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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胃口不好,炖了乌鸡参汤为我补身。”卢氏略一忖度,便能猜出谢徽心思来,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讥诮:“二娘倒很知道灵活变通。”女儿嫁入宫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卢氏无论是作为母亲,还是作为谢家主母,都不希望其中再有变动。谢徽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总是上蹿下跳,也烦人的很,要真被她坏了事,弄出个姐妹共嫁一夫的事情来,真是想想就恶心。“这事我知道了,自会同你阿爹商议,有所处置。”她缓缓道:“你放心。”……卢氏的处置来的很快,谢华琅回到自己院中,刚为那从月季花浇完水,就听采素前来回禀,说夫人将二娘与蒋氏一并拘进佛堂,叫她们在那儿跪一日,等晚间老爷回来,再做处置。谢华琅对此并不奇怪,甚至都能猜到接下来的走向。果不其然,等到了晚间,谢偃归府之后,便先去了卢氏处,二人说了会儿话,便传出二娘病重,需得静养的消息,蒋氏忧心女儿,自请前去照看,至于这一病要多久,还能不能好起来,就不知道了。谢华琅对此报以一笑,沐浴之后,自去歇息了。……长安的七月热气蒸腾,清晨太阳升起之后,便觉周遭渐渐热了起来,到了午后,却是更甚一筹。谢华琅禁得住冷,却禁不住热,每到夏日,便闭门不出,叫人在房间内四角搁置冰瓮,关闭门窗,时不时叫人送些冰镇果子汤饮来用,倒还不觉的难熬。卢氏为此说了她好些次,叫少沾寒凉之物,仔细伤身,谢华琅嘴上应了,却不肯改,卢氏发觉她阳奉阴违之后,便叫库房削减她院中用冰的额度,釜底抽薪,强行把她这毛病给拧过来了。午后更见炎炎,谢华琅用过饭后,便觉背上有些生汗,她不喜欢这种黏湿感觉,索性去去沐浴解暑。冷热交替,极易受凉,采青便吩咐暂且停了室内供冰,打开门窗,约莫过了两刻钟,等谢华琅身着单衣出来时,又上前去为她擦拭湿发。“女郎先前翻过的书还没看完,”采素收拾屋子,轻问道:“奴婢替您收起来,还是待会儿再继续翻看?”谢华琅到窗前躺椅上坐了,执起团扇轻打两下,道:“拿到这儿来吧,我头发还湿着,一时半刻也睡不得。”采素应了声是,便送去给她,另有女婢送了酸梅汤来,她前去接了,搁置在小案上。有微风自窗外斜入,轻柔之中带着几分暖意,醺人的很,谢华琅略微翻了会儿书,便有了几分倦意,喝一口酸梅汤,顺势躺了,叫长发垂下,慵懒的合上了眼。采青便在一侧为她打扇,采素捧了冰镇的杨梅来,却见她已经睡下,也放轻了动作,将杨梅搁下之后,便在采青一侧跪坐,等她累了,再行替换。不知过去多久,采青觉得有些累了,正待将团扇递给采素,就见内室中人影一晃,下意识抬头,却是顾景阳到了。那二人吃了一惊,下意识想起身问安,顾景阳却止住了她们动作,接了团扇,示意她们退下,亲自到一侧坐了,为谢华琅打扇。采青与采素对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谢华琅这一觉睡得不算短,似乎还做了梦,只记得梦中颇为圆满,醒过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想不起来也不会强求,慵懒的睁开眼,朦胧之间,便见顾景阳端坐一侧,正为自己打扇,那神情恬静而敛和,见她望过来,微微笑了一笑。这情状有些缱绻静好,倒像是从前在观中时的岁月,谢华琅的心绪如同春风拂过的柳枝,骤然软了,再想起二人为何生隙,心中微生恼意,伸腿过去,将他往外推。她沐浴之后便歇下,只着了单衣,发丝散乱,双足自然也是裸露。闺阁中娇养的女郎,哪里吃过苦头,双足柔腻如玉,细嫩如藕,落在他深色的衣袍上,极是动人。女郎双足原就是私隐之处,顾景阳克制守礼,极为自持,目光平抬,一眼也不多看。谢华琅见他这幅清冷模样,就忍不住想逗弄,腿上不由得用了三分力。顾景阳实在是没有法子,伸手捉住她脚踝,按回了躺椅上,随即便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了手。谢华琅倒没继续作弄人,枕着自己手臂,歪在躺椅上,目光在案上那碟杨梅上一扫,却不说话。顾景阳便停了打扇的动作,到近前去,拈起一颗杨梅,送到了她唇边。谢华琅启唇含了进去,唇珠嫣红,牙齿洁白,目光更是潋滟,便如此看着他,徐徐吃完。顾景阳伸手过去,她见状莞尔,将那颗小小的核儿,吐在了他掌心。案上还有酸梅汤,搁置的太久,里边的冰都化了,谢华琅也不在意,端起喝了一口,笑吟吟道:“陛下从前,没这么伺候过人吧。”顾景阳垂眼看她,轻轻道:“只伺候过你。”谢华琅忍俊不禁,伏在躺椅上,吃吃笑了起来。刚饮过酸梅汤的嘴唇尚且流连着几分殷红,日光斜照,她面庞上萦绕着一种令人心折的明艳,恍若牡丹。顾景阳的心绪忽然乱了,气息也急了些,他半蹲下身,在她耳畔道:“枝枝,你就是故意的。”谢华琅好容易止住笑,伸手抚弄他胡须,神采飞扬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顾景阳拨开她手,道:“我可不愿挨。”“道长,你挨都挨完了,再说这些还有意思吗?”谢华琅手指轻抬,温柔抚过他面庞,轻笑道:“口是心非。”她的笑容里,好像天生就带着七分鲜艳,三分狡黠。顾景阳静静看着,忽然生出几分恼意来,低头含住她耳珠,轻轻咬了一下,惯来敛和的语气中,竟凭空生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我将一颗心都给你,你却用我的心意来算计我。”“谁叫你骗我在先?再说,爱侣之间的算计,能叫算计吗?”谢华琅一点也不怵他,理直气壮道:“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这可是说的。”顾景阳道:“油嘴滑舌。”谢华琅笑盈盈道:“