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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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美国时正值早上八点整,傅星玫在飞机上稍稍眯了一会,落地时恰巧睡醒,连时差也不用倒便被时疏带着下了机。 她的护照和签证是时疏负责的,护照办理做了加急,不出两天便送到了手上,直到拿着护照签证乘上飞机的一瞬间,傅星玫才发觉,自己已经离原来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仔细回想起来,这一年里其实发生了太多未知的事,且这些事如蝴蝶效应一般席卷了她整个生活,使之彻彻底底地翻天覆地,倘若她还是那个表面规规矩矩的好学生,安安分分上学放学,每天为着成绩发愁苦恼,暗恋时疏也只仅仅只是暗恋,那么现在的她,又会是什么样子? 她想象不到,那种生活于她而言其实太过平庸,而那时的她只能作茧自缚将自己困在里面,别人进不去,而她出不来。 直到那天晚上醉酒后的吻让她突然明白,她早已顺着时间的洪流,被推着远离了那座从小到大的城市,只是她浑然不知。 “在发什么呆?”时疏的嗓音唤回了傅星玫略显恍惚的思绪,她闻声摇了摇头,而后抬头看向面前的复式别墅,在阳光的照射下,这栋别墅被打上了一层柔光,这让她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之前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是住在了这里,距离地铁站也很近,想去哪里都很方便,”时疏打开门将行李提了进去,随着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陈旧的气息伴着灰尘扑面而来,而她恍若隔着时空隧道,触碰到了另一个世纪。 屋内的摆设格外复古,亚麻色的布系沙发,墙角立着的带着些年代感的壁炉都给整个别墅添了一层别样的色彩,与时疏在帝都与林城的房子风格相差甚远。 似乎看出了傅星玫的疑惑,时疏一边走向窗前将窗户打开通风一边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的房子,她生前多数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所以整个房子的构造以及装修风格都是按照她的喜好置办的。她走后这间房子就被闲置了,父亲本来想转手卖出去,被我姐以公司股份相逼,这才留下来了。” 傅星玫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那个背影中透着些寂寥,好似无人可抵达的无人之境。 但是现在,他有她了,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么想着,傅星玫走上前,牵住他的手,眸子里带了些心疼:“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很孤独啊?” 时疏闻声怔了怔,他其实料想过,再重回到这里时,这番光景会不会引得他失控,母亲的去世至今仍旧是悬在他心上抹不去的伤疤,在美国留学的那几年,他午夜梦醒之时,看向窗外,只觉得寒意渗透骨髓,这里是他的禁地,也是他不愿向任何人揭露的地狱。 而现在,这里因为她的存在,就此变成了伊甸园,她牵着他的手,用属于她的温柔,将他的伤疤小心翼翼地揭开,涂好药,然后拿绷带重新裹好,如护着自己的情绪一般护着他。 他时疏其实从不信神明,可在遇到她后的无数个时间里,他都觉得傅星玫的出现于他而言是恩赐。 原来他早在他还未意识到她的重要性时,便已离不开她了。 “曾经确实很痛苦,”时疏将她拉入怀里,嘴唇在她额间轻轻印上一个吻,转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可是现在有你在,我不怕了。” 有人说过,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变得强大,一直以来想要守护的东西终于被他握在手里,他绝不可能放弃。 “我们去打扫一下房子吧,时间过了这么久,东西应该也都落了灰了,”傅星玫挣开他,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个吻,眸子里带了些笑意。 “好,我先将行李放上去,你在下面稍微打扫一下就好,外露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用防尘布裹上了,”时疏揉揉她的小脑袋,朝周围扫视了一圈,确定下面的东西在是傅星玫的清理能力范围之内后便拎着行李上了楼。 家里的东西都被保护得很好,傅星玫洗净抹布稍稍擦拭了一些未被防尘布遮住的东西便上楼帮忙,一切收拾完毕后,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算算与国内时差,傅星玫决定等晚上睡前再给季夏发消息报平安。 “饿不饿?先出去吃些东西吧,正好回来去商场买一点食材放冰箱里,这里不比国内,饮食习惯会有些差异,偶尔一次外出改善一下还可以,时间久了我怕你会受不了,”时疏拿起外套朝身后的傅星玫伸出手,她见状乖乖握住,仰着小脸朝他笑:“好,听你的。” 此时正值周末,街上四处可见享受生活的人,或情侣或三五好友,手着挽手,画着漂亮恣意的妆容,穿着短裙背着包包笑着自傅星玫身边擦身而过,带着一股nongnong的香水气味;抑或是坐在路边咖啡馆外的遮阳伞下品咖啡畅聊,偶尔有几个见到他们路过,还会善意地朝他们笑着挥挥手打招呼,毫无隔阂地极爽快地道一声:“hi!” 在这样温暖阳光的照耀下,异国风情所带来的种种都显得格外美好,傅星玫就这么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后被时疏牵着走进了一家brunch。或许是因为周末的缘故,店内人满为患,两人寻了许久才找到位置,傅星玫坐下后看着周围,皱了皱眉头:“人真的好多。” “不适应?”时疏将菜单推给她,想让她做选择,却见她又将菜单推了回来,眸里有些不好意思:“你来吧” 抬眸看了她一眼,时疏没问为什么,只是浅笑着道了一声“好”。 未过多久菜便上齐了,时疏将奶油蘑菇汤盛出一份放在傅星玫手边,看她盯着桌上的餐点发着呆,忍不住开口:“不合胃口吗?” “不是,”傅星玫摇了摇头,按捺不住内心莫名而来的恐惧与无归属感,嗫嚅着:“就是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在这里感觉好渺小。”她环顾四周,一片其乐融融,而她恍若坠入一片孤岛,无法融入,只觉得窒息。 “你怕是因为这里是你从未涉足过的区域,”时疏敛眸,将餐盘上的披萨剔出一块放入她面前的盘子里,而后也看向周围:“我初次踏上异国求学的时候,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这里没有熟悉的伙伴,没有能依靠的人,你甚至不知道在这座城市会不会遇到会让你丧命的事,一切都要自食其力,哪怕生了重病仍旧还是只有你自己,但是星星,这就是成长,”他抬眸看向对面的傅星玫,眸子里满是温柔:“一辈子呆在熟悉的地方固然会让你觉得满足安逸,但是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人是会成长的,换句话来说,人是需要长大的,你也不会是那种任由自己成为井底之蛙的女孩子,所以这次美国之行实际上也在无形中锻炼了你,害怕没关系,人面对陌生的事物都会害怕,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你所恐惧的事物,将它们化成你手上能够劈开前方道路的刀刃。”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胆小啊?”傅星玫垂着头似乎有些丧气。 时疏闻声轻笑,没回答这句话,却是应道:“你已经很勇敢了星星,比我想象中还要勇敢与坚强。” 吃过饭,拎着大包小包食材回到家已经傍晚,下午的brunch吃得有些撑,傅星玫阻止了时疏想要做饭的念头,拉着他去了露台看夕阳,直到这时她才有时间好好看看这片她将要生活很久的地方。别墅是连续但独立的,两边与对面的建筑中此时已亮起了灯,邻居在他们初来时已经前来拜访过,是一位搬来不久的慈祥的白发老太太,带着金丝框眼镜,带着自己烤好的小饼干和甜点前来拜访,但由于当时家中尚未收拾妥当,老人家也没有停留多久便提出要离开,并热心告诉他们假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不要客气,也欢迎他们有时间来家中做客,家中只有她和老爷子两个人,子女早已成家立业,实在是寂寞得很。 笑着应着老人家的话礼貌道谢,傅星玫本只是站在旁边着看他们两位闲聊,最后却抵不住时疏那句:“初来乍到,今后可能会和妻子多加叨扰,请您见谅,”瞬间红了脸。 这个男人啊红着脸送走老人家后,傅星玫转而扑上时疏:“你刚刚跟奶奶说的什么?” “傅同学的英语成绩可一直是班里前几名的,不可能基本的对话都听不出来吧?”时疏笑,任她如何缠磨也不愿再说第二遍。 这个词,婚前讲一遍就好了,余下的婚后慢慢说,毕竟重要的词讲多了便显得廉价了。 想想看似乎很久没有过这么清闲的日子了,傅星玫窝在时疏怀里,看着远处被黑夜覆盖的天空,忍不住开始发呆,自遇到时疏开始,她的生活似乎从未平静过,先是母亲出轨父母离婚,然后是初见的大学同学对自己分外眼红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声明,好像这一路她走得颠簸而坎坷,直到现在她似乎才能松一口气,短暂享受一下本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生活。 手机微信适时地响起,傅星玫点开便看到季夏的消息炮轰一般炸过来,见季夏似乎有打电话的意愿过来,傅星玫正欲抬头,便感受到额头上覆上一个温热的吻:“好好聊,你们很久没见她应该也急坏了,我先去冲个澡,回房间等你,别聊太晚,毕竟是秋天了,外面天凉。” “好,”抬起小脸笑着应了一声,傅星玫拨通了季夏的视频电话,电话不出一秒便被接通,许久不见的闺蜜在那头还没开口便哭成了泪人,似乎是身边的顾言讲了句什么,她撅着小嘴狠狠瞪了一眼他,便见他笑着出现在镜头里:“你们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边顾言刚关上门,这边季夏便忍不住了,蹦珠子一般地将问题一股脑儿吐了出来:“星星你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在美国那边还适应吗?要住多久啊?时疏对你好不好,够不够照顾你啊,哎呀要不是我这边还有学得上,这个该死的老头子每节课都点名,我就陪你去美国治病了,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美国那边天应该也很冷吧,你注意保暖千万别感冒了啊,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呜呜呜呜” 她语无伦次地说,这边傅星玫带着笑意听,本想打趣的念头在看到季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咽了下去,她知道季夏是真的怕了,原来一直陪伴着彼此长大的玩伴先是跨了城市,最后遥在大洋彼岸不能相见,哪怕她知道能视频能语音,可终究还是抵不上对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电子设备让人心隔得太远了,只有见面才能向彼此证明自己一直在。 “我很好,最近病情没这么反复,也能吃东西了,身边有时疏你就放心吧,他对我也很好,在陪着我长大,我在他身边就像个小孩子;美国这边确实有些冷,跟国内应该差不了太多,饮食起居初来乍到会有些不习惯,但是都很正常,毕竟是不同国家的文化,我有在慢慢适应,说不定几年以后我就能带你来玩了;今天刚落地还没看医生,但是时疏说已经预约好了,明天下午就带我过去,住多久取决于我的状态情况严不严重,应该不会太严重的,不要担心啦,你在国内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感冒了,顾言欺负你你就给我发消息,我去告状,”傅星玫一句一句耐心回复着她,只是讲到最后时忍不住弯了眉眼,虽然说是让季夏被欺负时过来告状,可怎么想想也是顾言被欺负的情况比较大,想到这里,傅星玫忍不住弯了眉眼。 两人就这么一直闲聊,聊学校,聊八卦,只是她避而不谈家中的事,傅星玫也只当作季夏细心也不再提,直到最后,季夏纠结许久,还是忍不住带着些好奇开口问道:“咳咳,那个星星,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一件事” “嗯?什么?”傅星玫看着对面季夏狡黠的眸子暗道不好,下一秒,在露台门被推开的同时,季夏的问题也随之脱口而出:“时老师在床上猛不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