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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幕就灵活地躲开了他,再次转身逃跑。“季幕!”顾远琛下意识地去拽他,将季幕一把扯住,不小心使得季幕被脚边的石子滑了一跤。好在没摔着,但他的双手被顾远琛紧紧握住,动弹不得。可季幕依旧挣扎着要逃,他一个踉跄没站稳,双膝重重地磕跪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这回季幕学乖了,闷声咬紧了牙关,脸颊被一旁粗糙的墙壁蹭到,生疼,划破了一点皮。他感觉这一摔,哪都痛,又哪都说不上来。顾远琛心惊,没彻底松手,但放宽了许多力气。他怕再伤着季幕,忙道:“别跑了!我有事问你。”他心里有太多问号,先前片面地不愿意听季幕解释,冷静下来后,他都想一一询问季幕,将真相了解得彻底。可惜,季幕还未等他开口,就带着哭音道:“学长、学长你松手好不好?我不跑了,真的不跑了!”顾远琛这才发现因为自己握着季幕的一双手腕,使得季幕挣脱不开,周身使不上力,站不起来。“学长,太疼了,我不想跪着,求你了,学长……”季幕瑟瑟地发着抖,心痛得麻木,小声地求着顾远琛。季幕的膝盖破了皮,出了血。顾远琛见了,立马松开手,一瞬间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刚才是真的追急了。顾远琛额头是细细密密的汗,他伸手想将季幕抱起:“我带你去医院!”话刚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季幕脖颈的绷带上。季幕敏感地注意到了顾远琛困惑的视线,蓦地,他往后紧紧地缩在墙边,畏畏缩缩地盯着顾远琛看,他是真的怕了,刚才顾远琛的行为,令季幕误会了顾远琛已经摆明了他的立场。季幕停顿了片刻,断定了顾远琛的来意。他的一双手不知是紧张还是情绪激烈,忽然颤抖得很厉害,惊慌失措地解下了自己脖颈处的绷带。一圈又一圈,映在顾远琛的瞳孔之中,扎针似的硌硬。像是主动坦白就能得到宽恕一般,季幕背过身,将后颈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顾远琛面前,抖了抖唇,老老实实地说:“标记我洗了,真的洗了。你、你放过我吧……”他不知道,他的这句“洗了标记”,在顾远琛耳中是多么尖锐。可季幕还不罢休,他如同一只被困入困境的兔子,可怜兮兮地求饶着:“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学长,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可以吗?”第73章巷子中幽暗,漏洒稀疏的光。顾远琛半跪在地上,沉默许久。他本以为季幕洗了标记随了他的要求,他应该会松一口气,会放下心来,这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情绪。可他没想到,自己面对如此瘦弱的季幕,心中总是摇摇摆摆。一想到季幕洗标记所受的罪,他竟然心疼得不得了,还在心中自责起来,埋怨自己当时不该把话说绝。但事实上,季幕一直骗着他,根本不值得同情。一个骗子而已,自己到底还要上当多少次?顾远琛大概是明知故犯,因为这一个月以来,他比季幕过得好不到哪里去。他每天白日工作,不到晚上12点通常不会离开办公室,使得小陈叫苦不迭。而一下班,顾远琛也不回顾家别墅,不是去酒吧就是一个人闷在公寓中喝酒。他没想到,季幕在离开前,还把公寓收拾干净了。卧室里,季幕的行李没少什么,他好像丢掉了这里的一切,就如同电影中,坏人被揭发后,匆匆逃离一般,仓促却无声无息。顾远琛没有让人整理掉季幕的东西,不仅如此,他还找到了季幕留在家中的小型密码箱。这个密码箱并不复杂,顾远琛找人开锁,不出半小时就打开了——里面是一支又一支的玫瑰信息素。顾远琛不小心摔碎了一支,玫瑰香浓郁,他感觉不到喜欢。好奇怪,分明之前在季幕身上时,顾远琛觉得玫瑰是那么地好闻。现在,它变得不值一提,一文不值。好奇怪,他这样,就好像是在否认季幕的谎言一样。按照袁立玫的要求,顾远琛把它们还给了季沐。顾远琛很疲惫,他不想住在主卧,里面到处都是季幕的痕迹。他只能睡在侧卧,总是失眠。于是,他不断地靠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情绪和思绪。但一闭上眼睛,顾远琛就想到季幕和自己的点点滴滴,好的坏的,什么都有。梦中季幕哭泣的脸清晰,扰得他心烦,喝多少杯酒都抹不掉。为此,顾远琛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醒着的时候,他能用工作塞满自己的大脑,睡着的时候,梦境不由自己控制。他的身体像是安上了齿轮,连轴转着消耗体力。陆秋远来劝过他,还把见过袁立玫的事情转述给了顾远琛。可顾远琛满心都是季幕的欺骗,执拗地不愿意听陆秋远说什么。他也有心,也会疼,他不想继续了。他告诉陆秋远:“不管是哪一个季mu,我不想和季家再有关联。如果您还要执着地追求契合度,我只能让您失望了。”他继承了陆秋远的血统,是优质的Alpha,对信息素的控制力极高。契合度在他眼里,算过什么?他也不听陆秋远解释,试图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麻痹自己。当年被拒绝时,他伤心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顾远琛想,不会再有第三次了。他要把季幕从他心里摘干净,彻底去掉。…………直到半个月前,顾远琛体力不支,晕倒在一个会议中。醒来时,陆秋远和顾黔明都在病床边,他们一家三口很少有机会这样亲密安静地待在一起。陆秋远还穿着工作服,顾黔明则是穿着出差时的西装。顾远琛觉得不好意思,刚开口,就被陆秋远打断了:“你这倔脾气到底像谁?”在旁的顾黔明很想说:像你。不过他没敢。因为下一秒,陆秋远眼眶红了:“你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明天开始搬回来住。作息要正常,吃饭也要规律,上班八小时,不许加班。但近期就别去上班了,公司的事情你父亲会处理。”他就和顾远琛小时候一样,什么都要cao心了。“我没事。”顾远琛看着头顶挂着的吊瓶,清醒了不少。陆秋远抹了抹眼角:“契合度的事情是我不对,爸爸当初不该逼你。以后,我们和季家断干净。谈恋爱什么的,你想和谁谈就和谁谈,不管契合度了。”顾远琛没答话,疲惫地闭上眼睛。顾黔明把手按在陆秋远肩膀上,这次陆秋远没有推开他,顾黔明说:“让他再睡一会儿吧,你也回去休息一会儿。”“我不累。”“你刚通宵加完班,怎么可能不累?”顾黔明难得在陆秋远面前多说了两句,“我陪着远琛,你回去。我让我的司机送你,你别自己开车,不安全。”陆秋远不愿意,最后是被顾黔明强行送出门。陆秋远只好说:“保温壶里是张嫂送来的粥,等下记得给他吃。”“知道。”“他要是没力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