信阻止,似乎有意包庇凶手。冯妈说那晚他们争执声很大,她担心出事,就离得近一些,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话,似乎常静和那个男人认识匝。冯妈虽然毁了韩家临近几日的监控录像,但当夜为了以防万一,预留了一份。门口录像,画面中男人身影模糊,但走到韩家雕花大门监控区域时,面庞瞬间清晰无比。31日下午,陆子初把截取下来的照片交给常静,让她确认一下,是否认识凶手。常静看了很久,却没有丝毫印象,看她表情,不像在说谎…………常静确实对那个男人毫无印象,韩永信已死,唯一的知情人除了凶手,只有顾清欢了。31日下午,常静现身医院。常静说:“永信留给你的信,我看了,但我仍然无法原谅你,在你出现之前,我和永信夫妻感情很好,但自打你出现,我们夫妻感情一日不如一日,你敢说跟你没有丝毫关系吗?”“跟我没关系。”顾清欢呼吸浅薄,话音很慢:“但跟你有关系。”常静怒道:“血口喷人。”顾清欢平静开口:“你敢说你从未婚内出轨吗?”“胡说,你……”常静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清欢。顾清欢扯了扯唇:“想起来了吗?1989年,你频频出没各种酒会和舞会,醉酒和别人发生了一夜~情,这个男人生来游手好闲,早就盯上了你。那夜过后,你惊慌而逃,以为无人获知,却不知,那男人早就拍下了你们的性~爱视频,当天就发给了韩永信。”“不可能。”常静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有把刀子,刮割着常静的心,刹那间,剧烈的痛从伤口处弥漫开来。“你可知,那份性~爱视频每到那人缺钱时,就会邮寄给韩永信。从89年到05年,包括他临死,一直在为你默默善后,16年来,花费了大把金钱,试图堵住那个人的嘴巴,却助长了那个人越发贪得无厌。”常静眼前一黑,身形摇摇欲坠,竟是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原来,这就是他要跟她离婚的原因,原来这就是他不碰她的原因……顾清欢却兀自缓缓说道:“1990年,又是那一日,那人再次邮寄视频录像,韩永信被刺激的心脏不舒服,我刚扶起他,却被你误会我和他私下有染,你不问缘由,当场就给我一巴掌,韩永信当时抬手要打你,却最终舍不得,无从下手。当时的你看不到他内心煎熬,认为他抬手要打你,都是因为我……一时间,我和他在你眼中坐实了偷~情罪名。”这一次,常静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带着灼人的疼。“真不公平,16年后,你忘记了这个男人是谁?但韩永信每一年却要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滚床单……你知道韩永信是怎么说的吗?他说,韩愈活着有两个信仰,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前者信仰已毁,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愈对你有所失望。30日,你告诉韩永信,我和苏澜的过往,殊不知他早已知晓,同样是那一晚,那个人竟然找到韩家,再次狮子大开口,这一次韩永信拒绝了,他自知活不长久,担心那人以后找我,找韩愈要钱,所以打算彻底了断此事。那把匕首是韩永信的,原本想耍狠吓退那人,但那人不怕,嬉皮笑脸,言语yin秽,韩永信怎么受得了?常年积压的恨,全都发泄在了一把匕首上,他原本想刺那个人的……”顾清欢轻轻的笑,似苦似哀:“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守护经年,怎么容许他亲手毁了自己?可我拼命保他,却最终还是失去了他……”那个他,是苏澜,还是韩永信,顾清欢不说,常静也没发问。病房很静,空气被压抑包裹,顾清欢似是说累了,躺在床上不再说话。常静心沉到了谷底,因为羞愧,死死的咬着唇。病房那么静,静到只有她们浅浅的呼吸声。只不过,这次深浅呼吸不再有较量,似是走到了天色尽头,两个伤痕累累的女人终于决定偃旗息鼓。……离开医院,常静去了殡仪馆,守着韩永信,仿佛回到旧时,贤淑温婉,一派贤妻模样。她说:“我和你夫妻一场,竟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你。”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觉得自己之前活得像个小丑。躺着的人注定无法回应她的话,摸着他的脸,她轻声呢喃:“究竟是你残忍,还是我残忍?多年前,是她先追求韩永信的。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他没拒绝,看着她,薄唇微勾,似乎隐隐觉得好笑。也许他是知道的,短暂几秒钟,她的心境犹如过山车,忽上忽下,担心他会甩开她的手,担心他会厌弃她。她主动,他接受,虽然有些被动,但她却满心欢喜。牵手后,晚上舍不得洗手,她躺在床上看着手,傻傻的笑。隔天醒来,觉得不踏实,跑着去教室找他,迟疑问:“我现在……是不是你女朋友?”他笑,“我不会随便跟女孩子牵手。”于是,第一次心潮澎湃,是因他而起。十指紧扣,原以为可以相握一辈子,却最终抵不过时光打磨。离婚后,她之所以念念不忘,是因为他婚前对她太好。她那时才明白,这世上有一种病,它的名字叫:积爱成疾。回首望去,他们在平淡的流年里彼此走的太快,如今回头,方才察觉,他们早已在婚姻岔路口走散,一散便是十几年。心境,从未有过的平和。常静讨厌下雨天,但31日黄昏却步入雨中,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